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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夕岩
第一章第五集啊
什么要求啊
何人何地何时何事
何动机
何手段何后果
龙斌刚说完话
就走出了办公室
接下顾小北的电话
办公室外的走廊上
仅有一张稍显宽旱的节能灯
浅白色的灯泡前背铺着一只大型的灰色飞蛾
飞蛾绕着节能灯泡飞着
铺着 撞着
最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就突然坠落了下来
落在了蹲在地上的一个犯人身上
犯人一边脱下自己的鞋子
一边哀求着说道
警察大哥呀
真的没有了
我都拿出来了
龙斌似乎对这样的画面和场景已经熟悉的提不起了任何兴致
转身便走向不远处更为偏僻的角落位置
他显示不出任何多余表情和情绪
只有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说道
说不定他自己已经坐地铁回家了
你先回家去看看
我一会儿联系一下附近的派出所同事
让他们帮忙查一下监控
曹植和顾远实际上都没有回家
他们似乎格外享受这一次逃离了父母掌控之下的意外冒险
至少在他们眼里
这个夜晚所发生的一切
都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他们人生中的一次冒险
他们一会儿在休闲广场附近玩健身器材
一会儿又跑到北河支流边的堤岸上观看那些成年男人们钓鱼
一会儿还意外的找到了一辆没有上锁的共享自行车
两人交换着在广场附近的空地上反复骑行和追逐
对于七岁大的他们而言
时间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概念
他们最不在乎的
大致就是时间了
顾远和曹芝都不知道
他们两人玩的不亦乐乎和大汗淋漓之际
顾小鬼和林斌
还有附近派出所的一名警察已经开始了通过马路的监控录像
对他们二人的行踪展开搜寻
这时
曹芝停下了正骑着的自行车
看着顾远说道
我们去买点东西吃吧
那边有个便利店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顾远从书包的铅笔盒最底层翻出一张折起的二十元钱
抵给了曹芝
曹植仔细的翻了一遍自己的书包
也没有找出一张多余的人民币
说道
我今天早上背错书包了
我把钱放在另一个书包里了
我们先过去看看可以买些什么
他们走向距离休闲广场不远处的一间便利店里
两人分开
各自寻找自己所想购买的食物
顾远站在其中一台冰柜前
试图踮起脚将冰柜上层的最后一块三角海苔饭团取下
而曹芝则来回在货架后方走来走去
他一会儿看着货架上摆着的盲盒玩具
一会儿从货架边缘处望向正在柜头低头看手机的便利店老板
最后
他们将一个三角饭团
一瓶酸奶
一份炒方便面
还有一瓶可乐放在了柜台上
曹芝看着便利店的老板
说道
叔叔
我们只有二十块钱
够了吗
便利店的老板面色有些严肃的看着曹芝
说道 小朋友
你口袋里是不是还放了些什么东西啊
叔叔在这里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曹植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低着头一言不发
半个小时后
接到便利店老板电话的警察将消息转告了龙斌
曹芝和顾远也被从便利店里领了出来
龙斌和顾小北并没有打算指责曹芝和顾远的想法
单纯的认为他们多半是出于饿肚子的原因
才会意外的犯了错
他们甚至也没有完全的弄明白
究竟是顾远偷的东西
还是曹芝偷的东西
又或者是两个人一起谋划的偷窃行为
曹芝他感到有一点点羞愧
这种羞愧似乎又因为顾小北和龙斌的宽容
而更进一步的在他的内心深处扩散开了
而雇员却好像对已经发生的所有一切尚未完全反应过来
他的目光中带着某种迟缓的神情
一直望向汽车正前方的一盏路灯
路灯下聚集着一大群黑色的蚊子
在整个过程中
雇员始终没有松开曹植的手
好像他有那么一点害怕
害怕曹植也会像那群蚊子一样
跌入一种无法言说的毁灭
这时
顾杜小北开口问了一句
曹芝
你还记得你妈妈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吗
曹芝有意的避开提起了母亲曹科的联系方式
而是将父亲林一的联系方式说了出来
空气又沉默了下来
他们四个人沉默地坐在汽车上
吃着这餐难忘的晚餐
曹之依旧捧着那份他惦念着的炒方便面大口的吃着
那不过是一种极为普通的炒方便面
配以胡萝卜
青椒
还有几根条状的猪肉
冬装在黑色的塑料快餐盘里
使用微波炉加热三十秒即可食用
然而
这种无人关注和了解的普通
似乎恰好属于曹芝日常生活中的缺乏
顾小北回头看到曹芝和不远一眼
对着龙斌说道
看来他们真的是饿了
龙斌又补充了一句
问道
曹芝 够了吗
如果吃不饱的话
阿姨再给你多买一份
曹芝点了点头
嘴里嚼着一大口方便面
说道
不用了 阿姨
谢谢
林依与顾小北约定好了在一处立交桥的出口位置相见
将曹植接回家
远远的沿着立交桥出口的坡道滑坡之际
顾小北就注意到了林依的身影
林依是一个个子不算高的男人
人中附近以及个个巴竖起起的胡子
林子经过了一番细致的修剪
带着一点随意
同时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他独自站在马路边
戴着一顶白色的棒球帽
穿着一条破洞牛仔裤和简单的黑色短袖上衣
短袖袖口处露出肌肉健硕手臂
其中的右手手臂小臂上刺着一串刺青英文字母
字母是曹植以及曹植母亲曹歌的名字拼音
它们排成一条直线倾斜着
真是麻烦你们了
我今天工作室一直在忙着
来的晚了点
谁知道就找不到他了
要不是你们
我真的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妈妈还有外公外婆交代了
真的太感谢了
改天呀
一定要让我好好请你们吃顿饭才行
林一说话时
笑容出现了
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忧郁则消失不见了
她的笑容是这样的娴熟
温柔
充满了善意
顾小北憨厚的笑着
又看了曹芝一眼
最终还是决定将曹芝和雇员在便利店偷窃一事藏在了心里
变成了一只只属于他们四个人之间的秘密
龙斌则坐在汽车的副驾驶座上
一直凝望着前方的顾小北
曹芝和林依
他所凝望的对象就只剩下了低着头的曹芝
可仍维持着善意笑容的林依了
这种长时间的凝视
是龙兵的一种习惯
或者说是天性
不具备任何意义
林一一直抓着曹植的手腕
紧紧的抓着
拖着他走向汽车的后排座
他的笑容随即消失了
他需要片刻的沉默以消除自我内心正在燃烧的怒火
他的怒火究竟是源自对儿子曹植的担心
还是对曹植脱离控制的不满
是说不清楚的
他手里紧抓着方向盘
双目紧紧的盯着马路正前方
不断交替着晃过的灯光和阴影在他那张晒的有些黝黑的面孔上变换着
本集播讲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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