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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老太的报复

村子里

耿老汉是出了名的铁公鸡

一年到头

谁也没见过他和他老伴儿的身上添过一件新衣裳

旧衣服上补丁螺补丁

家里的瓷碗都破开了好几个豁口了

依旧不舍得扔家

让人瞠目的是

就连家里要不要买根针

耿老汉都是一言堂

他要是不点头

耿老太不敢买

而且也没有钱买

家里的财政大权被耿老汉牢牢的捏在手心里

要想从他手里掏出一分钱

比让公鸡下蛋让狗改了吃屎还难

耿老太这辈子被这老头子絮叨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空门扣到家了

下辈子别吃饭了

干脆吃土去吧

耿老太晚年患了大病

为了省下医药费

耿老汉只推着他去了两趟村医院

就让他躺在床上等最后的日子了

走之前

耿老太满脸的忧怨

临终说的最后一句话

让耿老汉和孩子们有些哭笑不得

我走了后

别开席了

就吃土吧

听着好像是一句玩笑话

耿老太下葬之后

家里人很快就将他的遗言给忘了

第二年的大年初一

一大早

大伙结伴到耿老汉家拜年

到了之后

发现他家院子里冷冷清清的不见人影

这很是奇怪

耿老汉是村里最高的一辈人

按理说此时不该出门

应守在家里等着后辈登门拜年

厨房 厕所

猪圈羊圈

众人一一找过了

就是没看见耿老汉

奇了

众人实在想不通

他到底去哪儿了

嗯

天开始放亮后

有人在村子东边的蔓野地里发现了耿老汉

他一个人穿戴的整整齐齐

正瘫坐在一座坟头边儿上

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土块

他吃的津津有味

好像在啃着一块块喷香的猪头肉

那人壮着胆子拍了一下耿老汉的肩膀

他缓缓的抬起头来

两眼发红

嘴里嚼碎的土块簌簌的往下掉

将新衣裳弄得满是土灰

耿老汉

怎么了

耿老汉嘴里叽叽咕咕个不停

很难让人听明白

边说还边抓起地上的土块往嘴里送

在他眼里

土块不是土块

而是扒鸡

是 是爬蹄儿

是炖羊腿

是红烧肉

那人叫了一帮子人把老汉抬回了家

后来耿老汉的儿子带着一大盘红鞭炮在老太太的坟前点着

并烧了好几沓纸钱

耿老汉才恢复了正常

打那以后

耿老汉明显大方了不少

愿意给孙子买糖葫芦了

也愿意给家里人置办新衣裳新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