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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收听世界名著美国的悲剧
作者 西奥多
德莱赛
演播
夏天木香花第一部第四集
埃尔维拉
格里菲斯太太在嫁给阿萨以前
是个无知无识的乡下姑娘
从小长大成人
很少想到什么宗教的事情
可是自从爱上了他以后
他就染上了他所最新的传播福音和劝人改教的那一套
从此以后
凡是他所进行的活动和他所起的种种异想天开的念头
他总是心甘情愿
满腔热诚的追随到底
后来他知道自己能说会唱
还有本事用他所领悟的上帝福音去影响别人
劝说别人
支配别人
他就感到很得意
于是他便多少有些心满意足
情愿继续干这一行了
偶然也有一小群人跟着这两位传教士到他们的布道所里去
或是因为听到他们在街上传道的时候
说到这个布道所
事后找到那里去
这种稀奇古怪
心神不安或精神错乱的人到处都是
有的多少年以来
克莱德还不能独立自主
就只好勉强顺从的参加各种宗教集会
到这里来的各式各样的男男女女
有穷愁潦倒的苦力
有无业游民
有酒鬼和流浪汉
还有些满身脓疮
无依无靠的可怜虫
他们仿佛只是因为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才游荡到这里来的
克莱德对这些人与其说是有好感
不如说只觉得厌恶
他们老是证明上帝
基督或是神灵怎样从各式各样的苦难中拯救了他们
可是从来没有表示过他们自己怎样拯救过别人
他的父母老师说阿门
光荣归于上帝这一套
还唱赞美诗
跟着就为教堂的日常开支募集捐款
据他估计
捐款的数目微乎其微
只够维持他们所主办的各式各样的布道事业罢了
关于他的父母
只有一件事情他是真正关心的
就是在东部某一处
在一个叫做莱克格斯的小城
据他所知
那是靠近乌德加的地方
有位伯父
就是他父亲的哥哥
他的情况跟他们这一套显然不一样
这位伯父名叫塞缪尔
格里菲斯
是个富翁
从父母的闲谈中
克莱德仿佛听说
只要这位伯父高兴
就能给人家帮忙
他们还说起他是个精明而严厉的生意人
说他在莱克格斯有一所大房子
还有一个大工厂
专做领子和衬衫
雇佣的工人不下三百人
说他有个儿子
年纪一定跟克莱德差不多
还有几个女儿
至少有两个
嗯
据克莱德猜想
他们这些人在莱克格斯一定过着奢华的生活
这类消息显然是由一些认识阿萨以及阿萨的父亲和哥哥的人带到西部来的
在克莱德的心目中
这位伯父一定像克里塞斯
不过
关于这一点
他很早就看清楚了
除非他能自谋出路
否则就不会有什么办法
克莱德十五岁时
甚至更早一些
就开始懂得他自己的教育
还有他兄弟姐妹们的教育
不幸全被耽误了
嗯
既然那些比较有钱
家境较好的男女少年都受过专门技能的教育
他自己的处境自然就更加困难了
在这种处境下
怎样才能出头呢
他在十三
十四
十五岁的时候
就开始在报纸上找办法
这种报纸因为太世俗化了
他家里是从来不许看的
他发现
一般需要有熟练技术的人
或是专门学某种行业的学徒
可是他当时对这些行业又不太感兴趣
因为他和一般美国青年的想法具有同感
对生活也和一般美国人采取同样的态度
认为自己比那些体力劳动者高一等那还行
既然那些并不比他高明的小伙子都可以当店员
当杂货店的助手
做部计员
在银行和地产公司当部记员和助手
难道叫他去开机器
砌砖头
学做木匠
泥水匠和铅管匠吗
要是叫他穿旧衣服
每天清早起来像那些人一样做些平凡的事情
那岂不是太下贱了吗
岂不是正像他过去的生活那样太倒霉了吗
克莱德 古兰
琼却很虚荣
很骄傲
他是自命不凡的那一类有趣的人
他虽然是家中的一份子
可是从来没有跟家庭打成一片
对两位生养他的老人也从来没有什么深切的感激之情
不但如此
他反而喜欢考察他的父母
倒并不是采取尖锐和苛刻的态度
而是对他们的品质和能力有了一个正确的理解
不过
他虽然在这方面很有判断力
可是对自己的前途总是找不出个眉目来
直到十六岁那年
才有了一点主意
那也只是些摸索性的
试探性的打算
偏巧在这时
性的诱惑
或者是说性的要求已经开始冒头了
异性的美
异性美对他的吸引力和他对异性的吸引力已经引起了他强烈的兴趣
也叫他很烦恼
衣着和衣表的这些事也开始使他烦恼
他关心自己的外表怎样
别的男孩子的外表又怎样
这原是很自然的
也是与他的心理变化相符的
现在他一想到自己的衣服不好
想到他不能打扮的更漂亮一些
好叫自己更能引起人家的兴趣
他就感到很痛苦
生来就是穷命
没有谁能帮他一点忙
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力给自己想点办法
这是多么倒霉啊
他一见镜子
总要顺便把自己端详一番
于是自信长相并不太难看
端端正正的鼻子
又高又白的前额
波浪式的光溜溜的黑头发
乌黑的有时略带几分忧郁的眼睛
可是家里毕竟是那么不幸
父母所干的工作和各方面的关系又是这么个样子
因此他过去从来不曾有过真正的朋友
而且据他看来
也找不到什么真正的苦闷
这些事实现在越来越引起他心理上的苦闷
或者可以说是精神忧郁症
这对他的前途可不利呀
这种情况引起他对现状的反抗心理
有时候便老是没精打采
虽然他的相貌实际上很招人喜欢
而且比一般人吸引力更大
可是当那些出身与他大不相同的女孩子偶然对他有意瞟了一眼时
虽然态度高傲
神情是相当妩媚的
而他因为父母的关系
往往误解人家的意思
其实人家望他一眼
为的是要看看他到底是对他们感兴趣呢
还是漠不关心
他究竟是有胆量呢
还是没有出息
不过
即使他还没有挣到什么钱以前
他已经老是在想
要是能像别的男孩子一样
有一条较好的印领
有一些漂亮的衬衫
一双比较好看的皮鞋
还有一套好衣服
一件讲究的大衣
那该多好啊
某些男孩子所夸耀的讲究衣服和漂亮房子
以及手表
戒指
别针等多么诱人啊
那些像他那样年纪的公子哥们儿
叫人多么羡慕啊
有些像他那么大的男孩
做父母的甚至给他们买了汽车
专供他们使用呢
坎萨斯市大街上
就看得到他们像苍蝇似的飞来飞去
而且还有漂亮的姑娘陪着他们
他却什么都没有
并且从来就是一无所有
可是
世界上可做的事情有的是啊
特别幸福特别如意的人也有的是啊
他该怎么办呢
朝哪个方向去呢
究竟应该选定哪一种行业
精通它
才能有些成就呢
他说不出来
他不太清楚哎
再说
他那古怪的父母
也绝没有能力指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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