柏辽兹:幻想交响曲,Op.14

柏辽兹:幻想交响曲,Op.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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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辽士因失恋而获得写作灵感的「幻想交响曲」,是标题音乐的先驱代表作,他用固定乐想来代表其爱人,五个乐章分别描写「梦与热情」、「......

白辽士因失恋而获得写作灵感的「幻想交响曲」,是标题音乐的先驱代表作,他用固定乐想来代表其爱人,五个乐章分别描写「梦与热情」、「舞会」、「原野情景」、「向断头台前进」和「恶魔夜宴之梦」。曲中白辽士以一位疯狂多情的青年音乐家为主角(其实指的就是他自己),他由于无法忘情爱人的形象而吸鸦片自尽,昏沉中他看到自己竟杀死了爱人,因而被处死刑。白辽士在这首交响曲裡开创了管弦乐作曲的新技法,此曲也成为白辽士最著名的作品。 幻想交响曲 (作品第14号) 《幻想》交响曲在1829年初开始构思,如果把修订的时间计算在内的话,这部作品实际上到1831年4月才最后完成。从作者给亲友的信件中可以看出,柏辽兹原先考虑根据《浮士德》的题材谱写一部淮备震动音乐界的新型“叙事交响曲”,但结果写成这部以“幻想”和“一个艺术家生活中的一个插曲”作为正副标题的交响曲。柏辽兹所说的艺术家,实际上当然是指他自己,至于作品中的女主人公,则是他在1827年观看英国莎士比亚剧团演出时一见钟情的爱尔兰女演员史密森(H.C.Smithson)。尽管语言不通,柏辽兹还是千方百计找机会接近这位各有一段具体的解说。不过,作者又说,如果单独演奏这部《幻想》交响曲,而不是同它的续集——抒情独角戏《列里奥》连在一起上演的话,这里提供的文字说明就非绝对必需,只服用的剂最过少而没有丧命,但他却象梦见各种怪诞不经的幻象一般昏睡不醒。这时,在他那昏迷的脑海中,他的感觉、情绪和记忆都变成了音乐的意象和乐思。他心爱的女人在他看来也变成了一支曲调,象一种固定乐思一样,到处都可以看到和听到它。”这段说明,预先规定了这部交响曲将由一个固定乐思加以贯串,这个固定乐思,实际上相当于瓦格纳后来所采用的“主导动机”;在这里,它代表柏辽兹的恋人形象或作品的主人公对他的恋人的思念,即作为作品的基本音乐形象而把整部交响曲的所有乐章结合在一起。这个固定乐章起先作为第一乐章的第一主题呈现,那是它的原型,后来在其他各乐章再现时,随着它所起的不同作用而有种种不同三变化;这支旋律借自作者在1828年写出的大合唱《艾尔米尼》中的一个朗诵调和咏叹调,在那里原为描绘温柔而强烈的爱情,而现在为了揭示更为精细的感情色彩,作者又丰富了它的音调,使节奏轮廓更加灵活,气息更加宽广、自由。 《幻想》交响曲的结构纯粹以情节的发展为依据。首先,它把古典交响曲已经定型的四乐章结构改为五个乐章,而且,乐章的排列也比较特别,在奏鸣曲形式的快板乐章之后,先是辉煌的圆舞曲,然后接以风景的画面和怪诞的进行曲,最后才用幻想的狂宴场面作为结束。狭义地说,这部作品是多主题的,固定乐思在各个乐章中并非都是基本的音乐素材。第一乐章:“梦幻与热情” “首先他想到在遇到他的恋人之前心神的疲乏、空有的热情、黯然的忧伤和无端的快乐;然后是由他的恋人在一瞬之间突然激起的吞没一切的爱情、极度的痛苦、疯狂的嫉妒、复苏的柔情和宗教式的慰藉。” 这一乐章从一段相当扩展的慢引子开始,引子主题取材于作者为他童年时代所钟情的爱丝泰拉所写的一首浪漫曲——柏辽兹在接近死亡门前的日子里,还曾怀着凄测和欣喜的深厚感情,专程前往探望当时已经是年近七十、形容憔悴的老祖母爱丝泰拉,这事后来一直被传为美谈。这支旋律先由带弱音器的第一小提琴奏出,它的音调温柔、精致而纯真,但不免有点抑郁之感。乐章的引子(C小调)大体上相当于标题中的“梦幻”,而与乐章本体(C大调)的“热情”形成显明的对比。这段引子自身构成三部曲式,抒情的吐露、热情的迸发和温柔的幻想的交替,使主人公形象在这里己经初具轮廓。现在,经过相当长的一段过渡,音乐转入非常激动而热情的快板部分,固定乐思在长笛和第一小提琴上呈示出来了。