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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历史的原料

龙路段上有位老人

年纪已快六十了

带着儿孙三代同来修路

奉工时

老先生盘溪坐在岩石上

捋着苍白胡须

用汉话

白族话对陆工演讲这条国防大盗的事要

并引用历史上举国反抗暴力的事迹

他不惜水烟筒

但喜欢闻鼻咽

生活是那样苦

他却永远笑着

他是用一个老人的坚韧感动着后生

在动人的故事中

这是唯一不令人听完落泪的了

到了保山

我才知道

连这位老头也为瘴气射去了

临死他还望了望那行将竣工的公路

清觉满是皱纹的脸上浮起一片安详的笑容

沿途我访问了不下二十位监工

且都是当日开天辟地的先驱者

追溯起他们伙伴的惨剧

时

常忍不住淌下泪来

干活太疲倦

因昏晕而灌下浆的

误踏到炮眼上崩成粉末的

路面高出山脚那么多

许多人已死掉

监工还不知道

急至找另外的尸首时才发现

像去年四月二十五日腊蒙梅子庆发放工资时

因道狭人多

竟有路工被挤下江去

等第二天又有人跌下去时

才在岩石缝隙里发现早先掉下去的

残暴无情莫过于黑色炸药

他眼里没有臂立千仞的岩石

更何况万物之灵可不经一锤的人

像赵阿栓明明把炮眼打好燃着

他背起火药箱

随了五个火伴说说笑笑的往远处走了

火碾的岩烧本足够他们走出半里地的

谁料他背着的火药箱装的太满了

那粉末像雪山蛇迹般尾随在他们背后

空的一声

岩石炸裂了

他们惬意的笑了

就在这时候

火却迅速的沿了那蛇迹追踪过来

而且真触着了他背着的火药箱

在笑声中

赵阿栓同他的火伙伴们被炸到空中

然后落下

匠心却了

更不容埋没的是金堂子那对好夫妇

男的打炮眼儿一天挣四毛

女的三毛

工作是替他背火药箱

规定每天打六个炮眼儿

刚好日落西山双双回家

有时候我们怪马戏班子太不为观众的神经设想

而边缅路上打炮眼的工作情形如果为心灵脆弱的人看到

也会马上昏厥的

想在一片翘沿绝壁上硬遭出九米宽的坦道

那不是唾手可乘的

打炮眼的人是用一根皮带由腰间系住

一端绑在崖角的树干上

然后人如桥上的竹篮那么垂挂下来

挂到路线上

便开始用锤斧招眼

仰头

重岩叠嶂

上面是乔木丛草

下面江水沸锅那么滚掏着

翻着乳白色的浪花呀

人便这样烤鸭般悬在峭背上

待一锤锤把炮眼打好

这才往里塞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