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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慎
于锦安和余臣于巡九弟兄两个要赶考
夺取这个举人的功名
表面上啊
这地方特别的严格
您注意这字眼儿
是表面上
到这儿
得检查呀
每个人就是拿一个状元篮子
里头笔墨纸砚
应用之物
不能带什么书本
带什么资料
那就犯法了
浑身上下也得检查一个透彻
衣服啊
得扒光了得那么瞧
如果说查出毛病来
那就得做出相应的惩罚
什么惩罚呢
得看你这个位置
如果说肚脐儿以上查出毛病来
逐出考场
肚脐儿以下查出毛病来
这更严重了
你这是诚心的
怎么办
格调功名
别说考举人了
连秀才都给你拿掉
哎
就这么严格儿
进到里头之后
各找各的号房
每个人呢
那么一个小格子
谁和谁都见不着面儿
自己答自己的
您看
现在的高考儿
都是单人单桌
防止作弊
可那时候科举考试啊
比高考这个还严格呢
哎
那考场特别的规矩
简短捷说吧
哥儿俩都进去了
到那儿
尸体可就下来了
扑到桌案上
这么一瞧
这哥儿俩眼睛都亮了
怎么着
他们俩心里头有数
这回都得得住
而且这成绩还差不了呢
说不定一个第一名
一个第二名
为什么呢
因为这题目见过
就是那天晚上素秋给提供的那个题目
诉丘说的清楚
给他二哥来一个护身符
哎
这题目就给压上了
那哥儿俩还费劲嘛
尤其这个鱼旬酒
本身就有盖世的奇才呀
提前在知道考题了
那不得中还等着什么呢
蒋末延农讲笔告保
刷刷点点
文不加点呢
就写成了绝妙文章
不光是这文章写的漂亮
这字儿写的也好看
那一点儿
叫高峰坠石
那一横
叫千里阵云
那一竖
叫万岁枯藤
那一撇
叫路段西巷
那一捺
叫崩浪雷奔
那个书法
那个俏皮劲儿
您呐
就别提了
等把文章都写好了
检查检查
没有任何的喘措
时间也到了
弟兄两个双双交卷
离开考场
心花怒放啊
到店房里头互相道喜
大哥
您肯定得中
哎 兄弟
你这功名也错不了啊
如果说是外副的考生
得住几天
等着人家张贴榜文呢
看一看具体得中第几名
然后啊
再回家
可这哥儿俩心里头有底
直接就回良乡县等着去
到家里头
得张罗着办酒席
找人提前磕好笑脸匾
院里头找彭匠搭上棚
就等着大宴宾客
等着庆贺了
哥儿俩就先回去了
那么店房里头呢
留下两位
一个是老张张三
一个是老李
李四
让他们等着看榜
看明白之后
骑快马回去报喜去
于家哥儿俩提前回家
这个咱就不提了
单说老张和老李
在店房里头住了那么几天
拿耳朵一扫听
哦
外边这榜文贴出来了
那赶紧瞧瞧去吧
摞胳膊挽袖子
有到店房里头出来
到这儿看榜来了
一看
大墙上贴着呢
好长一溜啊
在前边呢
围着好多的人
里三层外三层
风雨不透
是水泄不通
都在这看榜呢
一个个指指点点
交头接耳儿
不知道说的什么东西
跟蛤蟆炒坑的差不多少
这哥儿俩一琢魔
大爷和二爷那个能耐呀
都顶天了
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干脆
咱们别往后头去了
耽误时间
直接看榜头吧
两个人到这儿
哎 借光 借光
我们瞧瞧瞧
借借光 借光
借光
愣往里头挤呀
进来之后
擦擦眼睛
瞧瞧啊
是大爷第一呢
还是二爷第一
瞧瞧 哎 我去
