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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块班头缝的
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瘟神爷
他到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就要降祸昭灾了
现在这个小子呀
就把大老实人成名给盯上了
盯住他还就不撒嘴儿了
成明费了千辛万苦催讨促织
结果呢
都是空劳白走
一点成效都没有啊
冯大楞呢
又来了
给成明啊接茬出这馊主意
说程先生
你看
你催讨醋汁没有功效
那没关系
您呢
再换个招儿
您自己掏俩钱儿
哎
买上一头醋汁
那不就得了吗
可不能舍命不舍财呀
成明一听
得
还让我干这个赔本儿的买卖
旁人当理挣啊
多少都能挣俩钱儿
我这可倒好
往外倒贴钱
哎 没辙呀
谁让我是老实人呢
呃 冯头儿啊
那么买一头醋汁
得花多少钱呢
嗯嗯
少说呀
也得这个数
这小子一边说话
一边伸出两个手指头来
呃 疯头儿 这
这是多少钱
闻文言二两两啊
得那么多钱呢
成明啊有点傻眼了
妹位说了
这二十两银子
盯现在多少钱呢
这个事儿啊
不太好说
因为从古至今
这个银子的比价
它一直都在变化
通货膨胀
通货紧缩也始终都存在
所以呀
这是一个动态的过程
但是就这个购买力来讲呢
明朝的时候
二十两银子
就相当于现在呀
两万块钱
大概齐呀
就是这么个数目
成明他们家倒是有俩钱儿
中产之家
可是平白无故的就往出掏两万块钱
那也不是个事儿啊
成明啊有心说不拿
可是冯大楞啊咬着牙瞪着眼一个劲儿的催他
成明一瞧
那得了
花钱免灾吧
一咬牙一跺脚
把他媳妇儿
也就是程大奶奶给叫过来了
呃 大奶奶
你上这个箱子里头
诶 掏钱去吧
成明老实
他这媳妇儿啊
也是够老实的
不是一家人
他不进一家门呐
成
他奶奶去了
不大会儿的功夫
二十两银子托在掌上
交给成明
成明呢
又交给马块班头
这冯的楞冯大楞一摸这钱呢
可就乐了
工人见钱
是苍蝇见血
程先生哎
你真是爽快人呐
听人劝
你就能够吃饱饭
你放心
这二十两银子要是放到你的手儿里头
那废了 哎
解决不了问题
还是那句话
谁让咱们俩是好朋友呢
所以
我替你拿着这个钱
我帮你去买醋汁去
我认识的人比较多呀
哎
又认识穿红的
又认识挂绿的
士农工商
三教九流五行八作
就没有我不打交道的
所以呢
不费吹灰之力
就能买到上好的醋汁
您呐
就请好吧
程明啊
赶紧站起来
又是鞠躬又是作揖
又是抱拳又是行礼
哎 哎 谢谢 哎 谢谢
谢谢您哦
把银子给人家了
还得谢谢人家
你说倒霉不倒霉呀
冯大乐乐乐呵呵
他走了
成明坐到家里头啊
长出了一口气
心说这回可行了
摆脱了魔咒
哎
过两天舒心的日子
可是啊
没过上两三天
这冯大生又来了
唉呀
程先生啊
您还得掏钱呢
还得买醋汁啊
啊啊
不是掏了纹银二十两了吗
二十两银子
那才哪儿到哪儿啊
你这个差事啊
是一封接着一封
一浪接着一浪
一环得套着一环
他没完呢
你还得掏钱呢
程明一瞧 那
那就掏吧
又让他媳妇儿拿出来二十两银子
这冯大楞啊
拖着银子又走了
没过几天
