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集 全职教育(四)-文本歌词

第361集 全职教育(四)-文本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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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猫腻

波音野汤圆第八十二集

当我提到祭道人的时候

你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在骗人

苏黎看着他脸上的神情

说道

臣长生还是只能沉默

因为他不怎么会撒谎

苏黎自言自语说道

那这些老家伙把你推出来

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对话时常发生

结束也往往不需要什么答案

陈长生寻找不到答案

苏黎也只用了很短的时间想了想

确认大周的骑兵真的远离

陈长生把他背到身上

穿过黑柳林

向着南方继续行走

随着行走或者说奔跑的继续

气候渐暖

二人看到的风景也越来越靠近真正的天使

在京都

现在应该正是农春

在南方的骊山更是已经到了暮春时节

这里却还有些偏寒

放眼望去还能看到星点般的残雪

好在也已经有了一些新点般的绿意

看着那些在去年死去的杂草里重新生出的青色草芽

陈长声响起

距离自己离开西宁镇已经过去整整一年时间

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变化

即便他还是个正值青春的少年

每每回头望去

都难免会生出一些中年人才会生出的感慨

在经过一个名为卧犁屯的农夫聚居地后

二人的身边也多出了些变化

多了一辆车

拉车的是两头见实的茅鹿

陈长生坐在车前

拉着套在茅鹿颈肩的绳索

不时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呼喊声

可能想模仿那些农夫的手段

但很明显

那两头茅鹿听不懂他的指挥

好在大方向没有错

总之是在向南方行走

南方还很遥远

不过只要坚持走

那么总会越来越近

苏黎躺在车里

身下垫着厚厚的被褥

身上盖着顺滑柔韧的兽皮

黄纸伞搁在身边

酒石也在身边

竹笛横拿在手

凑在唇边不时发出清丽的声音

看着惬意到了极点

哪里有半分重伤投完的凄惨感觉

又走了两日

在关道前方隐隐可以看到一座土黄色的城

与最初建到的那个军寨不同

这是一座真正的城

看城郭方圆至少可以容纳数万人

想必里面极为繁华热闹

如果想要重新和人类世界联系上

毫无疑问这里最是方便不过

陈长生回头看了苏黎一眼

用眼神询问要不要进城

苏黎拿着一块球笼

正在仔细的擦拭竹笛上的孔洞

理都没有理他

陈长生明白了

可还是有些不明白

摇了摇头

拉动手里的绳索

让两只茅鹿拉着车驶下官道

穿过微硬的田野

绕过那座土黄色的城

城南有一片桦树林

数千棵桦树并不粗

显得有些细致

就像是剑一般从地面升起

刺向天空

时值深春

地处寒带的这片桦树林却还没有生出太多青叶

视线没有受到任何挚爱

便能看到树里外的树林对面

玉林莫入

这不是苏黎教给陈长生行走世间的经验

而是他在那些杂技闲篇上看到过无数次的老话

陈长生轻轻拉紧绳索

示意两只茅庐停下脚步

他没有感知到任何危险

只是下意识里这样做

苏黎坐车厢里艰难的坐起身来

手里的竹笛不知何时已经插腰间

换成了那把黄纸伞

他看着这片寂静的桦树林

忽然说道

来了

什么来了

什么来了

自然是敌人来了

想杀苏黎的人来了

陈长生的心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从车上跳到地面

用最快的速度解开套在茅庐颈间的绳索

用剑鞘在他们的后臀上啪啪重重打了两击

茅鹿痴痛向着桦树林相反的方向跑去

只是这种牲畜性情温驯

竟没有跑远

站在数十丈外看着陈长生

显得很是困惑

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打自己

你担心他们的死活

那我怎么办

苏林很是生气

看着陈长生说道

陈长生握着剑鞘

说道

那前辈您到底要不要进去

刚刚离开雪岭温泉的时候

他就曾经问过苏黎

只不过苏黎不愿意

而且看起来到了现在苏黎也没有改变主意

只听得苏黎冷笑说道

我要是进去了

你死了怎么办

我可不愿意把自己的命全部寄忘在别人的身上

更何况是你这么弱的一个家伙

陈长生心想这确实也有道理

前辈虽然现在无法战斗

但战斗的经验与智慧远胜自己数百倍

他在身边总能帮自己一些

安静的桦树林里没有任何动静

他有些不安

问道

接下来怎么办

我是不是应该冲进树林里

苏黎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问道

你冲进树林里做什么啊

陈长生说道

昨天前辈说过

战斗里最重要的就是反手为攻的那一瞬间

那果能够做到真正的出其不意

那么再强大的对手也可能会败

苏离瞪着他说道

所以你准备冲进这片树林里

把那个人找出来

然后杀死

陈长生很老实的点了点头

苏离扶厄说道

你知道树林里那个刺客是什么境阶

陈长生很老实的摇了摇头

苏黎大怒说道

那你就准备这么冲进去

你想去送死啊

陈长生很茫然

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想了想说道

这不是按前辈的教导做事吗

苏黎出离愤怒

无奈说道

你得明白

我说过的那些

首先要建立在你和对手的水平差不多的基础上

就算差些

也不能差的太远

真长生说道

可是前辈的原话里明明说的是再强大的对手也可能会败

苏黎恼火道

羞辞

这是羞辞

你懂不懂

修辞夸张是一门语言的艺术

陈长生沉默低头

过了会儿后

忍不住抬头问道

那如果真的遇到了远强于自己的对手怎么办

苏黎给出的答案异常简洁明了

干脆清晰

逃 或者跪

陈长生背着苏黎的速度不见得能快过树林里一直没出现的刺客

要知道从事刺客这种职业的人

向来都拥有比普通修行者更快的身法与速度

陈长生和苏黎一样

都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完全托付给别人

