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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集
庞远征坐车去了区里
在区政府门口遇到了区经贸委副主任任平
任斌笑吟吟地站在那里
望着彭远征从一辆崭新的桑塔纳上下来
大老远地招呼着说道
彭站长
任主任
你好
彭远征笑着走过去跟那边握手
他跟任平也是上次市委组织部后备干部集训班上的同学
后来也打过几次交道
算是比较熟悉
彭镇长
真是羡慕你们呢
说是乡镇
但是你们乡镇领导这待遇
可不是我们这些机关干部所能比的
看看
看看
你们镇里这么多车
镇领导几乎都有专车
可在我们单位
哼
只有一把手有专车
我们出门办个事情啊
还得到处找车
太不方便了
任平多少有些艳羡
彭远征笑了
我说任主任
我咋听你说这话有些醋意啊
我们这里的情况啊
比较特殊一些
镇上企业赞助了几辆车
但车辆的产权呢
还是企业的
只是临时给镇里使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们镇里的工作头绪呢
太多
乡镇企业众多
流动人口都有好几万人
镇里领导多数时间都在下面跑
如果没有车的话
也会很麻烦
庞远征笑着随口解释了一句
对于云水镇配车特殊化的问题
其实区里早就有不少非议了
只是长期以来
云水镇就是这种局面
而也得到了区领导的默许
虽然违规
但情有可原
不过
终归是违规的行为
所以彭远征到任后
尽管无力改变现状
却还是尽最大的可能做了某种好手
比如他将镇里的车辆多数腾给了普通干部公务使用
镇领导三人合成一辆车
这也是上下班接送的问题
而平时的公用车
则由党政办统一调配
轮到哪一辆车就是哪一辆车
不能挑三拣四
包括他这个镇长
庞远征倒是想一下子取消这种公车特权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
既有的待遇被取缔
镇内领导肯定会集体反弹
他固然强势
但也不能不做出现实的考量
他决定还是暂时的维持现状
等以后时机成熟了
再慢慢的扭转
当然
这种车子的问题
必须要一把手率先带头
如果一把手有专车
副亲们没有车坐
矛盾就会产生的
任平也就是随后感慨一声
没有实际意义
所以他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而是凑过头来
笑着压低声音说道
老弟啊
我听说你这市委组织部宋部长的关系户
了不得呀
这可是大老板呐
庞远征一怔
心道
这个消息居然传到区里来了
这么快
不过
他虽然有些意外
但也在意料之中
不要说区里
用不了多久
市里也会传开这个消息
他既然公开了与宋国和宋家的关系
就不怕传
选择在这个阶段将宋炳南推出来
他是有自己极深远的综合考虑的
彭远征笑了
任主任呐
我哪是什么关系户啊
我不过跟宋部长的儿子是好朋友
单纯的私交
与宋部长啊
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虚伪
虚伪了不是
跟宋部长的公子是好朋友
宋部长能不高看你一眼
哼 得
老弟
今后哥哥说不定有事要求到你呢
你门路广
到时候一定拉哥哥一碗啊
任平这话当然是玩笑话
但也不是单纯的玩笑话
既然彭远征有这么硬的关系
将来谁知道能不能求到他门上
任命提前垫个话
将来也好办事儿啊
彭友们笑笑
顾左右而言他
任主任说笑话了啊
要说求人
也是我们这些基层的人求到区里领导的头上来
好了
任主任呢
我找顾局长呢
还有点事
先告辞了
好
任民微笑着点点头
顾区长啊
在呢
我看到他车一直在楼下停着
任兵也匆匆上车离开
显然要出去办事了
而彭远征扭头望着他上车离去
眉头渐渐的紧皱起来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关键也很要命的问题
顾凯明是市长周光力提拔起来的干部
而宋炳南则是市委书记东方岩的左膀右臂之一
可以说不是一路人
他身上贴上了宋美兰的标签
对于顾凯明来说
这未必是愿意看到的
坏了
疏忽了这个问题
他固然是重生者
但终鬼不是圣人
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如果不是任凭的一番话
他还没有意识到
这将是构成他和顾海明关系裂痕的重大隐患
想到这里
他的脸色就阴沉下来
他站在区政府办公楼前
点了一根烟