哎呀
第一名
单田芳
哦 这单田芳
这 这
这是哪位先生啊
这
这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唉
再看看第二名吧
袁阔成
啊 这
这也不是老于家的
唉
看第三名啊
田连元
呵
这也不挨着呀
唉
再往后头瞧吧
第四名
第五名
第六名
啪啪啪啪
一直往后看
一直看到了三百六十名
耶
没有
老张看看老李
老李看看老张
我说咱们俩呀
一对儿饭桶
一双废物
不是老花眼呢
就是换了
散光了
肯定是给漏过去了
唉
再瞧一遍吧
两个人呢
分工了
一个从头上往尾上瞧
一个从尾上往头上找
哎
中间间碰面儿啊
俩人人撞到一块儿
唉 有没有
没瞧着啊
哎呀
哎哎 再瞧瞧
翻过头来
又看一遍
还是没有
俩人不甘心呐
又看一遍
还是没有
由打早晨看到中午
由打中午看到日薄西山
这些看榜的人呢
稀里呼噜稀里呼噜都已经散去了
这高墙的前边儿
就剩下他们老哥俩了
还在那儿看呢
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那脖梗筋呢
都快抻折了
腰都快断了
还找呢
嗯
人家看榜的过来了
我
你们两位怎么回事儿啊
啊 嗨
我们看榜呢
废话
看榜用看八百多回吗
没有啊
我们才看七百二十九回
废话
赶紧走
我们这儿啊
收摊儿了
人家唰啦啦把膀都卷起来
撤了
哎呦
张三李四全都傻眼了
这回去要跟大爷二爷一说
大爷还好办
没心没肺
现在是第九次赶考了
唉 名落孙山
他呀
肯定能接受
脸皮厚
他吃个够啊
但是二爷不行啊
那脾气
气死小罗成
不让赵子龙
一旦他要知道自己让人家给淘汰了
就得活活的气死啊
哎呀呀呀
这可如何是好呢
不过呀
发婚当不了死
丑媳妇儿
难免见公婆
咱们俩还得回去
张三李四到店房里头付了店饭账
骑上高头大马
低头搭拉甲的就回来了
良乡县
家里头呢
热闹透了
因为大爷二爷满怀信心
到家之后
就张罗着准备酒席
就等着待客了
哥俩呢
先摆了一桌
哎
坐那儿先喝着
唉 贤弟呀
这回你这个文章啊
异压群杰
肯定名列榜首
你是第一名
嗯 大哥
你这段时间进步飞快
我认为您是第一
唉 不 兄弟
你第一 不 大哥
您第一 唉 兄弟
你第一 我呢 唉
来个第二
好嘛
这二位呀
自己在家排开名次了
唉 喝着酒
就盼着两个管家回来报喜来
过去七八天了
这俩还没回来
哥儿俩可就着急了
又派了两个管家
你们出去
到门口迎一迎
看张三李四这效率怎么那么低呢
唉 唉 大爷
您放心
我们迎迎去
这俩管家出来了
站门口儿啊
就在这儿瞧着
诶
尘土飞扬
来了两匹马
一看呢
正是张三李四
这俩管家迎过去了
我说张三
李四
你们说说
唉
是大爷考第一呀
还是二爷考第一呀
这二位从马上下来
都咧了嘴了
喂
还
还大爷第一
二爷第一呢
实话跟你说吧
我啊
第一
诶 不
有你什么事儿啊
说实话吧
大爷
二爷双双落榜
他都没中
啊 啊 啊
这些管家全傻了
都知道二爷那个脾气
这要是把这消息跟他一说
咯儿喽一声就得咽气呀
我说老张
老李
你们可得嘴下留德
进去禀报的时候
不能弯弓射箭照直崩
你们得玩一个烟儿炮
鬼吹灯 呃
就暂时就说说二爷考第一
大爷考第二
唉
先把他们糊弄过去
让他们乐乐呵呵
别出人命 唉
比什么都强
哎呀
你说的倒是轻巧
