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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集赵允让的试探

报纸在汴梁果然一炮而红

因上面的内容面向不同的受众

爱时政的

爱诗词的

爱文章的皆有

自是大众化

而且上面的征稿也吸引了很多人

比如欧阳修

欧阳修是个大喷子

但历史上他喷人基本只能靠写奏折和文章

发表也是发表在札子和底报上

很难传播到民间

见到报纸的消息后

建烈欣喜

洋洋洒洒写了一篇立论投稿到编辑部

这立论的核心思想是坚决维护政治院整治吏治的政治方针

并且对官家能够大力支持政治院而表示赞赏

称赵祯简直是圣天子云云之类

印刷坊的编辑部成立了

孟辰承启担任总编

见到大名鼎鼎的欧阳修都来投稿

便连忙排入了下一期的报纸当中

以做备用

虽说欧阳修今年才三十二岁

还不是后来的文坛宗师

但他闻风犀利

成名很早

早在十多年前的天圣元年

十七岁来汴梁科举的时候

写的诗词歌赋就已经为时人传诵

之后考上进士

常与尹珠

梅尧晨

苏舜钦等四处郊游

共同探讨古文

文名大盛

因此虽还未是文坛大师

却在年轻一辈的士林当中已是公认的领袖

这一日午时

赵俊又去了桥北方

孟承启就把那份立论交给他看

他看过之后

却叮嘱孟承启不许刊印

便带着这份立论离开了

这举动让孟承启摸不着头脑

可赵俊的做法又应该有深意

他不敢问

便只能暗自叹息

可惜了这一篇文词卓越的好文章

今日午后的政治院格外静谧

明明是初冬时节

却因为天气回暖而在冬日

白阳罩着风

冷却又不觉得冷

院子里樟树

桂树 柏树

长叶女贞等长青暮绿荫遮天

阳光通过枝丫洒落树下

斑驳映射出了两个长长的倒影

赵俊和范仲淹缓缓走在政治院前庭的院落内

从这里还能看到南面的大庆殿

巍峨高大的宫殿

在他们的右手边是通往三思枢密院

正室堂等中枢的拱门

拱门内外边缘

廊下

大理石地面

左右两侧都栽种着树木

虽是初冬

院里依旧栽种着长青的灌木

秋草

略带着褐黄

倒还未彻底干枯

现在汴梁城内九成以上的黑恶势力都被清扫干净

百姓们踊跃检举

开封府和黄承思加起来怕是已经抓了一万多人了

范仲淹双手背负在身后

腰却不似普通老人那般佝偻着

而是挺得笔直

面容严肃而又刚正

他就是这么个人

反倒赵俊没那么素正

由于挺冬见寒

他喜欢把双手手拢在袖子里

身子微微前倾

这样会更舒服点

他的目光往前扫视

瞥见了旁边园内的尖头已显露出出枯败迹象的草丛

便说道

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

这些人就像是草

必须要斩草除根

范仲淹点点头道

剩余的人也都躲进地下去了

至少汴良现在的秩序和治安比以往强了太多

连打架斗殴者都少了许多

赵俊笑道

禁卫军每年领那么多工钱也不能干吃饭

还不如多在街头巡逻

维护治安

现在治安好

是因为赵俊请赵真派了殿前司的人去街头巡逻了

大宋冗兵本来就严重

大部分兵力都驻扎在河北以及关中

但汴梁周围还有十几二十万军队物尽其用

与其让他们无所事事

还不如给他们找点事做

那陛下你又打算怎么办

范仲淹问

赵俊皱眉

随后又舒缓开来

按照计划行事吧

先破其皮

拆其骨

再分其肉

这皮已经破了

拆骨还远吗

你说话越来越有古人这味了

范仲淹调笑道

赵俊翻起白眼道

近朱者赤

近墨者黑

老范你的话不也有点后世现代人那味儿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

范仲淹大笑起来

赵俊便把怀中的立论丢了过去

说道

这东西你看看吧

范仲淹接过来瞧了一下

啧啧称赞道

永叔的文风还是这般犀利

这东西倒是合我胃口

但现在可不是拿出来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能暴露出准备对全天下官员

以及士大夫地主阶级动手的意图

仅这一遍立论

能够让外界都知道

很多事都说不准

至少面对吕怡简他们

我们的说法必须是更加温和一点的方式

还记得历史上庆历新政是怎么失败的吗

赵俊摇摇头

欧阳修一篇彭党论

把你们自己比作君子

把反对派们比作小人

还洋洋得意君子就应该结为彭党

