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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集

他找到父母跟他年轻时的情人的照片了

这一切占据着他的心

让他兴奋

让他紧张

折磨着他

反复拉扯着他

他抓起这些东西

却又丢掉了

后来他的胳膊又抽搐了起来

他便猫下腰

继续在画板上作画

他在他的自画像的石头缝里画下了越来越深的沟壑

拓宽了生命的庙宇

越来越用力的描述着万物的不朽姿态

他为转瞬即逝的时光越来越大声的呻吟

他的比喻可爱而又感人

更放肆的嘲笑他那必定腐朽的生命

然后他又一次起身

像头被追的小鹿

慌乱的跨过了自己的屋子

欣喜的光射穿了他的身子

那种创作的喜悦

仿佛一场能将人的衣服打透了的喜人的暴风雨

之后

痛苦再一次把他扔在地上

将他的生命和艺术撕成碎片

扔在他的脸上

他在他的画前跪下祈祷

又朝他啐唾沫

他疯了

创作者都是疯子

他疯了

却又以梦游者的那种永远不会让自己跌跤的谨慎态度升华了他的作品

他确信

在创作的过程中

他不仅为独立个体的命运变白

而且还在体现一种普世的

人性的

非常有必要的东西

他感觉到

他又一次面对一项任务

面对一种命运

先前所有的焦虑

所有逃掉的企图

所有的混乱与疯狂

都只是因为害怕这项任务导致的

都是想避开这项任务导致的

没有怕这种事

也也没有逃这种事

只能不断向前

论起手里的刀

砍 刺

不成功就失败

他胜过也败过

他苦过也笑过

他勇敢向前

战死沙场

却又获得了重生

一位法国画家来拜访他

女房东把人领进了她那脏透了的乱七八糟的房间内

克林索尔从画室出来

袖子上都是颜料

脸上也都是颜料

满头白发

胡子拉碴

他跨大步穿过屋子

生面人送上来自巴黎与日内瓦的问候

而且表达了他自己对克林索尔的尊重

克林索尔走来走去

似乎没再听

客人觉得好没面子

沉默了想走

克林索尔过去

伸出一只满是颜料的手

放在莱克的肩上

注视着莱克的眼

多谢

他吃力而又缓慢地说

多谢

我亲爱的朋友

我在工作

不能说话

人们总是说话太多

哼 你别生气

请把我的问候转达给我朋友们

告诉他们

我爱他们

说完

他就又去了别的屋

在这个可怕日子的终点

他把完成的画放在那间从未使用过的空厨房内

锁上了门

那幅画

他从来没让人看过

之后

他服下安眠药

睡了一天一夜

他醒过来以后

洗了个澡

刮了胡子

穿上一套干净的新衣裳

驱车去城里买了水果与香烟

准备给吉娜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