又来了 哎
程先生啊
还得掏钱
纹银二十两成明一看
这可麻烦了
西瓜皮擦屁股是没完没了
破裤子还缠到腿上了
就说我们家有点儿房子
有点儿地
可天天这么倒腾
那也受不了啊
用不了几天就得败了家
那位说了
买个醋汁怎么花这么多钱呢
其实啊
用不了那些银子
这个成名啊
他上了当了
自从他把钱掏出来交给了冯的楞
这冯大楞啊
就看到眼睛里头就拔不出来了
把这些银子本儿本儿嘣儿嘣儿本儿
都揣到自己怀里头了
当然了
也拿出来一部分
到沈步卿那儿啊
上上供
把那先先堵一堵
让他别催的那么紧
冯大纲一琢磨
这成名可不错啊
是块大肥肉
他呀
就盯住了
今天咬一口
明天咬一口
钱是没少拿
但是事儿根本就没办
那个促织啊
还是没交上
所以他呢
三番五次的就找成明来
成明没辙
就得给他交钱
就这么着
成名啊
可就快败了家了
把那个好地卖了好几十亩
这回家里头已经没码了
眼看就顶不住劲儿了
冯大楞又来了
唉 程先生啊
唉
这回这个差事
我可扛不住了
县太爷呀
有点儿动怒
干脆 您呐
再辛苦辛苦
跟我来一趟县衙门吧
程明一瞧
这怎么回事儿
这个 嗯
这还越倒扯越深了
呃
跟着瞧瞧去吧
又来在了县衙门
这回这县官儿啊
可是怒了
公事公办
升了大堂了
程明扑通一声往堂口一跪
县太爷呀
一拍他那惊堂木
俺咚胆大的成名
命你催讨促之
十分的不利呀
今日本县若不责罚于你
也是南井校友
来人
哪有在将成名拖下去
重则二十大阪诈尸
呼啦超一下
把成名啊就给拖下去了
当时退陷了中音儿
什么叫中音儿啊
这是个老词儿了
也就是裤子哎
把成明这裤子就给扒下去了
一直退到脚脖子这个地方
整个把屁股
把大腿就露出来了
然后就开始动刑了
拿那大板子就削他屁股
这玩意儿啊
一点儿客气都没给留
真打实凿啊啊
乒乒啪啪就是一顿打
程明这屁股可就倒了霉了
那位说了
这个古代行刑打板子
干嘛非得打屁股呢
这个呀
还有个说道
书中代言
古代行刑打板子呀
是由打汉武帝那个年头儿就开始了
一开始这个打板子不一定打屁股哎
没有固定的位置
逮哪儿就打哪儿
也许是脑袋呀
也许是前胸啊
也许是后背呀
还可能是其他的薄弱环节呀
反正拽过来就揍
揍来揍去的呢
发现问题了
就发现有很多犯人呐
当堂仗臂
没打几下就给打死了
造成了很多冤假错案
后来呀
有人就考虑这个问题
据传说
到了大唐朝
二主唐王李世民就天天的考虑这个刑法
有一天呐
他溜溜达达到了太医院了
一瞧
这墙上挂着一幅图
画的挺清楚
挺漂亮
是什么图呢
明堂针灸图
李世民仔细一瞧
发现一个问题
就发现这个人体的前胸也好
后背也好
大腿也好
这个穴位非常的多
都比较娇嫩
只有屁股这个地方
皮糙肉厚
穴位呀
非常的少
哦
李世民就明白了
敢情这个屁股他扛打呀
那干脆就传旨吧
全国修改刑法
以后再打犯人打板子
别瞎打了
就专门的打这个屁股
所以呀
由打李世民那儿就改革了
由那儿开始
光打屁股
不打别处
所以说呀
以后这个犯人的屁股都倒了霉了
倒霉就倒在李世民的身上了
再说这个打屁股还不分男女
老爷们儿可以打
大姑娘小媳妇儿也可以打
而且那个办法啊
都是一样的
把中音儿
也就是裤子都给退下来
一直退到脚脖子
抡着臀部往地上一趴
抡着膀子就一顿猛削啊
当然了
这个当官儿的为了给女犯人留面子
一般情况下呀
对女人不用这种刑罚