结果那不是坐实了你们组建了彭党吗

呃 哎

范仲淹原本脸上的赞赏一时致著

呃俊继续道

官家最极恨彭党

这彭党论出来

可不就正中反对派的下怀

你们不死谁死啊

范仲淹尴尬道

勇叔也是好意

有的时候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

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赵俊笑道

还好我成立了编辑部

不然这次也要被他坑死了

范仲淹也笑了起来

你以前的性子应该和勇叔一样才对

怎么现在反而变得更吕一简他们这班了

我以前其实是眼高手低

很多东西都只是书上学的理论

我哪知道这里是大宋

赵俊苦笑着摇摇头

本来要想解决大宋的问题

除了杀人以外

该有的政治手段还是要有

你们都算是我的老师

跟你们在一起都大半年了

总该学到点东西

是啊

范仲淹叹道

不知不觉竟都已经半年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

在这宫里

除了赵贞偶尔能给赵俊带来点亲人般的温情以外

也就范仲淹能给他带来点友谊

毕竟吕一简他们看似与赵俊站在一起

可也只是暂时站在一起而已

他们有自己的利益

有自己的想法

如今大家的利益一致

维护自身利益的同时

维护大宋的利益

所以才会支持他

但如今也不过小打小闹

还没有真正的大开杀戒

也没有真正地开始整顿官场

那双方还没有彻底走向对立面

可一旦开始之后

那谁也说不好吕仪简王层他们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至少在此之前

他们的关系也仅仅只是盟友而已

大宋烂的厉害

官家不是开国皇帝

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毅力和能耐下决心

这一切都离不开你了

赵俊说道

我明年年初就准备离开汴梁

去天下看看

你明年也要去西北

替代范雍主政西北军政

能不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全看你的本事

我知道了

说起这个

范仲淹的表情就更加严肃

因为到此为止

赵俊都没有干出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

整顿开封府不算什么

清除汴梁黑恶势力也不算什么

他们真正的敌人是全天下的官僚

士大夫是庞大的地主阶级

以及西夏和辽国

未来还有更多的阻力在等着他们

赵俊没有办法

是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他现在就算大开杀戒

造成的后果也就是朝廷内外动荡

百姓更加会民不聊生

到时候威胁到官僚士大夫以及大地主们的利益

很有可能还不等西夏和辽国打过来

各地就已经揭竿而起

民乱肆意

没有 没有

就如同王莽改革和王安石变法一样

让大宋的情况变得更坏

所以当他真正上手遇到这些问题的时候

才发现遇到严重病危的人

千万不能下猛药

而是应该以温和的方式徐徐改进

至少现在朝堂上已经有三分之一以上的人支持他

汴梁的治安也已经好了许多

原本都是士大夫们的权利也渐渐被黄承思夺去了一部分

而是掌握了他们的罪对政

便拥有了对他们的生杀大权

因而很多事情不能急

就只能慢慢来

而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先应付西夏和辽国

然后再借着大胜西夏与辽国的威势

在赵祯的支持下

范仲淹主持改革

至于赵俊要做的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内支持范仲淹打赢西夏和辽国

再顺便帮他清理一部分阻碍

只要完成新政

让大宋走到正规上

那么未来也容易许多

可这一步也是最难的路啊

j诸葛阿多多傍晚时分跟赵贞吕一简他们上完了今天的课之后

马车徐徐出了西华门

往清太坊而去

西华门外就是香顶楼

楼外绿荫大树下

有人正静静的等着

当那人看到马车出去的时候

便连忙撒腿就跑

一路跑到马车附近

周围狄青等保镖蹭一下就拦了上去

左右暗藏的侍卫们更是摸向了腰间

随时要冲来