我们进去就这么一撒谎
大爷二爷是高兴了
马就得排摆酒席呀
就得请宾客
就得挂孝廉匾
这一下就惊动官府了
人家过来得查咱们呀
说我们没得着信儿
你们这儿怎么虚众功名啊
唉
这不是扰乱社会治安吗
啊 拘留 罚款
到时候捅了篓子谁兜着呀
你去蹲监狱去
我去得着吗
还是的
就得照实说呀
那可不就得照实说吗
张三李四奔里头就来了
哎 见过大爷
二爷 哎 对了
给您二老施礼喽
哥儿俩这酒啊
都喝不下去了
一看张三李四进来了
于锦安最着急了
我说你们两个人呢
就是一对儿饭桶
再这么办事儿
我炒你们的鱿鱼
我们哥儿俩这个榜
他好看呢
因为都是名列前茅的选手
你在榜头那儿一看
看完扭头就可以回来
怎么那么耽误时间呢
是不是那下水井
那井盖儿没盖
把你们俩都掉进去了
唉 赶紧说说
我中第几
哎哎哎
我先说说
这张三呢
比较机灵
我们哥儿俩不是留到那儿看榜吗
那天我们就去了
一看 呵
那人可太多了
就好像八月的黄河水
涨潮的钱塘江啊
呜嚷嚷的
嗷嗷之叫唤呀
人头攒动啊
我们就赶紧过去
来晚了得往里头挤呀
我左挤我也挤不进去
右挤我也是挤不进去呀
哪那么多废话呀
就说我第挤
是啊 您听着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
一条龙红的劲儿
这才算挤到里头
哎呀
我这个矮呀
所以我拔着脖子
我就看 呵
那脖梗筋呢
拔的都酸了
眼珠子瞪得溜圆溜圆的
废话
我问你
我考第几
是呢 我瞧呢
我瞧吧
从头我瞧到尾
从尾我瞧到头儿
嘿嘿 大爷 您哪
我考第几
您这第一
嗯
于锦安乐坏了
心说呀
好饭不怕晚
没想到前八回名落孙山
第九回来个第一名
嗯 好
竟然是第一
第一
唉
跟您没关系
妹喂 去
没没关系你说他干嘛呀
唉
第一没关系
那个第二名啊
怎么样也不是
您这第三名呢
是不是啊
还差八丈丈哪哪
少 少要废话
干的
到底考第几位去
大爷爷 唉
您没中啊
一说这句话
于锦安心里头落底儿了
叹了口气
唉
时也运也命也呀
还是那句话
管城子无食肉相
孔方兄有绝交书
我没有那个命
唉 算了算了 唉
过去吧
这位还真好
阳光心态
心里头虽然说有点儿不痛快
可这呢
就算是过去了
在旁边儿
还坐着一位呢
二爷于巡九
他这脸色呀
也不好瞧了
端着酒杯
那手都有点发抖了
就跟那帕金森综合症差不多少
老张
那你说说
二爷我考中第几呀
唉 问这是
张三这眼睛啊
叽了咕噜直转
回禀二爷
因为我跟老李我们俩俩呀
看榜
我们哥俩呢
是有分工的
我就负责看大爷
唉
恕我嘴直啊
我就看于慎于锦安了
唉
就负责这一摊儿
那么您二爷于
于臣
于巡九呢
他是老李看的
老李一听这话呀
心说这张三好缺德了哦
把这大炸弹推我这儿来了
你那是平安过渡
我这儿顶着个雷
得舍身炸碉堡
这受了受不了啊
二爷
巡九把目光移过来
就盯住了李四
老李
那你说说
我得中没得中呢
哎 喂 行 行 二爷
您这个
您别着急
因为我呢
负责看您的这个名字
唉
我就往进挤呀
挤来挤去
我就瞧啊
瞧着瞧着
这主考官就说了
嗯
这有主考官什么事儿
对
您听我说呀
这个主考官就说了
说你们是弟兄二人一起赶考
大爷呢
没考中
这个二爷要是考中呢
他显得没礼貌
他不合窑 行
少要废话
我到底考中第几
呃 呃
二爷
您也没中啊
就这一句话
可捅了篓子了
