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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敏感五内

商船上的人看着对面庞然大物

甲板上还有着甲胄持刀兵者

随即又注意到船身悬着的消字旗

心之不好惹

也惹不起

很命舵工加速行进

很快消逝

很快消失在夜色深处

姐弟俩被救上船后

稍事歇息

有人送来了干净衣物

各自换好

樊琼芝叫来一个侍女

我要见你们女君

樊琼林一把拉住他

阿紫

即便江女才将救了他们

他还是怕其对阿紫不利

琼之别院发生过的事

他可没忘记

不是

樊琼芝并未回头看他

扯掉他的手

跟着侍女走了

宽敞的舱室内香雾袅袅

陈设精致

故人隔岸而坐

两双相似的眼睛注视着彼此

没想到还有再见的一日

是啊

没想到

与樊琼芝对视的第一眼

姜佛桑就知道此樊琼之非彼樊琼之

他终是想起来了

而直到此刻与江佛桑面对面坐着

樊琼之才得以确认

他不是中邪

那也不是梦

那些分明是他切身经历过的

梦里烟笼雾罩的身影终于出现了真神

梦里那双浮冰碎雪的眼睛

就是江佛桑的眼睛

还有梦里的声音

风清水柔的声音

一切的一切都不陌生

袖中的手蜷了拳

樊琼知道琼之别院那一面

你该杀了我的

江佛桑挑眉

未雨

是因为我逼你发的那个誓言

南州之地有天生术

传闻知其之岂事灵验无比

五人死后

江佛桑为了能让其入土为安

求到了樊琼芝跟前

在樊琼芝心里

一直觉得自己与江佛桑是云泥之别

即便高高在上的是自己

匍匐在下的是她

还是摆脱不了这种想法

无论遭受什么

都不肯低头服软的江六娘

如今却为了另一个人人甘愿长贵阶下

磕的头破血流

甚至不惜以命为代价

那时的大成已是四面楚歌

樊琼芝清楚等乱军攻破王城

他这个妖妃必不得好死

他想过就那么杀了江福桑

两人一路漂泊跋涉

一起吃了那么多的苦

又一同流落到了南州

那么

那么能一块留在南州这片土地上

也算不错

最终却没有那么做

而是让他以五人的魂魄起誓

让一切仇恨都随风消弭

从此不与他们姐弟为敌

否则的话

五人魂魄难安

不得转生

你就那么在乎他

江湖桑害手

他当然在乎

没有先生

便没有此刻坐于你眼前的我

没有那些谆谆教导和循循点拨

便是有幸重活一回

仍旧只能缩在茧壳里

最终恐怕也是重蹈覆辙的可能居多

樊琼芝微摇头

若非知道

真要怀疑你们有甚私情

比这更造物的揣测也听过

所以这话并不值一怒

眼帘青苔望向对面

上一个让我敏感妩内的

你可知是谁

樊琼芝心下一动

微微变了脸色

哼 是你

江佛桑唇角缀着一丝笑意

当初若不是你拉我一把

江家六娘早就葬身江中

若非你一路开劫与陪伴

我也撑不到南州

又哪里来的机会与先生相遇呢

恨是真的

曾经的感激也是真的

不是樊琼之

江佛桑不会那么快找回求生的意志

樊琼芝是没读过什么书

可他自有一番底层生存的道理歌往常江佛桑亦准视为无稽之谈

但当沦落泥沼之时

那些话却如天与轮音

氏族风骨并不能活命

骨且也当不了饭吃

学会妥些

学会忍耐

都自有道理

他常挂于嘴边的那句苦够了就不苦了

黄连泡进了苦水里

苦够了还是苦

就像是黄连泡进了苦水里

苦海无涯

无穷无尽

然再苦再难的时候

身边有个人紧握着你的手

支撑着你

哪怕胆怯如斯

也愿用他微薄的力量护着你

哪便不至于太快倒下

而只想坚强起来

成长起来

同样给他以保护

当时的樊穷琼之与江佛桑而言

便是这样的存在

樊琼芝脸上也浮现出几许缅怀之色

真是奇怪

整个前世

细细回想

唯一值得怀念的

竟只有那本该最痛苦的一段岁月

那段岁月里

两人依偎在拥挤闷热的苍室一角

互相鼓励

互相安慰

关怀着彼此的伤

不管自身情况如何好

一个挨打

但凡另一个也在

必会奋不顾身相互

船一日不靠岸

没有主顾

他们这些人便都是赔钱货

一日一餐都是奢望

长饿的两眼昏黑

食物便是有

也尝是霉烂发臭的

一群人照样哄抢

还常大打出手

他们两个从不会抢到不得不抢

只有一人抢到

另一人必然有份

偶尔得赏

也绝不独食

沿途经过一些城镇

寨楼会处理掉一批人

而后再进些新货

被处理掉的多是不堪旅途劳顿的疲弱病残之流

以及天资不够不堪调教者

当然也不犯颇具滋容或明顽不灵的

一旦被处理

等待着他们的变为有卑血记忆图

一旦被处理

等待着他们的

便唯有悲亵祭意图出于震慑目的

人快

待他们上岸

亲眼见识了被亵忌的处境

再次回到船上

众女皆无人色

恐惧到了极点

压抑也到了极点

六娘

我们会不会被留在此处

或者下一个停靠的地方

我好害怕

别怕

我去找人快

找人快做什么

六娘

你别再犯傻了

他们都说了

你若再不识相

被处理的下一批里一定有你

你放心

我只是想找他们谈谈而已

我听杂议议论

他们的目的地是大成国都

国都所在

要求定然比沿途这些州郡要高出许多

所以他们一路上才这样费心筛选调教

必也是打着居棋谋利的主意

我可以教他们口中的所谓高档货色

琴棋书画

让他们的价值更上一层

只要我们也有价值

他们就不会随意处置

可是六娘

我什么也不会

我会便是你会

他们若要用我

就不能动你

仁快的态度很不以为然

认为此女又想耍花招

实在说

若不是凭着一张脸

他早死八百回了

江佛桑不屈不挠

好言相求

终于得见了船上的总官

总官对江佛桑存着些印象

见他肯拾时务

不再寻死觅活

自提建议也的确有利可图

思量片刻后点头同意了

自此以后

他们的日子才算好过一些

至少不必再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