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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集曹书记
张主任
不好意思
我临时有点事情
来晚了
正说话间
彭远正大步流星的从走廊那头走过来
依旧是白衬衫黑裤子
皮鞋光洁
这样的穿着打扮很是朴素
却无形中透射出一股威严和气势
在不知道彭远征的真实身份之间
张主任对此没有什么感觉
而如今再见
却有一种视觉上的冲击感
这就是权力所产生的辐射力和影响力了
而实际上
权力掌控者的气场气势
其实与个人外表容貌关联不大
更多的来自于权力本身的无形吸引力
彭 彭先生
请跟我来
张主任本来想叫一声彭县长
但转念又一想
无论彭远征的身份是什么
在医院的角色都是一样
不是病人就是病人家属亲朋
彭远征嗷了一声
跟随着张主任走向了他的办公室
走到了半截儿
张主任挥挥手
吩咐护士长道
张梅
赶紧把二十一床转移到监控病房
做好各种准备
我们半个小时后正式开始
进了主任医师办公室
张主任笑笑
我叫张鹏
很大众化的名字
这是我的名片
张鹏说着
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来
彭远征一怔
旋即明白张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也就不再客气
接过来扫了一眼
就装进了口袋里
同时也抽出自己的名片
回敬了过去
张翁接过望去
彭远征的名片很简单
只因有姓名
职务和电话信息
没有任何花哨的图案
白底黑字
非常醒目
彭远征
临县县委副书记
临县人民政府常务副县长
张萌长出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的将彭远征的名片收好
然后抬头郑重的说道
彭县长
今天我跟你谈话呢
是抛开你的官职和身份的
在我这里
你就是配合医院诊疗的病人家属
不是其他别的什么
这一点
还请你谅解
彭远征蓦然点头
张主任
我明白
你直接说需要我怎么做就是了
哦 是这样
一会儿呢
我们要进入监控病房
由你来陪护
我们需要确定病人的逆行性及遗忘的时间段究竟是多久
而同时根据病人的情绪波动和大脑神经活跃程度来判断他神经受损程度
所以
你的配合至关重要
尽量的温和一点
面带笑容
尽量谈一些美好的往事来触动病人封锁的记忆分离
坚决不能对病人有任何心理上的刺激
哪怕是暗示都不行
我知道
你跟病人并不是亲密的男女恋人关系
这给我们的诊疗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当然了
更重要的是你的态度
我再度出申一遍
如果你不能做到我上述所说的
你可以离去
我们放弃这种形式的诊疗
再想其他的路径
但如果你同意配合
那么究竟你务必要达到我们的要求
因为这关乎着病人的生命安全
彭远征叹了口气
请张主任放心
我一定尽最大努力配合医院的治疗
好
那我们呢
就过去
张梦深深的望了彭远征一眼
起身行去
两人走到了监控病房门口
护士早就做好了各项准备
所有的监控设备和仪器都在运转
曹大鹏夫妻也被护士挡在了门外
不允许进入这一间特殊性的专门用于操营类似特殊病号的病房
准备好了吗
张萌望着护士长张梅
张梅点点头
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张萌笑笑
你请进吧
记住我的话
温和微笑的态度
尽量用美好的往事来触动病人的记忆
彭远征点点头
推门而入
这间病房非常简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白色的墙壁一尘不染
天蓝色的窗帘密封着
只有一张可伸缩的病床
而病床的周遭则连系着各种医疗设备
曹颖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头上缠裹着白色的纱布
静静而安闲的躺在病床上
眼眸紧闭
沉沉睡着
她下午打了安神镇定的吊瓶
药精正在逐步的发挥作用
根据张鹏的判断
她会在晚上八点左右再次醒过来
而现在才七点半多一点
彭远征还需要耐心等待
彭远征坐在病床间的凳子上
闭目养神
梳理着自己微微有些凌乱和感慨的思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耳边突然传进曹颖那轻柔而兴奋的颤抖声音
彭远征
远征