除非是那罪大恶极的
您像水浒传里头那个王婆子
哎
就是给西门庆潘金莲儿拉皮条害死武大郎那位
哎 叫那样的
那就得打 哎
打死了也活该呀
哎 闲言少叙
这个成名就挨了揍了
屁股上削了二十板子呀
打的是皮开肉绽
鲜血淋漓
程明趴到地上
不呼哧光剩喘了
啊呀
心说有道是打了不罚
罚了不打
我可就倒了霉了
又掏出来那么多银子
又挨了一顿胖揍
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啊
等打完了
有人把他裤子给他穿好了
架着他又来到大堂上
往地上一跪
接茬还得磕头啊
沈不卿满脸带怒
成明啊
赶紧回去继续催讨促织
如若再是办事不利
本县还要责打不容
下去吧
还给轰出来了
程明啊
一瘸一拐的回到家里头
这回更害怕了
知道县太爷那真厉害
真打人呐
所以每天呢
早起晚归的去催讨促织去
可有一样
华阴县这个地方
他不产蛐蛐
任凭它怎么费劲
这蛐蛐就是讨不上来
所以经常啊
被这冯大楞给拎到县衙门去
一天交不上醋汁
就打他一顿
两天交不上醋织
就打他两回呀
时间一长喽
成名吃不住劲了
整个这个臀部都让人家给打烂了
拄着棍子架着拐又回到家里头
往床上一趴
可就起不来了
哎呀哎呀
哎呀哎呀
痛死我爷呀
倒了八辈儿的血
血了 嗯
他媳妇儿程大奶奶就过来了
也是两眼带泪呀
拖着个小碗儿就给程明上药
一边上药一边抹眼泪
夫妻两个就哭作一团了
就在这么个时候
就听见那门呐
织妞咣当一响
由打外边儿进来一个人
什么人呢
是一个小男孩儿
长得虎头虎脑的
大眼睛
双眼皮儿
通关鼻梁小
薄嘴唇儿
身上呢
穿着蓝布的裤褂
身背后还背着小书包呢
这小孩儿是谁呀
更是成名的儿子小宝
今年呢
才八岁
这是从学堂念书刚回来
这小宝儿一进门啊
可就傻了
他就看见他爹在床上趴着呢
呲牙咧嘴呀
一个劲儿的直叫唤
他的母亲呢
两眼含泪
手里端着个小药碗儿
在那儿啊
给他爹上药呢
再一瞧
他爹这个屁股上头都是伤了
哎呀
小宝傻了眼了
那位说了
以前这个成明净挨打了
这小宝儿就没看着过吗
哎
还真就没看着过
因为成明啊
特别的要脸
每天在家里头上药
只要是孩子一回来
他提前呢就把裤子给穿好了
目的就是背着孩子
别让孩子念书啊分了心
可是这回不行了
这个伤太重了
新伤连着旧伤啊
以前那个伤口好容易长点儿旮儿了
这回啪啪啪几板子
又给掀开了
疼痛钻心
再想躲再想藏
可就来不及了
所以呢
才让小宝儿给发现
小宝儿不明白呀
赶紧走到床前
轻轻叫了一声
爹 您
您这是怎么了
成明一瞧他儿子回来了
那脸腾一下可就红了
哎呦呦呦呦
这屁股也疼啊
藤大奶奶呢
赶紧把上药的这只手给停住了
轻轻的给吹了吹伤口
又撒了点药面儿
小宝啊眨巴眨巴眼睛
仔细的观瞧
爹 您这个伤
好像是被打的吧
程明一听
我怎么回答呀
我就是说了
这孩子也不懂
而且呀
我还丢人
干脆牙一咬
心一横
他不言语了
程大奶奶呢
光顾流眼泪
光顾上药
也不吭声
小宝儿啊更不明白了
接茬还得问呐
爹呀
这个是不是你们先生打的啊
您也不好好念书了
您也不会背那个
呃 百家姓了
我们学堂啊
就是这样
谁要是背书背不上来
先生那就得打
不过我们学堂跟您这个不一样
我们是打手
可您这个怎么是打屁股啊
爹呀
是哪个先生这么狠心呢
我怎么不明白呢
成明一琢磨
多新鲜呢