这个固定乐思的完整形貌,大体上可以分成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上面提到的从《埃尔米尼》中摘引出来的旋律,它的进行活跃、自由,炽热的激情中兼有倦意的温柔,刻意强调表现的感情又似若有所思和羞怯,象这样丰富的色调混合,在旋律移入属调重现时更为突出。中间部分同“爱丝泰拉”的浪漫曲主题最相近似,它从热情的紧张状态转为温柔的诗意,构成整个形象的核心。最后部分尤为平和,虽则它的音调带有昂扬的特点。 乐章的第二主题较短,但很突出、有力,开始时同第一主题也非常接近,只是比前还要热情和激动,由于这一乐章的内容并不需要形象的对比和冲突,这一主题甚至也没有形成独立的形象。乐章的发展部历经以下三个阶段,情绪的转换至为鲜明。首先,固定乐思的头一个因素在低音弦乐器上咆哮不已,这种愤恨和恼怒逐渐增长,并同热情的爆发、央求和申诉等因素相冲突,掀起了第一个高潮。在全乐队三小节休止之后,第一主题由木管乐器大段奏出,这里用新的调性(属调)重又肯定基本音乐形象的魅力一面,愤怒的因素消失了,但这主题的呈现和发展依然形成了第二个高潮。最后,又是极度痛苦的感情露头——不安、温柔、炽热和祈求相交织,可以听到双簧管的抒情新旋律(A大调),好象是有关爱情的念头,但是这温柔、忧郁的进行渐次被低声部不断增强的轰隆声所吞没,一直在聚集的力量待到第一主题再现时,便以全乐队光辉的音响形成全乐章的最高潮。在再现部中,第二主题已给略去,乐章近结束时,力度逐渐减弱,最后在尾声中,第一主题宁静而安谧地由小提琴奏出,然后消失在极为轻柔的和弦之中——它深刻地体现出标题指明的“复苏的柔情和宗教式的慰藉”。第二乐章:“舞会” “在一个喧闹而辉煌的节日盛宴的舞会上,他遇见了他的恋人。” 作者在第一乐章展示出极度紧张的精神状态和梦幻的景象之后,现在,他开始把听者带入一个个现实的世界中来。在这一乐章中有两个对比的音乐形象,一个是作者大胆引入交响曲中的生活舞曲——交响圆舞曲,并加以诗化,另一个则是恋人的固定乐思。这里是节日的画面,引子中和声的一系列变化,好象明暗色调构成的浪头起伏,使节日的气氛一阵紧过一阵。接着出现的圆舞曲旋律,非常典雅而纯朴,它有时直接现出它的全部美质,有时又结合进一些装饰花纹,显得越加富丽。乐队这时撤去音色阴暗(大管)和音响太过明亮(短号和小号)的乐器,但用了两架竖琴,尤其富有诗意。 这一段音乐始终以其明朗、流畅、轻逸的进行而引人入胜。他的恋人也来参加这节日的舞会,不过,现在她那固定乐思也已圆舞曲化,热情有所减退,但形象典雅无比。这是乐章的中段。随后,当圆舞曲主题再现时,音乐比前更为华丽、热烈。最后,在尾声中,恋人的形象在舞蹈的旋风中又一闪而过,这是在单簧管上出现的固定乐思的片段,它加强了音乐的诗意和戏剧效果,仿佛即使在这欢乐的场合中也可以感到对恋人的隐隐思念。第三乐章:“田野景色” “夏日黄昏,他在乡间听到牧笛曲调的对答。牧歌的二重奏,周遭的景色,还有微风吹拂树叶的轻微声响,以及前不久在他心中萌生的希望的光芒,都使他感到一种少有的安宁,并使他的想象带有比较明朗的色泽。但是他的恋人重又出现,他的心蓦地收缩起来,痛苦的预感使他烦躁不安——要是她欺骗他呢!……有一个牧人重又吹起他那素朴的曲调,但是另一个却不再应答他。夕阳西下,......远处的雷声传来,……孤独,……沉寂。” 作品的主人公现在处于另一个新的环境之中——这是用音乐描绘的大幅风景画面,大自然的呼吸在乐章开始时的牧笛二重奏(英国管和双簧管)中已可感到,这里,缓慢的速度,F大调的调性,以五声音阶为基础的纯朴音调,还有相当自由的节奏,都强调出田园的风味。而当牧笛声一静息,乐章的基本主题便由长笛和小提琴非常优美地奏出,这仍然是田园风味的旋律,它表明大自然是如此之恬静,作品的主人公的心灵又是如此之平和。值得注意的是:大自然的景色在这里描绘得那样逼真,有时我们仿佛可以直接听到“大自然的声音”似的;例如,当乐章的这一基本主题改由中提琴、大提琴和大管复奏之前,在小提琴和木管乐器之间的一些音型交替,就象是树叶的簌簌声响和空气的轻微流动一般。可是不多久,音乐的画面突然发生变化,从乐队的低声部出现一些很不平顺的进行,它酝酿出一种类似“阴暗的预感”的气氛,随后同恋人的固定乐思交替呈现时,变得最有戏剧色彩,这是主人公的内心骚乱的表现,他即使在大自然的怀抱中,仍然因那无处不在的固定乐思而感到苦恼,惶惑、激动和不安的情绪在继续增长,终于导致全乐章的最高潮。