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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集
陈莲手脚麻利
加上从老家带来了很多半成品
比如腊肉啊
腊肠啊
腊鱼啊
腌菜啊什么的
又有两个表姐帮忙
一桌子菜很快就做好了
陈莲端着盘子从客厅出来
把菜盘子摆在餐桌上
叫大家吃饭
一群人开始往餐桌处靠拢
陈华一进卧室
叫吴彩文吃饭
吴彩文正搂着森森看一本儿童手绘书
头也没抬的回答他
你们先吃
我还不饿
哎呀
不饿也得吃点啊
都是从老家带来的好吃的
陈华义拉他去吃饭
森森从吴彩文怀里挣脱出来
身段灵活的跑出去找爷爷奶奶去了
吴彩文坐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陈华义凑近他
怎么了
依旧不高兴了
烦
哎呀 我也烦
所以我说让那两个表姐去住旅馆
这是你让他们两个在咱们家客厅先住两天的
我不是烦那俩表姐
要不是看着那俩表姐可怜
我才不会让他们住在咱们家呢
我是烦你爸你妈还有你姐他们
这是我家
什么事情都不跟我商量
不征求我的同意
随便带人来
还自作主张的要他们住在我家
你也必须跟你姐说明白
让他们尽早找房子搬出去啊
会的 会的
本来他们也说节后要租房子搬出去住的
吴彩文跟着陈华义走到了餐厅
本来很大的可以折叠的那种多功能的餐桌
在这么多人面前
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陈新果喜欢这种热闹
非要跟康乐山两个人打开瓶酒喝点不可
刘慧花和陈莲劝两个表姐多加菜多吃点
没有人理会乌彩文
每当这个时候
邬彩文就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外人
啊
这明明是我的家好不好
再坚持两年
两年以后我就辞职创业
接送森森上学
让老两口回老家吧
如果他们不愿意回老家
就让他们去住燕郊的房子去
我们该有个真正自己的小家生活了
郭彩文又开始怀念自己虽然过得不踏实
但安静的只有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春节了
边吃东西心里边盘算着
饭后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
人都很疲惫
吴彩文从房间里拿出两床被子给康乐山的两个表姐
说
你们先凑合住两晚
家里小
没有地方了
两个表姐又腼腆的笑了
真是不好意思呀
给你添麻烦了
郭彩文的婆婆接话说
哎呀 不麻烦
不麻烦
亲戚家可不都是得互相帮助吗
呃呃
哼 那个 好吧
互相帮助
互相帮助
互相帮助个毛线呀
帮主邬彩文还没想明白该怎么安置康乐山带来的这两个样貌朴实的表姐时
却接到了妈妈张霞的电话
说她姥姥快不行了
让邬彩文赶紧回来看一下
邬彩文从小跟着姥姥长大
所以对老人的感情非一般的深
挂了电话
他就火急火燎的收拾行李
买了火车票往家里赶
临走时
森森追在屁股后面哭闹着要跟着邬彩文回去
吴彩文狠狠心
把孩子交给奶奶
独自一个人回去了
看到姥姥时
这个老人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了
灰暗的房间里混杂着腐朽的味道
就像这个躺在床上的老人一样
许是本能
也许还是留恋这个世界
已经活了一百岁的老人依然有着求生的欲望
当吴彩文用勺子给他喂牛奶时
他拼命的张开嘴往肚子里咽下去
这一幕深深的刻在了吴彩文的脑海里
一天后
姥姥走了
那天夜里
吴彩文辗转难眠
回忆了很多童年往事
那如同尘封了的一幕幕清晰的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漆黑的夜里
他就这么躺在床上
拿起手机
一点点的写了一篇关于自己姥姥的故事
姥姥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结束了他孤苦的一生
享年一百岁
姥姥出生于一九一七年
他没有名字
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生日
他父母在他出生的时候没有给他起名字
他的生日没有人记得
姥姥刚懂事的时候
就开始用一层又一层的裹脚布裹脚了
在那个年代
小脚的女人最美
姥姥也想做最美的女人
于是每天疼得直冒眼泪
还是坚持裹脚
硬生生的把一副大脚板裹成了三寸金莲
小时候
我曾经好奇过姥姥的小脚
也曾经打开姥姥的裹脚布看过
可是我却发现
那是一双怎样的脚呀
完全不是正常脚的样子
脚骨弯弯的
脚趾全部变了形
脚底部满了老茧
在很多年后
我都清楚的记得
姥姥说
她如果走路比平时稍微多走几步
脚的疼痛便会蔓延开来
姥姥排行第三
上面呢
有两个姐姐
那个时候
姥姥的父母做着小本生意
卖甘蔗
想必在姥姥尚未婚嫁的那几年
除了裹脚外
那么十几年的日子
应该是姥姥一生中最快乐的生活吧
因为曾经听姥姥说过
她小时候吃的甘蔗
都是父母把皮一口一口啃掉
把甘蔗里面甜甜的部分拿给她吃
父母舍不得让他干任何一点家务
所以导致姥姥嫁人后
什么针线活都拿不出手
姥姥还说
那个时候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街头跟其他同龄的姑娘一起打牌
姥姥在回忆这些的时候
眼神变得神采奕奕
神情呢看起来温暖而幸福
也是因为在家门口打牌
年轻的姥姥认识了姥爷
那个时候的姥爷家里很穷
年轻时候的姥爷就经常走街串巷卖用芝麻研磨好的香油
姥姥每次都在姥爷卖香油的时候拎着瓶子前来买香油
一来二去的
两个人相识了
那个时候不流行自由恋爱
都是父母做媒
姥姥的父母也喜欢勤快质朴的姥爷
于是就请来媒人提亲
姥爷满心欢喜的一口应承下来
而姥姥十几岁便早早的嫁了过去
聘礼是一只羊
姥爷和姥姥成亲后
苦难的日子便拉开了帷幕
为了谋生
姥爷一直在做着小生意
卖点瓜子花生之类的零食
为了活下去
原本在娘家大手大脚的姥姥也开始变得节俭起来
姥爷做好的瓜子花生
姥姥是完全舍不得尝一口的
他也不允许姥爷吃
他们把每一粒瓜子和花生都拿去换了钱
在那个年代
重男轻女尤其严重
姥姥和姥爷只有三个闺女
没有儿子
这成了他们的心头病
一直到他们离开这个世界
都在他们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烙印
因为没有儿子
姥姥和姥爷很自卑
在人群里抬不起头来
因为没有儿子
姥姥和姥爷的家以及三个闺女很多年都被街坊邻居欺负
因为没有儿子
姥姥和姥爷都常年劳作
很辛苦
没有难劳力
他们苦苦的支撑着这个家
也因此
姥姥很年轻的时候就留下了腰疼的顽疾
姥爷的腿也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犯过一场严重的病
后来还做了手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