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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集

齐老走的路子显然跟悬壶济世的胡老爷子不同

这位善医术

可更擅长以读刻医

他说要教的东西

明显跟徐嫣然正在学的不同

桑之夏把齐老送到地方

折身回到北院

进屋却意外发现徐敖居然还是睡着的

徐敖往日觉轻

盯点动静都能吵醒

可今日桑支夏进出都没有要醒的迹象

甚至都叫不醒

桑之夏正狐疑时

脑中回闪过齐老的话

想到齐老给自己吃下去的东西

表情瞬间变得莫测

难怪了

原来徐敖又被齐老收拾了

桑之夏神色古怪的眨了眨眼

默默把垂下来的毯子往上拉了一截

齐老虽是喜欢对徐瑶下黑手

但绝不会伤及根本

多是略逞小件的小打小闹

他说徐瑶只是需要睡一觉就好了

想来也不会有别的事儿

桑之夏怕徐敖回头被收拾的更惨

想了想没敢去找齐敖问个究竟

守了徐瑶一会儿确定无碍后

自己顶不住困倦熄了桌上的烛火

烛影灭下去的瞬间

在睡梦中的徐敖眉心狠狠一抖

近在夜色中的额角也无声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可任由眼皮如何颤动

被困在梦魇中的徐敖怎么都醒不过来

次日一早

早早就从梦魇中挣扎醒来的徐敖

眼下染着挥之不去的一层青黑

坐在门槛上怨气缠身

眼角眉梢都堆满了生无可恋

徐明辉是来找徐瑶送账本的

迈步进了二门

看到徐瑶周身萦绕的黑气

脚下莫名一簇

徐明辉缓缓抱紧了怀里厚厚的一摞帐册

口吻僵硬

你已经睡了一夜了

不会还不想干活吧

徐敖面无表情的转头

眼底遍布的是浓浓的血丝

徐命辉莫名其妙的蹙起了眉

你昨天不是晚饭都没吃直接睡的吗

梦里上山打虎了

怎么跟熬了数日不曾合眼一样

徐敖苦大仇深的呼出一口气

双手用力搓了搓脸

声音冷硬的宛如九天里的坚冰

我倒是盼着不如不睡

梦中打虎要只是打虎

那我至于如此

秦老手中稀奇古怪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他不光是能在轻描淡写间就让徐瑶腹中轰鸣数日

他还能轻飘飘的一拍徐瑶的肩

就让徐瑶在接连不断的梦魇中挣扎一宿

徐瑶从来没想过做梦居然可以可怕成这样

徐明辉一言难尽的责了一声

没忍住好奇

压低了声音问

你都梦到了什么这么狼狈

徐敖冷冷的掀起眼皮看他

暗暗咬牙

抄家那日

一宿的短暂光景而已

区区一宿

徐敖在梦中经历了数十次抄家

每一次还都有不一样的经历

一幕更比一幕惨痛

饶是对徐敖刻薄如徐明辉

此时也抱着账册陷入了无言

吵架那日对徐家所有人而言都是噩梦

也是不想再提及的痛楚

时隔几年

徐奥能在梦中再一次重温数次

这要牵强说是巧合

徐明辉神色复杂

我听大嫂说

齐老似乎一手独术很是独到

你是被人收拾了

徐敖头一次觉得徐明辉这个聪明的脑子十分碍眼

眼刀一甩

眼中明晃晃的都是威胁

不该你知道的

别多嘴

徐明辉见之了然

拖长声调哦了一声

徐明阳昨日嚷嚷着你欺负大嫂

会拖来横祸倒也不奇怪了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见的

秦老几乎是把桑之夏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

恨不得捧在掌心处处珍重

甭管徐瑶欺负人的罪名是否落实

可既是惹得了老丈人的不喜

被小惩大戒也属人之常情

不伤性命的小折腾

徐明辉就喜欢看徐敖吃瘪的样子

对此很是乐见其澄

徐敖懒得跟傻子辩解

垂着脑袋没吱声

徐明辉捡足了乐子

清了清嗓子

换了一副正经人的样子装模作样

江雨白昨日派人前去与我对接

说日后安排人来村中运粮

他要打八成

你答应了

说起正事儿

徐瑶眼中的造诣无声而散

摩挲一瞬止腹

答应了

只要拿出了购数的银子

他要的东西就直接给他

徐明辉眼中暗色一闪而过

在徐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声音放得很轻很轻

祖父和三叔知道你的决定吗

祖父说

无毅在管徐家事

全权交由我做主

徐敖抻长了长腿

靠在门框上闭上眼

三叔暂时还不知道

但是三叔猜得到

徐家总共三房人

掌房徐敖和桑之夏说了算

二房的主心骨俨然是徐明辉

三房的当家人是徐三叔

徐敖先一步松了口

选择了战队

可他一人

还不足以代表整个徐家

徐要抚摸着袖口

你可以说不

你农场之粮

解岭南的缺粮之基

是我的决定

为此带来的后果

我会竭力承担

你若是想安稳

我会把你从中划分出来

定能为你谋得一方不受打扰的安静之地

二房的人如此

三房的人也当如是

徐敖自己愿意在刀尖上悬命

但不会强求徐家其余人必须跟着自己一起去赴汤蹈火

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机会

只要是想出身远离漩涡的徐敖势必成全徐明辉

对此并不意外

徐明辉沉默一瞬

低低的笑出了声儿

徐瑶

你可知我曾有的宏运

徐瑶缓缓抬起眼

对上的是徐明辉晦涩不明的目光

我自认有内阁之才

来日定有一番施展的天地

不管是光明正大的为万民之所愿

还是单纯的自私阴暗只为己

但不管是多么远大的前程

我自认为我自己都配得上

可是少年远大的理想抱负夭折于魑魅诡计之下

曾有的光环一朝败落

甚至成了一生都驱散不开的浓厚阴霾

徐明辉闭口不言

可又怎会甘心

徐明辉学着徐敖的样子

放松脊背抵在了冰凉的石桌边缘

微微仰着头

徐敖

不光是你一个人会觉得不甘心

噩梦等不到天明是不会散的

可若是想诛朝阳

怎可贪生怕死

徐敖和徐明辉虽为手足

却少有如此推心置腹的一刻

相视沉默半晌

少请后

徐敖不可自议的摇头笑了

怕死的人见不得日光

所以这一把以命筹来日的局

陷入局中的人都一步步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