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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收听城南旧事第十集

我含着眼泪

大大的倒抽了一口气

为的不让我自己哭出来

我揪揪秀珍哭腿

叫她

秀珍

秀珍

她停止了哭声

满脸泪

蹲下来搂着我

把头埋在我胸前擦来擦去

用我的夹袄和软软的背心擦干了他的眼泪

然后他仰起头来看看我

笑了

我伸出手去调顺她的柔软的刘海

不由得说

我喜欢你

秀珍

秀珍没有说什么

吸了着鼻涕站起来

天气暖和了

她也不穿束腿棉裤了

现在穿的是一条肥肥的散腿裤

他的腿很瘦吗

怎么风一吹

那裤子显得那么晃荡

他浑身都瘦的

刚才蹲下来俯在我的胸前时

我看那块厚脊背平板似的

秀珍拉着我的手说

屋里去

帮着拾掇拾躲

小跨院里只有这么两间小房

门一推

吱吱的一串尖响

那声音不好听

好像有一根刺扎在人心上

从太阳地里走进这阴暗的屋里来

怪凉的怪

屋里整整齐齐的摆着书桌椅子书架

上面满是灰土

我心想

应该叫我们宋妈来给胆胆

准保养起满屋子的灰

爸爸常对妈说

为什么宋妈不用湿布擦

这样大胆一阵

等一会儿灰尘不是又落回原来的地方了吗

但是妈妈总请爸爸不要多嘴

她说这是北京规矩

走进屋里去

房间更小一点

只摆了一张床

一个茶几

床上有一口皮箱

秀珍把皮箱打开来

从里面拿出一件大棉袍

我爸爸也有

是男人的

秀珍把大棉袍抱在胸前

自言自语的说

该翻翻

添添棉花呢

她把大棉袍抱出院子去晒

我也跟了去

他进来

我也跟进来

他叫我和他把箱子抬到院子太阳底下晒

里面只有一双手套

一顶呢帽和几件旧内衣

他很仔细的把这几件零碎衣物摊开来

并且拿起一件条子花纹的褂子对我说

我瞧这件褂子只能给小桂子做夹袄

呢子呢

可不是

我翻开了我的夹袄里给秀珍看

这也是用我爸爸的旧衣服改的

你也是用你爸爸的

你怎么知道这衣服就是小桂子他爹的

秀珍微笑着瞪眼问我

他那样子很高兴

她高兴我就高兴

可是我怎么会知道这是小桂子他爹的

他问的

我答不出

我斜着头笑了

他逗着我的下巴还是问

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