哪怕是再信任的人

更何况是一个要杀自己的人

不能逃

也不能跪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来应对

那就是等

趁长身抽出短剑

看着寂静无声的桦树林

看着那些远看见要郁郁

近看却很难发现的青芽

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时间缓慢的流逝

他握着剑的手都变得有些酸软了

对着树林里喊道

出来吧

我看到你了

苏黎完全没想到他会做这样的事情

对着天空摇了摇头

有些齿鱼为伍的意思

树林里依然没有人回应

陈长生压低声音说道

前辈

看来诱敌的方法也不好用啊

先前他和苏黎那番对话甚至可以说是争执

自然不可能真的是争执

看着安静的桦树林

苏黎若有所思

说道

那人走了

陈长生有些意想不到

苏黎重新躺回车厢里

放下黄纸伞

拿起竹笛

两只茅鹿在陈长生的召唤下慢慢的夺了回来

温顺的被绳索重新系到颈间

竹笛轻扬

再次出发

接下来的旅程

陈长生变得沉默了很多

或者说更像平时的自己

只有在面对唐三十六和苏黎的时候

他的话才会多起来

他现在的沉默当然是因为那个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刺客

正如有时候不说比说更有力量

一个不出现的敌人

也永远要比站在你面前的敌人更可怕

苏黎却一如往常

在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丝毫不安

竹笛继续吹着

小酒继续喝着

伤继续养着

就像当日躺在雪岭温泉里一般

很是惬意平静

仿佛自己并没有身受重伤

只是在进行一场寻常的旅行

陈长生警惕的注视着视线里的一切景物

心理压力很大

想到的一些事情更让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在军寨里遇到两名杀手

大洲骑兵四处搜捕

说明如苏黎猜测的那样

黑袍算到了他们逃离的方向

并且把这个消息传给了人类世界里的某些势例

那些事例接下来会怎样做

如果是圣后娘娘指使追杀苏黎

那么他知道不知道自己和苏黎在一起

如果知道的话

会不会让那些强者与刺客顺手把自己也杀了

如果是离宫的大人物们想要苏黎死

那么他们可否知道自己还活着

还是说魔族会刻意隐瞒自己的存在

某天傍晚

在距离天凉郡还有八百里的地方

路车再次停下稍事休息

暮色浓得如雪一般

陈长生把自己的不安毫无隐瞒的全部对苏黎说了

现在无论他和苏黎的阵营之间有何问题

既然他当时在学龄里没有把苏黎丢下

那么便没有半途把苏黎丢下的道理

他们现在坐着一辆车

自然要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坠来

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我身受重伤的消息

原因我前些天已经对你说过了

我们分析一下军寨里遇到的那场暗杀

如果把那样简陋可笑的行为也当做暗杀的话

再联想一下那数百名周期

便可以看得很清楚

无论是想杀我的他们

还是要被他们杀的我

都不愿意让整个大陆知道这件事情

苏黎拿起一根树枝在泥地里画了一幅地图

指着那条直线说道

他们不需要围点打援

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只有一个原因

我们的速度太快

以至于突破北军一线后

那些人还来不及派出足够强大的人手来杀我们

如果把这看成一场战争

他们的主力正在赶来的途中

陈长生蹲在一旁专心的听着

这些天这样的场景发生过很多次

苏黎平时经常表现的极不正经

但在这种时候却非常认真

他教陈长生怎样分辨野兽与人的痕迹

怎样区分哪种植物可以吃

哪种菌有毒

战斗时最重要的是什么

甚至还教他如何行军布阵

除了剑与修行

他教了陈长生很多东西

陈长生再次问道

前辈

您到底为什么要教我这些

要替男人选择一位未来的教宗

这有可能是真正的答案

但并不足够

因为我教过秋山

苏黎将树枝扔掉

说道

他跟着我学了一个月时间

如果路上的时间足够

我也会教够你一个月

你把黄纸伞还给我

我把你从雪原带走

已经两厢抵消

但你在雪里没有离开

所以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就当我是还你的人情好了

人情

将来你总会和秋山开始竞争的

我希望你不要落后的太远

尽可能的公平

就是我还给你的人情

据雪岭温泉后

陈长生再次感动于苏黎前辈的高人风范

然后认真说道

那把黄纸伞不是我还给前辈的

只是借您用的

苏离静静看着他

忽然笑了起来

不习惯这温馨的场景

所以要刻意打破

陈长生说道

是的

苏离说道

我也很不习惯

所以以后不要再问我类似的问题

陈长生看着他

认真说道

前辈

您真是个好人

苏离看着他

认真说道

这种话以后也不要再说

为什么

因为你以后会知道

我从来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我喜怒无常

一言不合便会暴起杀人

可是真看不出来啊

好吧前辈

虽然刚才那句话是刻意说的

可事实上黄纸伞确实是我的呀

看来你真不相信我会暴起杀人啊

前辈

您现在如果还能暴起杀人

我们何至于大半夜才敢动身

话不投机便不用再说

在越来越浓的暮色里

趁长生开始准备晚饭与落宿的用具

苏黎看着火堆旁忙碌的少年

微微眯眼

缓缓摩挲着手里的竹笛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暮色渐退

简单的吃完烤肉后

趁长生把火堆浇熄

确保不会变成夜里的明灯

一夜无话

清晨到来

乘风微凉

带着露水与青草的味道

令人心旷神怡

两只茅庐欢快的迈开了步伐

不多时便走出了十余里地

大片的原野上生长着青色的植物

可能是高粱

只是这些高粱才刚刚开始生长

没有传说里那等青纱杖的模样

更没办法遮掩身隐

所以陈长生一眼便看到了田野里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全身铠甲

背后有七柄长刀

在晨光下无比明亮

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