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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烟雨季

一悠悠的碧落

一天一天的高原起来

清凉的早晚觉得天寒嗅薄

要缝件夹衣更换单身娄头司父见了鹅黄的柳色

千情望远

在愁亲的梦里美欲奔赴玉门关外去

当这时候

我们若走出户外天空下去

老觉得好像有一件什么重大的物事被我们忘了似的

可不是吗

三伏的暑热被我们忘掉了哟

在都市的沉着的空气中栖息的裸虫

在利域的市场上吸血的战士

年年岁岁不知四季的变迁

同鼹鼠似的埋伏在软红尘里的男男女女

你们想发现你们的灵性不响

你们有没有向上更新的念头

你们若遇上空旷的地方

去呼一口自由的空气

一则可以醒醒你们醉生梦死的头脑

二则可以看看那些就快凋谢的青枝绿叶

预藏一个来春再见之机

那么

请你们跟了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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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寻找伍子胥吹箫吃石之乡

战败秦始皇

求见凿川之墓

并想看看那有名的姑苏台

院里象以尺壁高用

民间为人

切不可有所专号

因为一有了侍癖

就不得不为所累

我闲居户上半年来

既无职业也无忙事

本来只需有几个买路钱

便是天南地北也可以悠然独往的

然而实际上却是不然

因为自去年同几个同趣味的朋友弄了几种我们所爱的文艺刊物出来之后

愚蠢的我们就不得不天天服海尔科尔斯的苦役了

所以九月三日的早晨决定和友人沈军乘车上苏州去的时候

我还因有一篇文字没有交出之故

心里只在砰砰的跳动

那一天

九月三日也算是一天清秋的好天气

头上虽没有太阳

然而几块蛋清的空处和夕阳女子的碧眼一般

在白云浮荡的中间

常在向我们地上的可怜虫觅送秋波

不是雨天

不是晴日

若硬要把这一天的天气分出类来

我不管气象台的先生们笑我不笑我

姑且把它叫风云飞舞

阴晴交让的初秋的一日吧

这一天的早晨

同乡的沈军跑上我的寓所来

说

今天我要上苏州去

我从我的屋顶下的房里

看看窗外的天空

听听世上的杂噪

忽而也起了一种怀暮远处之情

九点四十分的时候

我和沈军就摇来摇去的站在三等车中

被机关车搬向苏州去了

先旅同舟

古人每当行旅的时候

老在心中窃望着这一种厌福

我想

人既是动物

无论男女

欲还总不能除

而我既是男人

女人当然是爱的

这一回我和沈军匆促上车

出不料车上的人是那样拥挤的后来从后面走上了前面

忽在人丛中听出了一种清脆的笑声来

明眸皓齿的

你们这几位女青年

你们可是上苏州去的吗

我见了她们的那一种活泼的样子

真想开口问他们一声

但是三千年的道德观和见人就生恐惧的我的自卑狂

只使我红了脸

默默的站在他们身边

不过暗暗的闻惜闻息从他们发上

身上口中蒸发出来的香气罢了

我把他们偷看了几眼

心里又长叹了一声

啊

啊

容颜要美

年纪要轻

更要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