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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集
几个小节目过后
女主持人再次款款上场
用甜腻腻的声音报幕说
下面由我们土龙河上的小百灵韵至女士和家谷县委副书记柳峰同志合唱一支歌
渲染的风采
以歌颂帮助我们抗洪抢险的解放军
大家掌声欢迎
他一带头鼓掌
下面的民工们也拍巴掌呼喊起来
他们觉得初这几天
河工在这位文质彬彬
办事又干净利索的副书记的管辖下
吃的好
住的也不错
尤其是听介绍这么大的官还会唱歌
情绪更加热烈
坐在柳峰前面的几个人自动挪位
让开通向舞台的路
柳峰开始有些恼火
认为这事儿得先给他汇报或者说一下
但一想到演出团体是势利的
又看到韵智站在台上的期盼的目光
加之他平时啊
最瞧不起那些平白直叙的说唱不是唱既不是快板也不是评书的通俗歌曲
也喜欢这首歌词有意境
曲子也悲壮的歌颂对越自慰反击战中老山战士的歌
也就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上了台
从韵智手中接过麦克风
四目相对
深情无限
一个穿作训服
显得挺拔粗犷
一个穿白色连衣裙
俏丽多姿
男左女右
站在台上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韵至向乐队指挥微微示意
激昂的序曲响起
柳风气沉丹田
浑厚的男中音破口而出
最后这一段
两人齐唱
脸对脸互相致意
唱完
二人携手共同鞠躬
台上台下掌声响起
夹杂着民工们的口哨声和欢呼声
哦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凡是上过台
在大庭广众面前表演过的人都知道
这种场合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这种氛围最能调动演员情绪
也是演员表现欲最强的时候
韵智当然是万分得意
万分激动
但柳峰碍于县委书记的身份
却不知怎么办
韵智向自己的小姐妹一招手
送上了两块毛巾
一块儿是带着三个蓝道的羊肚子毛巾
一块是印着兰花草的粗布方巾
他把方巾利索的扎在自己头上
毛巾则围在了柳吉的脖子里
随着一阵带有上档梆子风格的高亢
优美
柔和又带点酸酸味道的过门调子响起
打扮的像一个山区村姑一样的韵质扭着身段率先唱了起来
柳峰是熟悉这支歌曲的
上大学时和几个山西醋葫芦同一寝室
常听他们喝醉了酒胡乱吼
大三的下学期按照上级的要求到山西支教
在晋西北山区见过当地文艺团体表演过
为了表示和地方的同志打成一片
作为支教队长的他
在工作结束后
还和新洲师范的一个女老师在联欢会上对唱了这支流传很广的山西情歌
舞台表演上有句格言叫救场如救火
何况你就在台上非唱不可
他只得按照歌曲设计者的要求
重复了第一段
韵质更加来了情绪
迈着轻盈的舞台步接着唱
他们在合唱的时候
做了一个在天院做比翼鸟的动作
抬头时感到在古槐树的树枝密叶中
有一道比较强的白光在闪动
歌曲结束后
掌声再怎么热烈
民工们再怎么呼喊
主持人再怎么挽留
柳峰虽然觉得浑身舒坦
但再也不肯唱了
韵志独自来到台前
向大家鞠躬
又兴犹未尽的独唱了一首红楼梦的红豆曲
歌声如泣如诉
表情哀哀怨怨
坐在台下的柳峰知道
那是唱给他听的
看节目的人群里
李和尚正摸着自己的秃脑袋看得津津有味儿
似滑溜带着湿漉漉的头发挤了过来
嘟嚷着说
真他娘的倒霉啊
想到树底下看看
小娘们儿在后台换衣服
让树上的鸟尿了一脖子
放屁
你家的鸟有尿尿的吗
不信你闻闻
还有尿骚味呢
四华溜把乱蓬蓬的头发往和尚的胸前拱去
你娘的
一团乱毛膈应人
甭管什么毛
我还有呢
不像你
光点儿
求一个大电灯泡
光给你家里省电了
要不你家哪能混的那么富啊
两个人斗嘴的功夫
节目演出结束
演出团负责人说一会儿还要找民工们采风编排新警
牛牧豁指挥着大伙房里做了农村老百姓办红白事才吃的大锅菜和馒头
不过里面的内容多了些
加了土龙河滩上野生的黄花菜
蘑菇
附近豆腐房里刚出锅的白豆腐
又鲜又香又嫩
演员们吃的大声寒爽
有的夸张的说是今生吃的最饱的一顿饭
直喊撑的慌
跑到河边溜达下食去了
大家都感到这个平时干干的黄土地上有了一条河
天地间显得特别生动
这些演出团的红男绿女追跑欢闹
拍照留影
似乎不是来抗洪前线慰问演出
而是郊游野餐来了
古槐树下
吃饱喝足了的人们正在乘凉休息
一大片草地被人们踩得平整如静
牛木豁拿一个小树枝踢着牙
溜达着从演出团的道具箱里拿出了一个中国民歌金曲光盘
塞到了功放机里
柳风还未来得及拆除的音响里
立刻传出人们熟悉的敖包相会的旋律
上过中学也演出过几个小节目的李和尚跟着哼哼了几句词
感到不对劲儿
说
嗨
真他妈怪啊
我这个歌唱的最熟了
怎么跟不上趟了呢
刚从一个睡着了民工口袋里偷了半盒烟点上美美的吸着的四滑溜说
去你的吧
就凭你这破叫驴嗓子还会唱歌
你要是会
我家的老黄狗也成歌唱家了
你小子还别不相信
当年我在咱们镇中学上学的时候
和你表姐兰花一个班儿
下了晚自习我还到他们女宿舍后窗户下边唱过呢
要不是你镜子不乐意
我早成了你姐夫了
想当年咱也是乌云盖顶
一表人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