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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杨华
今年三十五岁
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学老师
小时候
我的母亲对我又打又骂
可我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直到我结婚那天
一切才有了答案
可是
为什么偏偏是那一天
为什么等了这么多年
直到我结婚了
他才说出原因
零一一九八七年的一个寒冷冬日
村里的人都缩在家里烤火
寡妇李丽却在这天出了门
据说是去镇上买些年货
谁知道他回来时怀里多了个襁褓
这是哪来的娃娃
邻居王婶子问道
眼睛里满是好奇
李丽抿着嘴
只说是在路边捡的
这话一出
顿时引起了全村的议论
有人说他是在积德行善
也有人说他是老来得子想找个伴
但更多的人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
寡妇的野种这个外号很快就传开了
那时的我还不懂事
只觉得大人们说话时总是欲言又止
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
李丽给我取名叫杨华
生活并不容易
特别是对一个寡妇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来说
李丽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干活
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我们住的是村里最破的土坯房
冬天冷的要命
夏天又热的像蒸笼
村里人都说
李丽是个倔强的女人
他不要别人的同情
也不接受任何帮助
就连村长提出给我们一些补助
也被他拒绝了
我
李丽的孩子
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他是这么说的
我渐渐长大
开始懂事了
我发现李丽虽然对我很严厉
但在吃穿上从不亏待我
她自己的衣服总是打着补丁
可我的衣服却是村里最新的
有一次
我偷偷看到他在月光下缝补衣服
那双粗糙的手在针线间穿梭
眼睛却是湿润的
我想上前安慰他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灵儿
随着年龄的增长
我渐渐体会到李丽的教育方式与其他家长大不相同
他的严厉
甚至可以说是苛刻
让我常常感到困惑和委屈
李丽对我的要求严格
每天天不亮就把我叫起来读书
晚上做完作业还要背诵课文
稍有不如意就是一顿责骂
我常常偷偷哭泣
不明白为什么其他孩子可以快乐的玩耍
而我却要承受这样的压力
李丽的严厉确实收到了效果
我的成绩逐渐提高
从班级倒数变成了前几名
老师开始表扬我
同学们也不再欺负我了
但即便如此
李丽脸上仍看不到丝毫喜悦
我以为考上重点中学能让她高兴
可她只是淡淡的说
这才拿到呢
有什么好骄傲的
我努力考上省重点高中
她依旧面无表情
我开始怀疑
到底什么才能让这个女人满意
高中三年
我几乎没有娱乐时间
李丽把我的作息安排的满满当当
连上厕所的时间都计算在内
我常常夜到凌晨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上学
同学们都说我疯了
但我知道
我不能辜负李丽的期望
终于
在高考那年
我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被北京大学录取
当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家时
我看到了李丽眼中闪过的一丝欣慰
虽然转瞬即逝
但那一刻我感觉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
即使在大学里
他每周都会打电话询问我的学习情况
要求我定期汇报成绩
我开始反感这种控制但又不敢违抗他的意愿
直至大学毕业
我鼓足勇气
决心止损内心
自己干自己喜欢的工作
我以为李丽会大发雷霆
没想到她只是平静的说
你长大了
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零三
我与张晋的婚礼则于一个明媚周末
宾客们都很开心
欢声笑语成了最温馨的祝福
然而我的心里却有一丝不安
李丽还没有出现
就在司仪准备宣布婚礼开始时
会场后门突然被推开
李丽缓缓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朴素的灰色旗袍
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瘦小的身影上
我和张静快步迎了上去
妈 您来了
我轻声说道
李丽点了点头
目光在我和张晋身上扫过
然后径直走向了舞台中央
各位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但却异常坚定
在杨华结婚的这个重要日子
我有些话想说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他要在这个时候揭露什么秘密吗
杨华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李丽的话如同一颗炸弹在宁静的会场中炸开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张静握着我的手也突然收紧
一九八七年的那个冬天
我在路边发现了被遗弃的杨华
当时我刚刚失去丈夫
内心空虚寂寞
我本想着收养他
给自己找个依靠
但是当我抱起那个瘦小的婴儿时
我突然意识到
这个孩子比我更需要依靠
李丽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情绪化的一面
我知道村里人怎么看我们
我也知道杨华因此受了多少委屈
但是我必须让他变得更强大
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我知道
杨华一直不理解我的做法
甚至可能恨我
李丽转身
目光坚定望向我
孩子
我所有努力
只盼你成长为正直善良且勇于担当的人
会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番话震撼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大步走上前
紧紧抱住了这个瘦小的身影
妈 我不恨你
我哽咽着说
谢谢你这么多年的付出
李丽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
然后推开我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好了
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
别哭了
她转向张静
露出了一个罕见的微笑
张晋
以后杨华就交给你了
希望你们能互相扶持
白头偕老
零四婚礼结束后的第三天清晨
我和张晋正准备去看望李丽
突然接到了邻居王神的电话
她声音哽咽
告诉我们
李丽在睡梦中安详离世了
我们匆忙赶到黎离的家
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
屋内的一切还保持着她生前的模样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旧相框
里面是我小时候的照片
初见这张照片
我内心莫名泛起一阵酸楚
仿佛有千言万语
却又难以言表
整理遗物之际
与李丽的枕边
我偶然发现了一封信件
信封已经泛黄
上面写着
给我亲爱的儿子杨华
我颤抖着手拆开信封
里面是李丽熟悉的字迹
亲爱的儿子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
我想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有很多话
我一直想对你说
但总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知道
这些年来我对你太过严厉
甚至可能让你感到痛苦
但请相信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你的爱
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正直
善良
有担当的人
这是我收养你时就许下的心愿
记住
生活中不仅要追求成功
更要懂得感恩和回报
最后我要告诉你
你是我生命中最大的骄傲
看着你一步步成长
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是我最大的欣为
永远爱你的母亲
读完这封信
我泪如雨下
我终于明白了李丽多年来的良苦用心
她用自己的方式爱我
培养我
让我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生活中
我们常常误解那些爱我们的人
直到失去才懂得珍惜待
我庆幸
我在李丽生前就理解了他的用意
虽然她已经离开
但她的教诲和爱永远伴随着我
李丽
我的养母
用她的一生教会了我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而我
将用我的余生来传承她的爱与信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