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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带着王宇离开医院

却说去吃饭了

对吗

钱瑞虽不是大义之事

他明白他们的无奈和艰辛

这个世界上

还有很多这样挣扎着活下去的生命

你是过得很惨

你需要钱

可是躺在那里的植物人不可怜吗

是他让你们无法生活的吗

如果你是我

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没空考虑别人的感受

物竞天择

适者生存

弟弟红了眼睛

并不是因为眼泪和心酸

而是因为愤怒

他成了植物人

躺在医院里

享受着最好的照顾和治疗

我奶奶是瘫痪

却只能窝在这种地方

受尽委屈

弟弟猛的把布帘拉开

露出了哥哥惊讶的神情

钱瑞和李胜看见了一个老人躺在用泥搭起的火炕上

被子和床单都是新的

炕头的小木桌上摆着新鲜的水果

还有奶粉和营养剂

你以为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弟弟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

没有奶奶

我们早就死了

现在 为了他

我们死也愿意

哥哥拉着弟弟的衣服

想让他冷静一下

却被弟弟推到了地上

半天没能站起来

见过吗

你会让你心爱的女人尿在床上

拉在床上

还根本没办法更换

怎么换呢

我没有钱

我连吃饭的钱都拿不出来

我不能让我的奶奶躺在硬邦邦的黄泥巴上

弟弟径直走到了老人的身边

将被子掀了起来

可以清楚的看见老人布满了疤痕的大腿

上面还有一个一个触目惊心的创

如果我没办法换床单

没办法换被子

我奶奶会这样死掉的

全身溃烂而死

你想是试吗

够了 够了

钱瑞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个八度

说完便怒气冲冲的走出了房子

从窗口可以看见他很颓废的坐在了一个树下

头高高扬起

靠在树干上

右手盖在眼睛上

他的脾气很怪

皮介意

李胜的心情也不好

但比起钱瑞来说

他认识秦叔培并没有太久

但王宇是被他拒绝过的人

还因为两人的争吵

让王宇受了重伤

现在

对不起

弟弟看见钱瑞的反应

情绪也平静下来

我知道这样会伤害到别人

但是我很自私

真的很自私

你把我抓起来吧

当时我哥哥是被我牵扯进来的

留下他照顾奶奶行吗

我的傻宝啊

你咋能为了我这死老婆子可可把一辈子搭进去

可可

我把你们拉扯大

不是让你们报答我啊

可可

老太太的情绪激动起来

咳嗽的也越发厉害

垫在她脖子上的毛巾已经沾上了血

奶奶

双胞胎兄弟俩吓坏了

赶忙走到窗边

您怎么了

对不起

对不起

是我不好

您别生气

没用的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残疾姑娘说话了

这是当年那场大火烧成这样的

我爸妈就是这样死的

李胜看了看那个女孩

又看了看床上的老人

只说了一句话

叫救护车

虽然女孩的表达很难得

但是李胜大概也能猜到

他的意思是

曾经有一场火灾

很多人都不同程度的吸入了太多脏东西在肺里

而进了肺部的灰尘或者其他什么

是不可能再咳出来的

反反复复引起炎症

只能越来越恶化

地处偏僻

救护车到达的时间比预计的长了些

好在李胜和钱瑞一直在帮老人做心肺复苏

留住了一口气

终于

老人被送上救护车

李胜喘着粗气

擦了擦头上的汗珠

回头看了看钱瑞

我和他去

你留下吧

钱瑞和弟弟还有那个姑娘留了下来

对不起

弟弟看着钱瑞

这个看起来那么强大的男人

眼睛红了一圈

脸上还有残留的泪痕

刚刚抢救老人的时候

也是尽心尽力

谢谢你 哦吼

我不用你道歉

也不用你谢谢

钱瑞苦笑着

我只要你告诉我他在哪

我

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他没有撒话

钟心蕊是不可能告诉他任何跟他任务无关的东西

警察大哥

他真的是个好人

因为我家里人都死光了

他们过得那么难

还接济我

作为回报

我才主动说照顾奶奶的

五角的小姑娘抬起头

早已泪流满面

头发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之下

滑到了她身后

钱瑞这才看见

原来女孩的那半张脸上

也全是伤痕

我知道

我知道

钱瑞见过不同死状的尸体

甚至也接触过很多畸形儿

但此刻却心乱如麻

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要不

我替他坐牢

反正我也是个废人了

处死我也没关系

他们要是出事

奶奶一定会活不下去的

姑娘伸出手

颤巍巍的抓住了钱瑞的胳膊

祈求着他

你胡说什么呢

弟弟生气的把他推开

你留下照顾我奶奶和我哥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可是

这不是你一个人做的

秦瑞看了他一眼

长叹了一声

我没有资格抓你

我早就不是警察了

说完话

他摇了几下头

慢慢的走了出去

留下两人站在原地发愣

钱瑞站在外面

抬着头看着灰蒙蒙的天

连太阳也像许久没有更换的灯泡

暗暗的

一点气势都没有

有一件事

也许对你来说有用

弟弟想了很久

鼓起勇气走到了钱瑞身后

今天那个女人又来找我

她问我当时在洗手间

有没有看见一把木梳

很古典的雕刻手法

还带着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