甭说你不明白
连我都糊了巴涂的
这孩子多好啊
对自己的父亲这么关心
成明啊
那眼泪围着眼圈直打打
儿啊叫了一声
孩儿啊
宝儿 哎哎哎
哎呦呦呦
疼啊
小宝儿儿啊赶紧俯下身
帮他爹呀
吹了两下
爹 还疼吗 呃 嗯 呃
好多了
好多了
儿啊
我这个不是先生打的
是县太爷打的啊
爹呀
您不常跟我们说
县太爷那是青天大老爷吗
那是咱们的父母官呐
父母就是爹妈呀
爹妈怎么还打您呢
您哪儿不听话
惹爹妈生气了
嗨
成明越听啊
越解释不清楚
孩儿啊
你就别问了
我说的太多呀
你也不懂
简短捷说
就一句话吧
就因为你爹我呀
没有能耐呀
县太爷给我安排个差事
让我去催讨蛐蛐去
我催讨不上来呀
所以呢
就得挨揍
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呀
小宝儿啊
越听越糊涂
哎呀 爹呀
好生的奇怪呀
嗯
我们先生就让我们好好的念书
不让我们逮蛐蛐啊
谁要去逮蛐蛐啊
谁就要挨打
可是你们大人呢
为什么不好好的念书呢
非得要去逮蛐蛐
那逮不到蛐蛐又要挨打
你说这个人活着呀
到底是该逮蛐蛐呢
还是不该逮蛐蛐呢
怎么逮了蛐蛐挨打
不逮蛐蛐也挨打呢
爹呀
您说这是为什么呢
成明一听啊
我哪儿知道为什么呀
唉
把我都给打懵了
唉 儿啊
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总而言之吧
爹爹我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逮蛐蛐
只要是逮着了
我的命就保住了
要是逮不住
恐怕以后还得打我呀
小宝儿一听啊
眨巴眨巴眼睛
爹呀
嗯
这么办得了
我呀
不去上学去了
从明天开始
我就帮着您一块儿逮蛐蛐
您别看我干旁的不行
要是干这个活儿啊
肯定是比您强
再者说了
不有那么两句话嘛
叫做打虎亲兄弟
逮蛐蛐逮父子兵啊
也不知道这小宝从哪儿听了这么两句话
成明一听啊
那眼泪唰一下就出来了
唉 儿啊
真是我的宝贝疙瘩呀
回头呢
又看看程大奶奶
我说屋里的
你看这个事儿行吗
大奶奶呀
也跟着掉眼泪
当家的
就这么办吧
明天你就跟着孩子去一趟学堂
给他请个假
然后你们爷儿俩呀
就亲自出马去逮蛐蛐吧
我看催讨啊
是催讨不上来了
只能是自己动手才能够随心所欲呀
哎哎哎哎哎
那没有别的辙了
唉
就这么着吧
家庭会议这就商量好了
从现在开始
其他的事情全都放在一边儿
就连孩子上学
哎
都去他地集中精力呀
就是白蛐蛐
单说第二天早晨
成明啊
起了床了
紧咬着牙关呐
找来蛐蛐罐子
又找来网罩
逮醋汁的所有用具都把他准备好了
爷儿俩呀
互相搀扶着从家里头可就出来了
程大奶奶呢
留在家里头看家呀
这个咱们暂且不提
单说程明这爷儿俩径直的就赶奔学堂而去
到了学堂了
见着这位教书的老先生
这老先生真不错
名师
姓贾
名叫贾后行
哎
贾后行贾老先生
学问特别的大
对待孩子呀
要求也严格
教书呢
也是尽心竭力
有口皆碑
成明走到学堂口儿了
心里头可就直敲鼓啊
心说这位贾老先生这么耿直
我要跟他说说孩子请假带着逮蛐蛐去
哎呦老天爷爷
只怕这位贾老先生是万难应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