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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悲剧
作者 西奥多
德莱赛
演播
夏天木香花第一部第五集
正当克莱德想要找到一个切实办法的时候
却遇到了一些晦气事
使他的情绪更加低沉
有一件事
他的姐姐艾斯塔跟一个偶然道坎萨四世来演戏
一时爱上他的演员私奔了
虽然他的性格上和他很少有共同之处
但对他还是相当关心的
至于这件事害得格里菲斯全家多么丧气
那就更不消说了
讲到艾斯塔
实际的情况是这样的
虽然他在严格的教养之下长大
有的时候还似乎对宗教和道德具有一股特别的热忱
其实她是一个敏感而软弱的女孩子
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虽然她在那种特殊的生活气氛中过日子
本质上却并不是属于这个圈子里的人的
嗯
跟那些自命为信仰
流行信条
还成天把他们挂在嘴上的人一样
他从小的时候起
不论干的想的
都不加思考的接受这一套
一直到如今
甚至到后面
根本就不了解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因为那些规劝啊
掠令天启的真理呀
已经把他的思考的必要排除掉了
只要别的什么理论
别的什么情况
或者外界的甚至内心的什么冲动还没有和那些东西发生冲突
那他还是平安无事的
既然他的宗教观念不是扎根于自己的信仰和自己的气质
自然就会经不住这样的冲击
那原是不言而喻的
因此
他的思想和感情也不见得和他的弟弟克莱德不同
也是一天到晚飘忽不定
总是想到爱情
想到享乐
想到那些更客气和自我牺牲这类教义毫不相干的事
在他的内心深处
有一套梦想再起作用
这就是把人家所说的一套道理完全抵消掉了
可是他既没有克莱德那股毅力
也没有他那种反抗精神
他基本上是个漂浮不定的角色
一方面迷迷糊糊的渴望漂亮的衣服鞋帽丝带之类的东西
而敷在这些上面才是那种宗教的教义
宗教的观念
一方面认为自己不该有这种念头
上午或是下午
放学以后
或是在晚间
那条长长的街道上总是灯火通明
有些姑娘们手挽着手
一摇一摆在街上走过
叽叽喳喳交谈着一些秘密
还有些男孩子
虽然有些粗野
可是他们那种活跃而可笑的动物本能
流露出求偶的心理和欲望
年轻人的思想和行动
归根结底都是从这一点出发的
这一切是有一股魅力的
至于他自己呢
他时常看到一些求爱或调情的青年人
都留在街角或大门口
用爱慕和渴求的神情望着他
他自己心里也就有了些颤动
那是一种神经原形质的活动
他所渴求的
似乎是人间物质方面的东西
他不是虚无缥缈的天堂幸福
人家投向他的眼色
好像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光
钻透了他的心
因为他生得招人欢喜
而且每时每刻越长越妩媚
并且人家的情绪唤起了自己的情绪
这种相互影响的作用
正是世间一切道德和不道德的事情的根源
后来有一天
他刚刚放学回家
恰好有一个统称为小白脸的那一类甜言蜜语的小伙子跟他搭起讪来
多半是因为他露出一种神色或是心情
引得人家跟他交谈
引得在他这方面
又没有什么主力制止他
因为即使他不是个卖情弄俏的人
本质上还是很柔顺随和的啊
不过家教一向很严
叫他必须保持沉静
谨慎
纯洁等等
因此至少这一回还没有马上就出事
只是经过这一次进攻以后
别的类似的事件就跟着发生了
而且他也就接受了人家的勾引
也可以说
他没有马上就避开
于是
这些袭击便把他那道由家教筑成的景慎围墙逐渐推垮了
他变得偷偷摸摸行动
瞒过了父母
一些时候
有些青年跟他在一起走
和他谈话
他都无法抵挡
他一向非常怕羞
因此至少有一个时期
他能把人家甩在一边
可是这种过分的羞态后来终于被吹垮了
他盼望能有些机缘
梦想着跟什么人来一场光彩夺目
欢欢喜喜神妙的恋爱
这种心情和欲念在内心深处经历了一番缓慢而剧烈的变化
终于来了个演员
他是那种浮华漂亮而具有兽性的人
一位只讲川
讲气派
可就是品行不好
可没有情趣
没有礼貌
甚至连真正的柔情都没有
他却有一股强烈的吸引力
在短短短的一个星期内
见过几次面以后
他居然就能把他弄得完全神魂颠倒
陷入他的情网
听他摆布
让他为所欲为
可是事实上
他根本就不爱他
他虽然不聪明
可是在他的心目中
他只不过是另外一个情人罢了
他长得相当漂亮
显然是多情而未经世故的
只要说几句甜言蜜语救上钩的小傻瓜
只要表示一番虚情假意谈谈
娶他为妻
以后可以带他到别的大城市去
一路向享受更广阔更自由的生活
就能把他哄住了
可是他的话听起来却是像出自一个忠贞不渝的情人
他向他解释说
他只要马上跟他一起走
做他的新娘
就会一切称心如意
现在就走
既然像他们这样两个人结了缘
拖延是没有好处的
就地结婚嘛
有困难
至于困难到底在哪里
他却不便说明
因为这关系到他的某些朋友
不过
他在圣路易有个做牧师的朋友
可以给他们证婚
以后他会有从来没有穿过的漂亮新衣服
还可以经历许多美妙的新奇事物
享受爱情
他可以跟他一起去旅行
看看广阔的世界
除了照应他以外
他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事了
这些话
他都当成了真话来听
以为这是纯真爱情的口头保证
对他来说
却只是早就用惯的那一套有效的花言巧语
这种手腕他过去时常施展
而且往往很灵验
就这样
在短短的一个星期里
利用早晨
下午
夜晚的一些零星时间
这套炼金的法术就大告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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