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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
王氏的身体状况稳定了些的时候
王二才把关于小莲去留的决定告诉了王室
王室听后
很是反对
王二怕妻子又动了胎气
就没再坚持下去
可没过两天
那阿婆又来串门
暗示还钱的时候
就连王氏也动摇了
最终同意了王二的办法
这天夜里
小莲已经睡下
王氏夫妻俩却迟迟无法入睡
这孩子是这么聪明
又这么乖巧懂事
把他卖了
我实在是舍不得
王氏轻声说道
我也知道
可是实在是没法了
眼下要急着要还钱
更何况还要给你补身子
现在十文钱才能买一斗米
你有孕在身
那大夫又说了
你需要进补
那阿婆家的钱是绝不能再拖了
家里哪里有余钱来养活她
更别说是你还肚子里的那个了
眼下唯一的法子
就是将小莲卖了
换些钱
急能解了眼下的急
余下点钱
买几只下蛋的母鸡养着
还能再给你添些补药什么的
王二安慰着妻子道
可大夫也说了
我现在需要静养
不能劳累
有小莲在
好歹能帮着做些家务
你在地里干活
他还能给你端水送饭什么的
要是我什么都不做了
你一个人又是家里又是地里
哪里忙得过来
王氏争辩着
还是想把小莲留下
这你不用担心
我已经想好了
明儿就给哥哥说
把娘从他那里接过来
娘身子还硬了
忙得很
又拉扯了我们兄弟两个长大
不比小莲能帮的忙多
将来等你坐月子的时候
也能照顾着你
还能帮带着孙子
小恋那么小
哪里懂得这些事
再说
他再怎么可爱懂事
毕竟还是别人家的孩子
虽然跟了我们也这么久了
可他那样
哪里是养德家呀
这些日子以来
你可曾听他唤你一声娘亲
叫我一声爹爹
我还是从野狗嘴里把他救下的呢
王二又是细作安排
又是仔细的分析给妻子听
让他断了留下小莲的念想
见王氏不说话了
王二诚热打铁的又说道
再说了
毕竟现在家里又多了一口人
我们家这么穷
哪里还再养得起一个
你看她这么小就尝得这般讨人喜
将来就算寻不着他亲爹娘
也不见得就能嫁个好人家享福
可若是照那阿婆说的
能将她卖与那城里的大户
即使只是个丫头
那也比跟着我们粗茶淡饭粗一破屋来的墙
听说那些大户人家里
就算只是个打扫丫头
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也是我们这样的人家的墙上许多
再说了
那丫头生的这么眉清目秀的
要是将来被主子看中了收了房
那也是他的造化
我们何苦拦着他的好呢
要是他还念及我们的恩情
时不时的来看看我们
帮衬这个加一下
那也是好的呀
在王二一通的蛊惑下
王氏最终放弃了留下小莲的想法
只是王氏坚持要先知道他被卖的人家是户好人家才肯出手
并且还坚持将小莲再留些时日
带到母亲住过来了
再让王二将小莲卖了
王二想了想
不见得马上就能寻着人家
便也同意了
这天夜里
小莲其实并没有睡好
半夜起夜的时候更是将二叔二婶的话听的一句不漏
知道了自己最终的结果
一直悬着的心反而落了下来
只是一想到要离开他们了
心里总是会难过一场半夜里还偷着流了好几次泪
他明白二叔羽姨也是迫于无奈
可他舍不得离开他们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二叔二婶定会将他卖于好人家
可对那个一点都不了解的地方
心里还是充满了不安
这天夜里
小莲辗转反侧的想了一夜
第二天吃过早饭
在王室苦于怎么对他开口讲明要将他卖了时
他却提前开了口
二审
什么都不用说了
小莲知道你们也是没办法才会这样做的
小莲不怪你们
只盼着能将小莲多卖些钱
能让你们的日子好过些
才能报答了二叔二婶对小莲的救命之恩了
王氏与王二听后好一阵难过
只能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定要为小莲寻一家好主户
这天下午
王二便在那儿阿婆的带领下找到了村里的李三
王二和李三两人一番讨价还价后
把小莲的价钱定在了七十文
只是李三执意要先见过小莲后才能许诺是否能为他寻护好主子
王二便将他带到了自己院中
将小莲招呼了出来
而此时
他正守在给王氏煎熬的药罐前
小莲与李三行了礼
知道那人便是能将他卖入好人家的人
心里一时堵得慌
也没再多说话
就转身又回到屋前守着那药罐了
李三见了小莲
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
心里感叹道
多俊秀的女娃
就是那些老宝剑了
也定肯出大把的银子买了去的
只是那娃儿却只肯将她卖作丫头
真真的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小美人坯子了
不过
只要能把人先弄到自己手上
那就
李三心里一番计较