只是那人身上一眼看得清楚

一身丝绸长袍干干净净

没有带什么武器

看穿着打扮倒像是个富贵人家

赵志愿

我家主人想冷情

这人高喊着

赵俊扭头看去

便招招手

示意他过来

狄青等人就围着他到了近前

近前才注意到这人是个中年人

面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拱手道

见过赵知愿

你家主人是谁

赵俊问

中年人犹豫了一下

说道

知院见过就知道了

藏头露尾有什么好见的

赵俊放下车帘要走

中年人只好说道

是大宗政有些事想问知愿

赵允让

赵俊摸着下巴揣摩

朝臣接触宗室是犯大忌讳的

李迪当初想扳倒吕仪简

就诬告吕宜简结交京王赵元衍

结果查出来没有这事

李迪就被罢免了

由此可见宋朝防备宗室与大臣结交之眼有多厉害

不过因为李迪前几日从兖州回来了

兖州离汴梁不远

加上归心似箭

李迪很快接受了三司副使的职务

所以赵俊查了一下李迪的情况

他倒是想不明白

李迪也是个宦海浮沉了几十年的老老狐狸

为什么会选择诬告这么低级的错误

难道官场斗争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你以为的官场斗争

大家斗智斗勇

互相寻找对方弱点

实际上的官场斗争

在官家面前打小报告

而且还是以诬告的形式打小报告

离谱

赵俊眯起眼睛看向远处的香顶楼

二楼栏杆边似乎有双眼睛正盯着这边

他现在在大宋官场上也待了两三个月了

已经不是当初那么懵懂无知的人

自然要想清楚对方的意图

赵允让做了一辈子被备胎

最终还是被宋真宗抢走了皇位

他儿子也是备胎

那么赵允让心里最担心的是什么呢

自然是他儿子的位置稳不稳

要是赵真生出一个健康的儿子

恐怕两父子都得心里扭曲

如今赵真还是无子

而自己这位赵俊忽然冒出来

且也是姓赵

会不会对他儿子的位置造成威胁

哪怕赵俊没有入宗室

以政治院被赋予的权利

完全是能够左右得了太子的人选

要知道除了赵允让他们一家外

宗室也不乏其余之脉

所以赵允让这次来找他

很大概率可能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看自己愿不愿意支持赵宗时

那么赵俊的立场是什么

没有立场

这一切都要取决于赵真能不能生出健康的儿子来

万一赵真死活都生不出来怎么办

因而现在赵俊也没有得罪赵允让一家的意思

只是对方既然来试探自己

什么都不做也不太行

容易招人及恨

但要是去了的话

以后朝臣们可就有把柄了

说不准这就是赵允让的计策

故意在宫门口等人

将来就有把柄捏在对方手里

赵允让可以找个理由

比如听说赵俊是宗室

特意来问问之类

可赵俊却不行

他坐在那个位置

就不允许他见宗室

所以去是不能去的

却又不能把对方得罪的太狠

免得以后出幺蛾子

要是赵祯生不出儿子

未来还是赵宗时继位

那乐子可就大了

就算要得罪

也要等赵真确定生出一个健康的子嗣才行

想到这里

赵俊便沉吟道

官家最忌大臣与宗室结交

见面的事

就算了吧

那中年人是赵云让的管家

要想找赵俊可不容易

他一天的时间安排紧凑

行踪也不明确

只能在他固定下班时间来堵门

便忙道

大宗正是有正事求见之愿

并不是私下结交

官家想来也不会说什么

见面就算了

赵俊想了想

不过你可以替我给宗正带句话

管家躬身道

洗耳恭听

你过来歇

赵俊招招手

管家靠了过来

赵俊便低声说了两句

管家略微迟疑

最后点点头离开

接着

马车缓缓离去

箱顶楼上

赵允让坐在窗边静静等着

桌上是刚端上来的饭菜

茶水还未凉

管家上楼来

向赵允让回复道

家君 如何了

这位赵知愿说

官家纪大臣结交宗室

不愿过来

不过

不过什么

托小人给家军带两句话

什么话

赵允让依旧看向远处徐徐离开的马车

管家低声道

第一句是

该是你的

就是你的

不该是你的

抢也抢不到

赵允让皱起了眉头

这话是什么意思

管家继续道

第二句是

好好等着

不要有多余的动作

小心节外生枝

这算是忠告吗

赵允让摸了摸下颌胡须

眯起了眼睛

不过也还好

至少摸清楚了这位的态度

想来应该是处于中立

不会插手楚军的事情

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