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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集

他直接命令我母妃去制造各种机会让他与姨母见面

我母妃不肯

他便说他不受夫命

不遵其责

要打掉他肚子里的孩子

母妃为了我

到底心灰意冷了

原本还想阻止

后来却是懒得管了

冷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妹妹厮混

自己日日在府中唱戏

宫野墨原本迷迷糊糊的听着

听到这里

神情有一瞬间冷凝

却见申时夜宛若毫不在意般笑道

当时我还小

但其中有一句我记得很清楚

我唱给你听听

说着

申时业煞有其事的清了清嗓子

细细的唱道

何曾想

春革时夜暖乍寒

原氏雀奔凤巢来

他少年轻亮的声音在大街小巷回转

明明是女子会唱的假凤凰戏曲

偏偏由她这样低低吟唱起来

别有一番哀愁

你知道吗

他突然停下来

对龚颖默说

父王自我母妃怀孕

便不曾再踏足正院

加起来刚好十业

而且母妃生下我时

她亦不在身边

所以母妃为我取名为实业

是十足的讽刺

他对我是恨屋及乌吧

这样苟且的日子

远不是他想要的肆意生活

所以他越发痴迷戏曲

最后他在王府年夜

不顾众人反对

硬是赶下所有贺岁的戏子登台表演霸王别姬

可没想到

他最后那一剑

却是真的血溅三尺

我当时就在台下

他竟然连一句遗言都不曾留我

申实业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后来的事就很简单了

他父王拼了命要娶姨母

与祖母达成协议

只要祖母英允

不管王府有多少个孩子

最后承袭的必然是她

所以祖母这才让那个女人进了门

由姨母变成继母

龚以沫渐渐清醒了些

他似乎可以想象那个化着浓妆的女子是怎样在台上一个人唱完最后一出戏

那样的人生对于一个心比天高的女子来说

确实是太煎熬了

到底是受封建思想熏陶长大的女子

即便再特立独行

也跳不出这个格局

感受到身边的大男孩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悲哀

宫与墨揉了揉发胀的头

突然贼兮兮的将脸凑上前

挤眉弄眼的道

哎 唱戏啊

我可不会

不过我会跳舞

你要不要看

申时业本来沉浸在悲观当中

听到龚以墨的话

不由去看了看他平板的小身子

扑哧一笑

就你啊 跳舞

对啊

宫以墨跳得远一点

又隐隐转身

仰着头

自以为动作非常潇洒曼妙的模样

他身上是最简单的练功服

但因为喝酒

他一个简单的转身动作都让他踉跄了一下

那滑稽的模样莫名的让申世业心情大好起来

瞧你这样

非要给小爷耍一段酒疯

可别遭了爷的眼睛了

恭以莫闻言

不服气的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看着他

他并未醒酒

此时只是傻呆呆的喃喃自语道

我跳舞可是连父皇他们都不曾看过呢

天呐

你简直太揍运了

申实彦忍不住大笑

哈哈

没见过这么自夸自卖的

你要跳就跳

跳的不好看

小爷我最多不怪罪你就是了

听到他这么说

龚以墨满意一笑

又朝远跨了一步

此时他们站在一条宽敞的街道上

脚下是青石板

两旁是门庭紧闭的商铺

还有远处传来打更的吆喝声

而申时夜就坐在人家门前的石阶上看着他

他倒要享受一下这帝王都没有的荣幸

宫以墨一把拉开了头上的发带

跳了一支这个时空最常见的祭祀舞曲鹤青天

晚风撩起他长长的发

他这一世养尊处优

所以一头青丝被养得又柔又亮

随着身子旋转而纷飞纠缠在一起

丝丝缕缕的扰乱人心

可能因为习武的关系

那些高难度的动作他都能信手拈来

又或许是醉酒的原因

原本飘逸端庄的舞步在他此时演绎来

多了几分潇洒与自由

这只是龚以墨在一次祭天时见到的群舞曲

因为动作特殊而庄严

一股神秘古风让他牢牢的记了下来

但他模仿起来还是很费劲

虽然记下了大部分动作

还是有很多地方接不上去

模糊的地方乱跳一通他也不管

越跳自得其乐

祭天的舞本就神圣而无美感的

但是在申石业看来

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舞了

没有之一

宫与墨跳得起劲

奈何酒劲上头

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

终于

他一个悬身

却左脚绊右脚

直直的朝前方栽去

申石业几乎是反射性的冲过去接住了他

抱了个满怀

少女的体香和柔暖第一次在他脑海中形成鲜明的意识

龚以沫抬头

暖暖的酒气吹到申时业脸上

他竟然也不嫌弃

嘴上却说

真是个醉鬼

还好你遇到的是小爷我

那厢龚以沫却突然嘟囔了一句

申时燕

干嘛

你要小心你后母

宫以墨伴倚在他怀里

神识不倾倒

若是有一日

你遇到危险无处可去

你可以信我

他说的含糊

可申世业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睁着一双发亮的眼睛

一顺不顺的盯着他

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世人只看她人前的风光

谁知道人后

他无一人可信

苦苦挣扎

而只有这个才认识没多久的小姑娘

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她

信任她

申时业一直很嚣张的神情慢慢柔和下来

他忍不住捏了捏龚以墨嫩嫩的小脸

难怪他喜欢

手感真好

臭丫头

你的话小爷我记住了

你们在做什么

正当申时业要带龚以墨回去休息的时候

一道寒怒的声音传来

而龚以墨已经睡得死死的了

呼吸十分均匀的撒在申时业的脖子上

他抬头

在街道的一头

头顶金冠

身穿玄色长袍的男子正怒视着他

他微喘着

发髻也微微凌厉

而此时

他身后没有一个仆从

申时业还是一样就认出了他

这不是太子殿下吗

他将宫以墨护得更紧

脸上是毫不畏惧的笑

这么晚了

太子出现在这儿

还真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