再看鱼巡酒
哎呀一声
手可就攥不住这酒杯了
啪嚓嚓
连杯带酒摔了一个稀巴烂的
这还不算
二爷就感觉肚子里头发鼓
嘴里头发苦
嗓子眼儿发腥
两只眼睛发鼓
一张嘴
哇
一口血可就喷出来了
血量还挺大
少说也得是八百CC
扑通一声
就摔倒在地
就这一下
屋里的人全都震惊了
尤其大爷
吓得一机灵啊
心说坏了
怕什么就来什么
原来我二弟说他只要考不中
就得气死
我还以为是个玩笑呢
这回一看呢
确有其事
快快快
上前给我救人
大伙儿过去了
把二爷搀起来
给放到床榻上
妈在前胸捶打
后背就在旁边呼唤
费了老半天的劲哪
于二爷才把眼睛睁开
哎呀
可不气死人也
大爷
赶紧解劝吧
兄弟
你别这样啊
他不至于
他
二爷眯着眼睛瞧着于锦安
大哥
小弟我不久于人世了
你赶紧哪
到兽医殿
让他们把庄裹给我拿来
庄裹是什么呢
就是死人穿的衣裳
唉
这于二爷要庄裹
大爷一听啊
直跺脚啊
兄弟
你别说这个丧气话
根本就用不着那个玩意儿
唉呀 大哥
快给我拿去
那张三呢
瞎抖机灵
在后边儿轻轻的一拽于大爷这衣服襟儿
嘣儿 嘣嘣儿
大爷 大爷
您您您
您出来 出来
两个人来到院落当中
我 大爷
我给您出个馊主意
什么主意呀
就是
二爷不是要装裹吗
唉
我就给他拿去啊
噗
一好生的丧气
唉 不是 大爷呀
我知道一个偏方
人家年纪人儿跟我说的
唉
现在二爷呀
身体不太好
我呢
把庄裹给他拿来
然后我到厨房里头找两颗大葱
塞到庄果里头
给二爷那么一看
这里头就借上这个吉祥的字眼儿了
搁两颗葱
这叫冲冲哦
借这个邪音
唉 对了
这是偏方啊
好吧
那你就照此办理吧
是的 好的
这于大爷又用上那两句话了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你说塞两颗葱
那管用吗
那个
这不是迷信吗
现在他也懵了
唉
就让这么办
这张三撒脚如飞
到寿医店去了
不大会儿
把寿衣给拿来了
唉
里边儿塞上两颗大葱
抱进来了
二爷 您瞧瞧
这宝贝玩意来了
于二爷瞧了瞧
呃 大哥呀
赶紧给我去搭棺材
哎呀
贤弟
你怎么还要棺材呢
呃
我要棺材呀
我要啊
张三又抖机灵
大爷 您出来
出来 出来
到院儿里头
我呀
还有个偏方
你再说说
就是啊
听二爷的话
到棺材铺呢
给他来一口棺材
我到厨房里头找两颗大葱
给他塞到棺材里头
让二爷一瞧
就借这吉祥话
给他冲冲
哦 又冲冲啊
对了
这是偏方儿
嗯 好吧
马上去办
是的
张三又跑出去了
到棺材店抬了一口柏木的大棺材
又塞上两棵葱啊
就抬到门口来了
往那儿一放
二爷 您瞧瞧
这宝贝又来了
于二爷斜着眼睛也瞧见棺材了
呃 大哥
你赶紧去找杠房
让他们来一个床板儿
我这就要咽气呀
哎呀 兄弟
你别胡闹了
怎么还要床板儿啊
大哥
快点儿吧
张三又来了
大爷 您出来
您出来
到院儿里头
我呀
还有个偏方
赶紧咱们就来个床板儿
然后呢
我整两颗大葱
往床板上一放
咱们这叫冲冲
再看于大爷
可气坏了
双眉倒竖
二目圆睁啊
把巴掌就抡起来了啊
啪
这大嘴巴打的肉肉透透的
好小子
你狗嘴里头吐不出象牙来
什么玩意儿
你就冲冲啊
再冲那人就咽气了
哎呀
大爷
您别打我呀
我也都是好心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