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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集

晚上许仙二人回到兰若寺的时候

才知道书生死了

许仙听到消息一愣

随后叹息一声

自己终归是救不了他

但路是自己走的

别人所能做的只是提醒

而不是替你做选择

两人都是胆色过人之辈

到东厢房看了看尸体

尸身上毫无伤痕

死去的书生脸上还带着迷醉的笑意

只有足心有一个小孔

隐隐有血流出

这种诡异的场面

饶是二人胆气不凡

也倒抽了口冷气

那书童只是对着尸体哭泣

只是哭的是自己

主人莫名其妙的死了

就算能洗脱干系

他的下场大概也好不到哪儿去

细细的声音更增添了一股阴冷的气氛

许仙童宁采臣在佛殿内点起一堆篝火

驱一驱寒气

今日二人买了些东西

打算晚上邀燕赤霞共饮

算作答谢昨日的招待

火商喂了酒

纸包的熟食放在一边

二人都有些沉默

本来也让那书童过来

但那书童推说要收拾一下东西再来

许久之后

依旧不见那书童过来

许仙耐不住去寻他

却在院子的草丛里发现了书童的尸体

胸口一个洞心已经不知去向

旁边一个包裹洒落些许金银

想是这书童想卷了钱财跑路

却不知邪念一生

恶鬼临门

篝火熊熊

身后便是庄严宝像的佛祖

是佛法无边也拿人心没有办法吗

还是这恶鬼杀人也是佛法的一部分呢

不然为何有六道轮回

为何有阴私地狱呢

许仙坐着思量着

这二人的死本就是书中应有的情节

他已经尽了人世

自问无愧于心

对于他们贪财好色的行径也没有什么好感

但总有些烦扰纠缠着他

好好的人就这样死了吗

贪财也好

好色也罢

不过人之常情

就像钓鱼

放下鱼钩

鱼儿吞食鱼儿就算是活该吗

燕赤霞回来

才让这庭中凝滞的气氛为之一松

肩宽臂长的她大步走进殿中

哈哈笑道

我刚进这寺门

就闻到这酒味了

却又注意到两人异样的神色

嗯 怎么了

都哭丧个脸

许仙看着粗糙的汉子

也感觉多了些安全感

就把今日的事一说

燕赤霞皱着眉头

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

怕是妖媚害人吧

不过人心不疑

妖媚难以侵害

语气中含着轻蔑的味道

却不知道轻蔑的是鬼还是人

或许是两者都有

正是这个道理

不做亏心事

不怕鬼敲门

烟雄

为你这句话

我敬你一杯

许仙暗自皱眉

还是不能完全认同古人的思路

但燕赤霞长居于此

虽然每日早出晚归

但以她的能力

该是知道这里有鬼魅的

为何不管呢

想想妖媚杀人的方法

许仙感叹

这位大概感觉死的人都是咎由自取吧

只是贪财好色

就算是该死

也不该死在这样的陷阱之下

命由天定

路却是自己的

许仙不想质疑别人的选择

但却下定决心要一扫这兰若寺的鬼魅

王两

青鸿渐就躺在身边

但还需借一人之力

三人饮酒吃肉

三个正直豪爽之辈遇到一起

真的有些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黑沉沉的大殿里

养福无愧于天地的豪气

侠气

正气充斥整个殿宇

大殿之外更深的黑暗中

无数悠悠窥视的目光为这气息所震撼

哪里敢靠近啊

酒到酣处

许仙笑问燕赤霞生平所为

燕赤霞只是略略谈及

并无丝毫自谦之色

宁采臣这才知道面前这男子是个剑侠

顿起兴趣

也是连连追问

燕赤霞无所隐晦

也都坦然道之

既不故作谦虚

也不浮夸自己诛奸佞之土

露不义之背

四故而杀人

石步不留身

如此种种

听得二人都是心驰神往

恨不能自己就是那仗剑之人

宁采臣当场便要从施此道

军省刚直

可学此道

这是家中高堂尚在

怎能不取功名以侍奉老母呢

英雄言之有理

是我唐突了

百善孝为先

不孝之人也谈不上什么侠义

宁采臣说完

自罚了一杯

谈笑着肉已吃尽

酒还有余

许仙却觉得对此二人何须别人灌酒

自然是酒倒极饮

听了燕赤霞那些事迹

更是不服

一大白不足以快己心

我闻一诗

正是为君所作

许仙说罢

就高声送道

赵客缦胡缨

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

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

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

深藏身与名

衔过姓灵隐

脱剑溪前横

将至弹猪亥

池伤劝侯营

三杯吐然诺

五月道为轻

眼花耳热后

意气诉泥生旧杖灰

金锤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

宣赫大凉城

纵死峡谷乡

不惭世上缨

谁能疏阁下

白首太玄经

纵似峡谷香

不残尸上英

燕赤霞念叨着

眼神越来越亮

呵

我辈也算修行中人

岁数却不过百年

以常人无益所求为何

不求长生不老

但求死而无憾

饮热酒

浇胸中快垒

持冷刀

抒心中义气

这世俗虽晦暗不明

但自有一人仗剑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