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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集

过了正元节

在节气上就算是初春了

可是深夜依旧冷的刺骨

南灌村一个巷子深处的农户院门被悄悄拉开

从门缝中挤出一个矮胖的妇人影子

他伸出头向外张望了一眼

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家

这才将气死风灯小心翼翼的拎了出来

掩上院门

径直向桥边方向走去

如果有人看到

会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把铲子

走路的样子蹑手蹑脚

显然是怕别人发现

出了巷子

借着洒下来的月光

妇人把灯熄了

一个人大着胆子向河边走

来回找寻了一圈

终于看准位置

忙蹲下去刨河边的冻土

土曾被人挖开过

并不难刨

几下就露出里面的罐子

妇人大喜

把罐子挖出来

撕开罐封的绸布

里面是半罐子的散碎银子

发了 发了

没想到老刘头的银子被我得到了

孙婆子兴奋的将手伸进罐子

掏出一把碎银子

正要向荷包里塞

却发现原本周遭银灰的月光被黑影笼住

男人似鬼魅的身子投在她身上

将她整个笼罩住

你

你

你一直在跟着我

孙婆子看到男人

吓得起身就要跑

男子却将事先准备好的木棍高高举起

在他刚起身的头上重重的敲了下去

孙婆子发出一声惨叫

人朝着冰河面栽倒了下去

男人冲着她栽倒的身子吐了一口唾沫

将撒在地上的银子加上罐子里的全部收好

揣进了衣服里

像你这样的人

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自私贪婪又无情无义

杀死你真是太容易了

男子冰冷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腰部一用力

将孙婆子扛到肩头

一步一步向桥上走去

乡下人的作息都比较早

几乎是公鸡报晓就有村民起来劈柴生火

农闲的时候

家中的汉子都爱睡个懒觉

富人们拎着桶到村口唯一的那口老井挑水回家做饭

女人们打着呵欠排着队打着招呼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哎呀

你们说说

王家那孩子死在哪儿不好啊

偏死在这口井里

哎呀

现在我每次来打水呀

这心里都犯着膈应

一名瘦削身材的妇人道

另一个和胡凤兰交好的小媳妇听了忍不住辩驳

你犯什么膈应

那孩子得罪你了还是犯着你了

凤兰都够惨了

儿子没了

婆婆对她还不好

男人又是个软蛋

这才几天

人就瘦的脱了相

你不可怜可怜人家

还在这嘴碎

那婆子听了不乐意

插着腰指着她骂

我呸

我可怜她

哎呦

这村儿里谁不知道他是破鞋呀

搞不好那王家的娃子都不是他们家的种

依我看呢

说不定是有人容不下他

故意杀的他

嗓门大的不要脸面的吼

胡家就住在村口上面

胡婆子出来打水

正听到瘦妇人骂大街

疯了似的向井口跑

别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呢

提着桶对着他的脸就呼了过去

看我不打死你个嚼舌根子乱讲话的妇人

别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呢

两个人已经抱在一起扭打起来

哎呀

自己养了个不要脸的女儿

做了丢人现眼的事

还不让人说了

打我 谁怕谁

这妇人看着长得瘦

身上却有一把子力气

对着胡适的脸就挠了下去

你骂谁丢人现眼呢

没凭没据的

你在冤枉哥试试看你这嘴上是缺了德的

我家凤兰要是有个好歹

我就和你拼命

胡婆子手上又挡又抓

也是豁出去了

二人滚到地上

也不知是谁的脚踹倒了桶

刚打出来的水翻了一地

寿妇人手上厉害

嘴上同样厉害

不依不饶道

啊 我瞎说

正哥

南观村爷就那么大

他做的那些个丑事儿

老娘我亲眼都见着过

以为瞒得过王家

就谁都不晓得了

哈哈 我呸

都脏了我的眼睛

话越骂越难听

不管是真的假的

打的越来越狠

起先大家都在看热闹

后面见都打出了血

这才纷纷上前拉架

胡婆子水没答回去

人一瘸一拐的被人搀扶回宅子

寿妇人也回了家

村口又恢复平静

有人好奇

哎

这孙婆子近日怎么没见着

刚刚那么大动静都没见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