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第三集燕京文艺 燕京站到了 燕京站到了 不用列车员多喊 车厢门口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 等待下车 方言背着军绿色的行李包 这是他到陕北插队时从家里带的包 里面装的是他的换洗衣服和书 没有其余的东西 在火车站跟陆遥等人挥手告别 第四届文代会要持续半个月 所有人都拿不准有没有机会一块儿回陕北 只能相约十一月十六日闭幕式结束 如果方言还留在燕京 而且完成改稿 就结伴同行 回头见 小芳 回头见 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开 方言扛着行李包并没有马上回家 而是搭上十路公交车 先去了西长安大街七号 也就是燕京文艺所在 原本谪居在霞公府街的一栋大杂院 但在六十年代随着燕京文联一同搬到挨着电报大楼喇叭下面的这方 成余编辑部就在一幢不起眼的小楼里 外墙泛黄 楼道逼仄 谁能想到燕京乃至华夏的重要阵地之一就在这里 三拐四转 方言总算看到挂着燕京文艺牌子的办公室大门紧闭 伸手敲了敲 请进 你好 是周艳茹老师让我来改稿的 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株长势很好的万年青 方言东张西望 打量整个屋子的格局 除了正对盆栽的桌子是空的 其余的四张都坐着人 一道道目光不约而同的头来 哎呀 你就是方言吧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个穿着黄色的缺亮的年轻女人 双手套着碎花袖套 笑着从满堆稿件的办公桌上站起来 你是周老师 方言精异道 啊 我不是 我叫王杰 汪杰洋溢着热情 是你的初审编辑 你的黄土高坡和牧马人就是我从自由来稿里发现 然后交给师傅审稿 原来是这样 真的太谢谢你 方言报以真诚的感激 要是没有他 估计就没有回京的机会 不用不用 王杰修得连连摆手 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 本来以为还要过几天呢 我刚到燕京就直奔这儿 方言咧着嘴轻笑 东西先放我这里 王杰摘下袖套 我带你去见师傅 方言放下行李包 跟在王杰的身后 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编辑部主任的小房间 就见一个黑发里夹杂着不少白发的老妇人放下正在终审的稿件站了起来 笑着往搪瓷杯里倒上水 你就是方言吧 周老师您好 来 小伙子 喝点水 周燕茹把杯子递了过去 方言道了声谢 坐了下来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看着周艳茹和方言寒暄起来 王杰坐在一旁直直的盯着这个礼貌却毫不怯场的男人 跟以往见到的青年作家完全不一样 没有半分紧张拘束 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从容 周艳茹拉开抽屉 拿出他写的两篇小说手稿 这篇黄土高坡除了些错字 没什么要改的 可以直接发表 倒是这篇牧马人 我很好奇 你是怎么想到这样的故事 来了来了 就像凶手杀人都有作案动机 作家写作也有个动机或者灵感 总不可能说自己是抄的 方言把准备好的说辞抖落而出 说起来也是凑巧 我们知青点有个知青刚好有海外关系 借着这一层过继给亲戚当儿子 成功出了国 我们这些剩下的知青就讨论这事儿 接着喝了口水 如果换成我们是他到底是走是留 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呢 结果呢 不等周艳茹发问 王杰已经迫不及待 方言回答道 大部分的都选择跟着海外亲戚出国 当然也有少部分选择留下来 所以你猜在结尾这么写 许灵均 周燕儒恍然大悟道 嘘 也许这就是现实 方言叹了口气 你是哪一部分的 周艳茹笑眯眯的盯着他看 我会留下来 方言道 虽然可能做出不了什么贡献 只有一腔热血 但如果能把这一腔热血洒在这华夏山山水水 我也就无怨无悔 对 这片牧马人就该这么写 周艳茹轻拍了下桌子 王杰眨了眨眼 左看看右看看 就见方言翻起自己的手稿 结尾处写着周艳茹的修改意见 两人耐心的讨论 聊得十分融洽 于是规规矩矩的旁听 默默给他们添水 周艳茹道 这次改稿其实不用太大的变动 就是结尾有点灰暗 得改的光明一点 方言乐呵呵的说 只要能发表 我可以从头到尾都改的光明 扑哧 王杰忍不住发笑 立刻捂上嘴 周艳茹摇头失笑 道 不用 就结尾 现在就改嘛 方言追问 不用这么着急 我们给你安排好了招待所 你先把行李放好 再回到这里改稿 周艳茹笑道 小王 你带他去吧 那个 住宿费是我出吗 方言想到住宿自费的话 不如干脆回家 怎么可能让你出 王杰扶了扶眼镜 哼 放心吧 住宿费我们出 还有你来回的火车票也可以报销 那感情好 方言内心松了口气 跟着王杰离开 但当经过唯一空着的桌子时 王杰突然停下脚步 悄声说 这里暂时没人 你这些天改稿子就在这里改 没人 方言看了眼正对王杰位置的空桌 对啊 这个位置是留给合同工的 王杰回答 我们才复刊没多久 编辑部现在人员可紧张了 不像人文社那么富裕 方言眼前一亮 盯着桌子看了又看 招工不就有了吗 可不要拿计划内临时工不当指标 到招待所的一路上 通过跟王杰闲聊 旁敲侧击出燕京文艺临时工的招工要求 方言眯了眯眼 盘算要不要改变原先的计划 刚把一切都安顿好 就迫不及待的回去 你不用这么着急 王杰笑说 你可以先休息一天 明天再开始改 改完以后也不用马上离开 难得有这个机会 就在燕京多待几天 多玩几天 真的 方言倍感意外 本来想改稿的时候故意磨磨蹭蹭 拖拖拉拉在燕京多逗留几天 合着根本不用 当然 王杰说 不仅包这段时间的住宿费 而且每天还给他发二块钱的补贴 当然 不是人人都有这种待遇 除了成名已久的老作家 只有被认定有写作天赋的新秀 才值得长期发展 只有这样 才能保证稳定的给杂志社公稿 原来是这样啊 方言心里又惊又喜 表面云淡风轻 那我更要早点改好了 这样就能多玩几天 眼神无比坚定 何况我在路上就一直在构思 已经有了个轮廓 刚刚跟周老师这么一聊 灵感好像来了 我得赶紧写下来呀 怎么不早说 王杰急道 我们马上回去 两人坐上公交车 匆匆回到小楼 哟 小王回来了 此时的办公室里 短发黑衣的中年大妈正在打扫卫生 看到他们停下手上的活 这位是纪秀英老师 小说组的副组长 这是李悦老师 负责诗歌组 这是黄忠国老师 负责散文组 既然改稿期间要待在这里 自然要跟编辑部的人认识 在王杰的介绍下 方言跟他们一一打招呼 彼此之间客客气气 刚来就改稿啊 小芳可真勤快 纪秀英夸了一嘴 嘿嘿 可不是吗 王杰却像防贼似的 让方言坐在自己对面的空桌 递上纸和笔 挠 写吧 到饭点的时候 我带你去食堂 好 方言点了下头 把目光落在空白的草稿纸上 手里转动着圆珠笔 陷入思考之中 牧马人的结尾 自己早就打好附稿 但到底要不要一次性写好才经四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