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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村长十分的严肃
陈寡妇虽然满心不乐意
可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其实他心里也特别不得劲儿
要是这包画家没抢救过来
真的一命呜呼了
他也会特别自责
现在冷静下来
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
真不一定是包画家干的
一个村儿住了这么些年
包画家是个老实人
他心里有数
那天也的确是因为这白胜利生了点气
心里委屈
所以才闹腾这么一番
人们是呼呼啦啦散去
白胜利背着药箱离开
虽然陈寡妇满心的不乐意
但赵村长既然已经这样吩咐了
他也只好留在这儿
说实话
陈寡妇应该是个善良的人
看见包画匠躺在炕上
一脸苍白
呼吸十分微弱
他心里特别不得劲儿
尤其是围观的人都走了
屋子里一下就静下来
他突然觉得
这个包画匠特别可怜
没儿没女
没有老伴
这么大年纪了
日子过得如此拮据
用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生命
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呀
我们通常认为
能活着才是幸福的
其实真正不幸福的人
觉着活着才不幸福
陈寡妇捏着鼻子
把铁盆里包花甲吐出来的东西端到外头
倒在园子里的土坑边儿
又弄了点柴火
烧了一锅热水
把这屋子里里外外重新收拾了一遍
包画匠屋子不但破旧
而且凌乱不堪
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
更没有几件完整的衣服
不过陈寡妇是一声不吭
用抹布把里里外外擦得一干二净
又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针线包
把包画匠扔在炕上那几件破衣服都给仔仔细细缝了一遍
包画匠就这样一直躺着
迷迷糊糊的昏睡着
一直到了下午的时候
脸色才多少有点好转
渐渐露出了红晕
陈寡妇用温水投湿了一个毛巾给他擦擦脸
找了一把剪刀给他剪掉了蓬乱的头发
虽然此刻包画家仍旧昏迷不醒
不过经过陈寡妇这一番收拾
看上去的确年轻了一些
太阳渐渐偏西
已经到了傍晚了
包画家睁开眼睛
看了看屋子里
又看了看陈寡妇
把眼睛又慢慢的闭上来
他的身子仍旧十分虚弱
没有力气说话
也没有力气翻身
看到他醒来
陈寡妇自然十分高兴
赶紧到外屋的厨房烧火
打算熬点小米粥给鲍华家吃
他蹲在灶坑门边儿上填火
灶堂里呼呼啦啦燃烧着柴火
释放出温暖
陈寡妇呆呆的发愣
就在这个时候
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稀稀苏苏的声音
那声音不大
却听得十分清楚
他转头寻身看去
身后只有一个破旧的水缸和一堆烂柴火
并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这或许是谁家淘气的猫从这儿经过来
陈寡妇心想
便也没有在意
不一会儿的功夫
锅里的水开了
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小米粥的香味随着这蒸汽散了出来
这陈寡妇几人掀开了锅
一股白色的蒸汽呼的一下涌了出来
迅速的就弥漫在外屋的厨房里
陈寡妇刚拿起勺子准备在锅里搅拌一下
却再一次听到那悉悉索索的声响
这次那声音不在他身后
而是在院子里
他父禁一愣
因为他分辨得出
这并不是猫子的动静
于是他手里仍旧拿着那个勺子
慢慢的迈着步子来到了屋门口
探头探脑的往外张望
他刚探出头来
突然刮起了一阵风
风虽然不大
但是却有些冷
这阵冰冷的风和屋子里飘出来的蒸汽对冲
陈寡妇打了个冷战
可当他缓过神来
仔细朝外张望的时候
却发现院子西面包花江的仓房里人影一闪
谁呀
陈寡妇问了一句
院子的门开着
左邻右舍的人都跟包画家相处的不错
所以有人进院儿
这再正常不过了
仓房里仍旧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但却没有人回答
谁在仓房里
陈寡妇又问了一句
可是仍旧没有人回应
陈寡妇手里拎着那个勺子
索性迈步走出屋子
想到仓房跟前儿看看
可是
他刚迈步走到院子里
那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竟然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