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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集植藕树

我家住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

在我们这个小村子流传着这样一个传统

叫植藕求子树

这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哪家如果生下一个女孩

希望下一胎是个儿子

只需把这女孩装扮成纸偶的模样

至于特制的炉内焚烧片刻

等着女孩啼哭声戛然而止

炉顶升起一抹幽黄之烟

这个仪式就宣告成功了

我弟弟就是这样来的

自从我有了记忆

母亲就沉默寡言

直到我十二岁那年

我这才恍然大悟

母亲竟然是一位哑巴

我生日的那天

母亲已经怀胎十月了

我望着奶奶

好奇的问道

奶奶

这回怀的是妹妹吗

奶奶一听这话

怒目圆睁

她几乎要吐

啊呸呸呸

你这个乌鸦嘴

别说这些晦气话

奶奶跪在产房的门外

她双手合十向天祈祷着

老天爷保佑

这胎必定是兰丁啊

保佑保佑

不然的话

他以后可有苦头吃了

保佑保佑

而父亲在一旁沉默不语

院中聚满了邻里乡亲的

都在等待着新生儿性别的揭晓

院子中间矗立着一座宽大的炉子

上面悬挂着肉黄色的番旗

每面番旗上都绣着不同生肖的图案

我刚想伸手去摸

却被一旁的老阿婆给呵斥了

一缩手

我惊异的发现

那老阿婆眸中无黑

一只眼睛全然失色了

歪斜着头

嘴角还勾着诡异的笑

这个样子可把我吓了一跳

小王

不该碰的千万别碰

小时候我经常听奶奶说

这种人才是真正的通神之人

那种看似完好的

不过都是欺世盗名之辈

窥探天机

是要遭报应的

屋里传出了母亲撕心裂肺的喊叫一到

婴儿的啼哭声忽然响起来

没多大一会儿

稳婆抱着婴儿走出来

院内顿时喧嚣四起

各种堵约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

奶奶急步上前

把这婴儿揽入怀里

急切的揭开了遮布

很快

她神色如同泄气的皮球

黯淡无光

铁柱

又是一个赔钱的货

奶奶对父亲投以失望的眼光

拽着她耳朵喋喋不休的说

早说过了

村里人自有法子

你不听

白白的浪费了一千块钱

是 娘

那我们现在就用那法子吧

奶奶满脸堆笑

走向了那位老阿婆

皱纹满布的面容显得尤微狡猾

她搓着手

略显尴尬的询问着

哎

邻婆

您看现在可行

原来那位老阿婆就是邻婆

是我们村里唯一一个掌握着只有起数的人

邻婆瞥了一眼奶奶怀中的婴儿

眉头紧锁

唉

又是一个不能哭的

奶奶望向了我

又看看妹妹

面色露出了难色

这

能不能将就一下

邻婆被奶奶逗笑了

要是你想让你的媳妇儿生一个不男不女的

我也没意见

话音刚落

妹妹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响亮的啼哭声充斥着整个庭院

奶奶激动不已

哭了哭了

快开始吧

等了十二年了

终于等到了

感谢上苍

邻婆从奶奶的怀中接过了妹妹

无人阻拦

我也不敢

怕再次挨训

叶枫拂过院内

沙沙作笑

众人屏息凝神

看着邻婆的一举一动

邻婆把妹妹放在桌上

用颜料把她的眼眶和眼睛

慢慢的涂成了红色

邻婆嘶哑的声音在回荡

这红马在古代象征着喜庆

过了这炉

你家十个月之后就能办喜事了

妹妹被突得哇哇大叫

灵婆取针引线

沾了血碗中的液体就封住了妹妹的嘴唇

周遭之人习以为常

我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觉得头脑发胀

这血乃是母血

寓意降生之后报答母体

逢考则意味着此生不再追究

我望着被缝住了嘴

因为疼痛而憋红脸的妹妹

我觉得妹妹越发像一个纸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