高潮过后,音乐又恢复原来的平静,在单簧管上出现的一支新旋律,似是原来那支牧歌的发挥,它还同小提琴再现的基本主题进行对位的结合,后来当固定乐思的第一个因素在木管乐器上以对答的方式重现时,依然保持“田园”的色调。乐章结束前由四个人打定音鼓以模仿远方的雷鸣,然后一切归于静寂。第四乐章:“赴刑进行曲” “他梦见他杀死了自己的情人,被判死刑押赴刑场。在时而阴森粗野、时而辉煌庄严的进行曲乐声中,队伍向前行进。嘈杂的骚动为沉重的步伐声所取代。末了,好象是最后一次想到爱情,固定乐思重又出现,但一转瞬便被致命的一击所打断。” 乐章一开始,展示在听者眼前的便是这样一个紧张的可怖景象:定音鼓暗哑的敲击,低音提琴的拨奏,还有法国号严峻的切分节奏型,传达出最阴暗、粗野而凶兆的色彩,这就是作者所看到的“士兵与刽子手”的行列,它由远处逐渐走近。不多久,赴刑进行曲先由低音弦乐器奏出,乐章的这一基本主题,实际上也就是浪漫主义艺术家时常用以反映劫数难逃的命运的悲剧性主题。在这里,它那直线下降的进行、沉重的步调和小调的调性,再现出阴森可畏的气氛;它的一次次反复呈现,由于结合进一些对位的声部而不断在加强戏剧的紧张度。乐章的第二主题移入大调,是一首“辉煌、庄严的进行曲”,由整个管乐器组奏出,具有威武进逼的特点,它在第二次反复呈现时,因为有许多节奏、音色和音区互不相同的音型穿插而显得更加辉煌,给人一种越来越喧嚣、嘈杂和不安的印象。音乐返回第一主题时,效果变得更为阴森和怪诞,占优势的附点节奏促成情绪的高潮后,乐队突然全都静息下来,只剩下单簧管上的固定乐思片段的轻微声响,象征着这位艺术家受刑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恋人影象。但是这固定乐思未及奏完,便被全乐队有力的一击切断,最后,管乐器上的一系列强力和弦和定音鼓与小鼓的敲击,宣告凶手已被处决。第五乐幸:.妖班夜鑫之梦” “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群群为前来参赴他的葬仪而麋集一起的可怖幽灵、巫师和妖魔的夜宴之中。怪异的喧嚣、呻吟、狂笑和远处的叫喊此起彼落。恋人的旋律重又出现,但已失去它那高贵和端庄的性格,充其量只是一支鄙贱、轻浮和怪诞的舞曲。这是他的恋人前来参加魔宴,……她的到来激起了一阵欢乐的嚎叫。……她参加妖魔的纵酒宴乐。……报丧的钟声,对《愤怒的日子》(Dies irae)的粗俗模仿。妖魔的轮舞,妖魔的轮舞同《愤怒的日子》这支歌调混合在一起。”最后乐章的情节和格调,都是前一乐章的直接继续,但是在整部交响曲中,这里受《浮士德》的“瓦普几司之夜”的影响最为显著。 乐章开始时的一段引子,先为饕餮的魔宴淮备相应的气氛:短笛的尖叫,小提琴和中提琴分成八个声部在不寻常的音区中发出的簌簌声,铜管乐器恼怒的咯咯声响,震音,颤音,滑奏的音型,所有这些前所未见的效果,交织成这样一幅离奇的音乐画面。突然,音乐改换节拍,加快速度,形貌全然改观的固定乐思便由单簧管奏出,然后是全乐队的狂叫,这是恋人来到和各种怪物对她的欢迎的写照。这固定乐思第二次呈现时,由于尖声啸叫的短笛加入进来,后来还由于整个木管乐器组的卷入,从而变成更加“鄙贱、轻浮和怪诞”,情绪越加狂乱。但是这只是魔宴的序幕。接着,丧钟响了,这是乐章本体第一部分的开始,中世纪教堂的安魂弥撒中的一个歌调《愤怒的日子》,先由两个大号和四个大管奏出。这支旋律在李斯特、圣-桑和拉赫玛尼诺夫等作曲家的作品中,曾多次被用以作为死神的象征,而在这里,柏辽兹不但使它同报丧的钟声结合在一起,而且改换它的节奏,甚至使它变成近似基格舞曲的音调,即把教堂的音乐粗俗化,因而也成为对安魂弥撒的诙谐讽刺。乐章的第二部分便是“妖魔的轮舞”。这里的舞曲性旋律在引子中曾已露面,但是现在它用类似赋格段的形式陈述,借以显示各种妖魔鬼怪之众多,宴饮舞蹈之热狂。在这支舞曲旋律的进一步发展中,还同《愤怒的日子》的歌调进行对位的结合,最后,全曲以狂风骤雨般猛烈的进行作为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