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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集

徐明辉含笑点头

都是可用的

大嫂可以放心

那就送来吧

农场那边有的是活

来了并跟着现在的人相同的待遇

要是

桑之下停顿了一下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特别照顾我不知道的

你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好做安排

徐敖忙活的事儿他知道个大概轮廓

细节确实不清

不过能让他送来农场的人

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桑之夏没怎么太当回事

谁知过几日见了徐明辉送来的十几个人

眉心却忍不住拧起了疙瘩

这些人怎么

桑志甲脑中突然闪过什么

心头猛跳

面上仍是看不出半点变化

只是微笑

既师来了

那便安心住下

等安顿下来了再说别的也不迟

这十五个人中为首的一个眼眶发红

深深低头

声音发哑的吐出几个字

多谢少夫人

都在村里了

不必那么客气

桑之下摆手

村里没有那么些规矩

也不讲究这些

你们这么叫

倒会让人奇怪了

那人低着头不说话了

桑之下的目光自他缺了一臂空荡荡的袖子划过

飞快的闭了闭眼

我找个人先带你们去住处安置

要是有什么事儿

可以直接来找我

或者是找徐明辉也行

桑之夏不太放心

叫了徐明辉亲自把这些人送去了农场

农场那边的圈舍和孵化室都离不得人

一开始桑之夏没想到这个问题

饲养牲畜的人也不说

纷纷在圈舍外掏出个草窝子就算落脚过夜的地方

直到桑之夏看见

桑之夏当时没说什么

转过头就找了相熟的木匠和泥瓦匠

没多久就在圈舍边上盖起了几个小屋地方不大

落脚有余

后来也陆陆续续在农场周围盖了一些茅屋

隔一些家里远往返不方便但是又在农场插了份子的人住

这么些空着的地方

安排十几个人不是难题

只是

桑之夏暗暗皱眉

从村学回来的老爷子不知何时走到了家门口

看着被徐明辉带走的那些人莱

立刻想清楚怎么说了

村里少生人

就算是来晚干活的

也多是跟村里人沾亲带故脸熟的

这么一下子突然来了十几个面生的

传出去只怕会惹人闲话

桑之夏失神太久

没留意到老爷子回来了

猛的一顿

下意识为徐敖遮掩

那就是之前遭过山贼

所以才

才肢体不全的可怜人

需要在外见恶不忍

这才遭的山贼

老爷子要笑不笑的看着他

哎呀丫头啊

真当你祖父这双眼是不中用了

老爷子是寒武出身

早年间在军中的时候比在家的时间多得多

什么人是在军中混迹过的

他一眼便能看出

瞒不过的

桑之下贱掰扯不过去了

鼓起腮帮子呼出一口气

祖父

您觉得我刚才那借口怎么样

听起来是不是还挺像是那么回事的

山贼凶猛的很

伤了十几个壮汉理应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那些人的来历

桑之下眼珠一转

破罐子破摔

索性就说

他们是咱家在远方老家的同村人

村里遭了山贼洗劫落了大难

得知咱家在洛北村落脚

这才千里迢迢的赶来投奔的

如此一说

不光是那十几个人身上与常人有异的地方能说得过去了

就连往后可能会被送来的人的由头也都一次性想好了

全都老家的亲朋故旧

全都是被山贼祸害的可怜人

来了就都住下

反正荒地多的是

茅屋不足了就现场盖

总能安置下

老爷子叹气看他

你可知那些人的来历呀

桑之夏摸着鼻子含混道

能猜个大概

徐敖的父亲

嘉兴侯

洪北之战惨败战死

嘉兴侯率领的十五万大军

性命皆是丧于洪北战场

极其惨烈

然而想也知道

那么多人

怎么可能真的都死了

徐敖一直在暗中追查洪北之战的真相细节

入手最好的地方

除了当年战场上的蹊跷

更多的当然是参与过湖北之战却活下来的人

嘉兴侯侥幸活着的老部下

桑智夏不知道徐瑶是从什么地方把这些人找到并且暗中护送到西北的

也不知道徐敖留着这些人是有什么用意

可即使在抵御外敌的战场上付出个惨痛代价的人

哪怕脱下了曾经作战的铠甲

也当尽可能的活得有尊严

只是从见的第一面来看

这些人似乎过得并不好

残胳膊瘸腿的

还有瞎了一只眼的

十几个人

全胳膊瘸腿的不足一掌

形容萧索

衣裳也空荡荡的晃

能入得寒武为战的人

本应是身彪体格悍的壮年男子

洪北之战刚过去不足两年

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瘦弱的只剩下了一身高大的骨架子

大约也都过得是不如意

桑之夏见了

心里不落忍

见他不说话了

老爷子飞快的闭了闭眼

你是想把他们都留下来

为何不留

祖父

有些人

该流的血

他该留的地方已经流尽了

此时求的

越不过一个安稳活命

这样的人

农场容得下

哪怕是做不了什么的人来了

就不会让他饿着

桑之夏有自信也有能力养得活这些人

老爷子唇角不动声色的向上勾了勾

你就不怕

那可是叛国之罪呀

桑之夏揪着一摆扯了扯

沉默了一会儿

祖父

雪敖说他不信

我也不信

能教导出徐敖这般性子的父亲

不会是为了一己私欲通敌叛国的人

尽管从未见过自己的公公

可桑智夏莫名就是笃定

见他眼中坚定

老爷子撑不住低低的笑了

嗓音带着浓浓的沙哑

我也不信

那是他引以为傲的长子

是徐家多年的骄傲

那样铁骨傲然的人

怎会在不明不白的死后还背上了叛国的罪名

只是这样的话

没法说

也不能说

老爷子喉头剧烈滑动

没再多言

大手在桑之下的肩上轻轻一拍

你刚才想的借口不错

听起来很是像样

只是记得事先通好气儿

对外别说漏了

桑之夏连忙点头说好

看到老爷子不进家门

祈道

祖父

您还要出去

老爷子背对着他摆摆手

难得见了相熟的

我过去瞧瞧

桑之夏站在原地

看着老爷子副手的背影走远

内心百感交集

对老爷子而言

此时看到这些人

其实心里应当是最难受的吧

徐敖不知费了多少心力才找到这么十几个人

当他对着这些人一字一句的问起父亲是如何死去时

他的心里又该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