偏又有了对策
转而对王二说道
人我见过了
瞧这是个挺乖巧的娃
刚好那城里有家大户年前刚得了个千金
一直在寻这么大小的女娃
好培养了做娜小姐的贴身丫头
这丫头定能被选上
只是
你要先把孩子给了我
我才能把她带给人家瞧啊
哪里能像你说的
定好了人家再送过去的礼
王二一听小莲能有个好去处
心里先是一阵高兴
可对于先迁文书带人走却犹豫了
李三见状
忙又说
哪户人家卖孩子不是直接就将人交给我了的
要都像你这样宝贝
还不如就留在家里
卖什么呀
再说了
我已经说了
定会把她送到那户好人家的
给小姐做丫头
真真的是他的好运了
要是晚了
指不定人家已经寻到了别的丫头呢
王二听了觉得也是
可还是定不下主意
这时
李三又道
不如我再给你添十文
你就速速与我签了文契
好早早将他送到人家府上
也好让他早早过上好日子呀
王二一听李三又多加了十文
那就是八十文了
不仅够还清钱
还能多买些补品给妻子了
一咬牙就答应了
只是说还要再等上三日
等王二的老母亲来了
才能将小莲送走
三日后
王二的老母亲一早便被王二接到了家里
住在了小莲睡的那间偏房里
小莲的东西也都收拾好了
只有一个小包裹
包裹里是王氏给他准备的两身换洗衣裳
都是他平日里最常穿的
衣服里还加了那张玉佩的描图
而他身上穿的
则是那身刚来时穿的鹅黄色衣裙
只是早已被往事洗干净修补好了
王氏还给他梳了个漂亮的双罗纪
再配上他那一身的华服
那一脸精致的五官
看着明艳动人了许多
只是小莲一直沉默不语
脸上也无半点笑意
看着也没有寒食节那日般精神了
王二将母亲安顿豪
便带上小莲去那李三的家
王氏还专门给他煮了个鸡蛋做早饭
以往鸡蛋都是拿来卖的
好的好的
只在近几天才拿来给王氏进补
送小莲出门时
王氏还往他怀里塞了快用帕子包了的个馒头
让他路上饿了吃
出院门时
小莲却突然挣脱了王二牵着他的手
转回身看着门庭处站着的王氏
咚一声就跪了下去
连磕了三个响头
好在他还小
力气不大
地面又都只是土
额头并没有磕伤
只是应了一额头的灰土印子
王室一件先是一愣
待她回过神
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出了门厅
将小莲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泣不成声
王二也不曾想到会是这样
方才还在诧异小莲要做什么
现在看着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不是个滋味
王氏的婆婆见王氏哭得这么伤心
怕她伤了身子动了胎气
赶忙出来一番相劝
才将王室的泪收住了些
王室擦干净了小莲脸上的尘土
又将他膝上的尘土拍打干净
父幼劝诫他道
我与你叔叔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才出此下策
你尽管放心
我们帮你寻的的是一户好人家
你去了是给小姐做丫头的
只要你乖巧听话
定能讨纳主人家喜爱的
你本就聪明懂事
又会看眼色
在那里日子只会比跟着我们好上千百倍
你就安心跟着你叔叔去吧
神就祈求你能一切平安就好
王二见天色已经不早
与李三约的时辰就快晚了
便催促着王氏放了手
带着小莲走了
待王二带着小莲赶到李三家里时
已是快五十了
两人签了小莲的卖身文钱
李三付给了王二买下小莲的八十文钱
王二又嘱咐了小莲几句
转身走了
李三见王二已经走远
便冲小莲道了句
跟我来
小莲跟着李三到了屋里的一间小房门前
门上上了把锁
李三又道
进去吧
明天一早我们就上路
今天你就在这里过夜
门锁刚被打开
还不等小莲反应过来
李三便在背后重重的推了他一把
小莲一个踉跄就跌进了屋里
包裹也滚落在一边
一股浓浓的稻草的霉味直窜入鼻
四下里黑黑的一片
光线很是不好
还没等他站起来
身后便传来了响亮的啰锁声
小莲慢慢从地上爬起
把眼睛闭了右臂
好半天才适应过来这屋里的光线
房间很小
满地的湿如茹的稻草
窗户很高很小
还用间隔很密的木板封住了
能透进来的光只有那么几缕丝线般
小莲用手摸着
一路顺着到了角落里
贴着墙紧紧抱着双膝坐下
一想到自己要还要在这么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过夜
就害怕的忍不住抽搐起来
忽然传来一阵稻草的稀酥声
惊得小莲一下就跳得惊呼起来
谁在那里
声音忽然没了
好一会安静
就在小莲以为是老鼠的时候
旁边却传来了一声弱弱的女孩子的声音
是我
小莲摊着小手
略策着头
面带微笑的对大家说
为了我今后的日子能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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