彭远征猛然睁开眼睛
曹颖苍白的脸色中泛着羞涩的红光
她缓缓地抬起手
犹豫着
却终于还是落在了彭远征的手背上
紧握起来
远征
我昨天晚上
其实我想说
彭远征面带微笑
握着曹颖纤细柔软的小手
柔声地说道
你想跟我说什么就说吧
我听着呢
我跟那个张凯真的没什么
他昨天晚上来我家
我本想今天就跟他说清楚
让他别来找我了
可是又出了车祸
对了
你今天不是要去京城吗
曹颖虚无缥缈
也没有什么逻辑的话
听得彭远征心神剧震
曹颖的这些话
别人听不懂
也只有他才能听得懂
很显然
曹颖的记忆续存在了三年之前的那个夏天
他所说的昨天晚上
肯定是那个送走张海之后
两人默然相对
却终归还是没有捅破那张窗户纸的晚上
彭远征心里浪潮起伏
一种莫名的酸楚在内心蔓延着
曹颖的记忆缺失了整整三年
定格在了一个人生的节点上
而此刻在曹颖的记忆中
自己仍然是那个刚刚大学毕业
一穷二白的穷小子
而她也刚刚在中学就要当老师
曹家与彭家依然是门不当户不对
而她对彭远征的这份感情
正遭遇着父母强烈的干预和阻挠
她并不知
此刻早已是时过境迁
而那个所谓的情敌张凯
一早已结婚生子
走向了不同的人生轨迹
或许正是冥冥中的定数
来自于心灵的刻痕
这一份刻骨铭心的爱
让她的逆行境失意到此戛然而止
她无法
也不能将这一段抹去啊
我不去京城了
我来陪着你
你的伤势不重
过几天呢就好了
不用担心
彭远征笑着说道
好好养伤
一切呢都会好起来的
曹颖幽幽一叹
没事
我记不起怎么发生的车祸了
但这不要紧
曹颖的眸光中泛起了一丝红光
她犹豫了一会儿
羞涩地压低声音说道
我还不能死呢
我有些话还没有跟你说呢
彭远征心如刀绞般震动
脸色却微笑如常
我喜欢你
从高中时候就开始喜欢了
你应该知道的
曹颖的心态似乎变了
变得比以往更勇敢
我昨天晚上就想问问你
你喜欢我吗
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感觉
曹颖浑然不觉自己还是躺在病床上的病人
更像是羞涩的少女
她埋下头去
肩头轻看
等待着彭远征的回答
彭远征嘴角抽了抽
手都有些轻微的哆嗦
曹颖的表白终于还是出口了
三年前她没有来得及说的话
在三年后的这场车祸幸存下
她还是说出了自己埋藏在心底很多年的话
而对于彭远征来说
这是一个无比艰难的问题
病房内
彭远征和曹颖的对话
通过特制的扩音设备
传到了隔壁的监控室之中
无论是曹大鹏夫妻
还是张鹏和几个护士
都屏住呼吸
等待着彭远征的回答
微微的有些紧张
刘芳的额头上渗入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手紧紧地抓住丈夫的胳膊
捏得曹大鹏生疼
但此刻曹大鹏也顾不上这些
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如果彭远征当面拒绝曹颖
这种情绪的超常刺激
肯定会触发曹颖病情的加剧
这是毫无疑问的
这个时候
会音设备中又传来曹颖轻柔而颤抖的声音
远征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呢
沉默
异样的沉默
刘芳的泪水倾泻而下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伏在曹大鹏的背上
无声地呜咽着
唉
彭远扔的一声叹息传了出来
如同一声惊雷打击在曹大鹏夫妻的心坎上
夫妻两人拥抱着
双腿发软
几乎要一起栽倒在地
张萌脸色骤然一变
完了
他旋即有些愤怒地跺了跺脚
心道
你哪怕是说句哄人的话也好啊
是为了病人之好
之间谈得好好的
你怎么能这样呢
你心里有我吗
又传来曹颖哀伤颤抖的声音
像是再次询问彭远征
又像是自言自语
有
彭远征坚定的声音过来
紧接着是曹颖兴奋羞涩转低的嗫嚅声音
我好想哭
我心里好高兴
远征
远征
我知道我爸爸妈妈呢
对你态度不好
我求你给我一点时间
我会说服他们的
如果
如果不能
这个时候
曹颖清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而旁听的曹大鹏夫妻则是面红耳赤
又是难堪
又是痛苦
情怀激荡
难以自持
如果他们还是不同意
我就死给他们看
这样的话从一向柔弱的曹颖口中说出来
曹大帮夫妻震撼之余
更加痛苦地垂下头去
远征
我不能没有你
如果没有你
我会死的
曹勇抄起着眼角
滚落两颗晶莹的泪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