静静地沉思了几分钟
将自己微微有些凌乱的思绪梳理清楚
这才大步进了机关办公楼
去了顾凯明的办公室
他来见顾凯明是事先约好的
所以没有遭遇任何阻拦
他站在顾凯明办公室前
定了定神
敲开了门
进来
彭远能推门而入
恭敬地笑道
顾局长
远征同志
来来来 请坐
我本来呀
下午还有个会
既然你说有思路要跟我汇报
我就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顾凯明的态度依旧很热情
没有看出任何的疏远和变化的迹象
但彭远征心里却明白
这些都是表象
根本不能代表什么
到了顾凯明这个权力层面上
作为主政一方的区长
波澜不惊已经成为某种心态和行为本能
不需要刻意伪装的
顾局长
我想了好几天
定了两个思路
今天呢
来给领导汇报一下
看看领导呢愿意选择哪一个
彭远征笑了笑
他现在也不问顾凯明会如何了
先把自己本分的工作做好了再说
他相信顾凯明是一个很有实干精神的领导
他需要手底下能有为他分忧和承担工作压力的下属
至于那些其他因素
顶多会让他内心深处设一道防线
不会让彭远征真正成为他心腹中的心腹便是
而实际上
彭远征也没指望成为顾凯明的绝对心腹
他只是想借借顾凯明这面大旗
对蠢蠢欲动的霍几年形成一定的制衡和震慑罢了
再说的实际和坦诚一点
作为彭远征来说
他在官场上打拼
不需要也不可能成为那个人的亲信
纵然是宋炳南
也不过是一面大旗
可以借势
但不意味着他会站在这面旗下给别人当打手
摇击呐喊
好
我仔细听着
你说
顾凯明笑着靠在了椅子背儿上
静静地凝视着彭远征
别看这个时候的顾凯明表情平静如常
实际上心里也有些复杂
作为区政府的一把手
下面自然有一群人围着他转悠
而区里的任何风吹草动
自然也有人随时汇报
彭远征是宋礼南的人
这个消息刚刚传进他的耳朵
顾凯明对此很意外
还很好奇
他了解过彭远们的教育背景和家庭状况
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草根子弟
出身普通
唯有清华大学毕业生的光环让年轻人稍微有些炎热
可彭远征怎么可能成为宋炳南的人呢
难道单纯是高层领导对年轻人的纯粹性的赞赏和无意识的体现
这倒是有可能
但概率比较低艳
当年
他也是受到周光帝的赞赏和提携
但那种提携建立在他苦心经营的前提下
而且为了维持与周光丽的良好关系
他这些年也小心翼翼
生怕会出半点差错
引起领导的不满
与霍几年乃至彭远征猜测的有些不同
顾凯明对此的反应并不是太激烈
毕竟彭远征的品级太低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不足挂齿的乡镇长
还掺和不到一定层面的纷争和风雨中去
他还不够资格
更重要的是
顾凯明觉得彭远征能做事
做真事
他手下缺的就是这种既脚踏实地又头脑灵活
既沉稳又有手段的年轻干部
还有一个深层次的考虑
在顾海明心里
彭远征或许可以作为一个日后进行选择的暗棋来使用
官场之上
变幻莫测
越是到了上层
越是充满着风险和不确定性
将来的事情
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万事留一手
来日好方便
霍几年认为顾海明会因此产生顾忌
会为了消除猜忌而有所动作
甚至彭远征也这么认为
但顾凯明却不这么想
考虑的则是另外一个层面的问题
这种思维上的方式
观念上的差异
与双方的地位和身份有关
霍几年考虑问题
会从他的立场和角度出发
而顾凯明则站得更高
看得更远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
位子决定水平
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
不是谁比谁更聪明
更有智慧更有判断力
而是位置不同
自然就想的东西不同
有时候
官场中人总是会说
领导就是领导
这固然是一句恭维的话
显而易见的是简单直白的拍马屁
但如果换个角度看
自有全新的内涵
在低处的层面上
你永远看不到高处的风景
你永远无法真正揣摩出站在高处人的真正心境
也所谓伴君如伴虎
基本上也就是这个理儿
彭远征抬头平视着顾凯明
目光虽然有些恭敬
但更多的是平静和从容
而顾凯明最赞赏的
其实就是彭远征这一点
单凭着这份沉稳从容和不卑不亢
这个年轻人就与众不同
将来的前途无可限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