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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通往第九层的入口

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我无法开启这道屏障

这是只有龙博国主才能开启的通道

相信禁卫们是多么希望回到这里的

我能登上高塔的顶层

那代表着我已经真正成为他们敬仰的龙博国主

我无法开启这道屏障

就意味着失败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而代价却是付出生命来确保我的安危

我步乏沉重的走上顶层

站在这里登高望远

可以俯视整个魔国

曾经我应该也站到这里过

想必当时是何等意气风发

而如今

只剩下孤零零的我一人

顶层中间的玉台上雕刻着一座三眼机灵雕像

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而在雕像四周

有十一颗萦绕着的淡淡光芒明珠

我把手触摸在其中一颗上

脑海中顿时闪过奇异画面

这些画面更像是记忆

依旧是高塔顶层

画面中我看到自己身边还站着其他禁卫

我身穿金色铠甲

手摁在长柄的剑柄上

一言不发的眺望着远处

国主

时间到了

说话的手花西说

我从这些画面中看到四周的人

十一名禁卫都在

唯独我看不到

杜毅顿时反应过来

这是杜毅的记忆

龙伯人有记忆传承的能力

留在这里的都是禁卫各自的记忆

我是通过度忆记忆在看过去发生的事情

他们好像在提醒我什么事

我望着远方

一如雕像般纹丝不动

故土

故土应该就在那个方向吧

画面中我唏嘘黯然

透着无奈的惋惜

回头时看到我一身甲胄好不威猛

抬起的手悬停在脸上

迟疑片刻

随着手低垂

我取下三眼麒麟面具

这一段记忆中的我

看上去是那样的心有不甘

花西双走上前去

双手接过面具

他一身戎装

英姿潇洒

秦占英和殷蝶走到我身边

恭敬了帮我脱下身上的金色铠甲

我这才明白

杜毅这段记忆记载了我卸甲时的场面

难怪他记忆中的我是如此的心有不甘

我曾经许下诺言

神欲不灭

永不卸甲

可是因为要延续寿命

我必须和龟须人的血融合

我将变成和常人一样的身形

也意味着我无法再穿戴这套象征龙博神族荣耀的铠甲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披上这道战甲

我手抚摸在褪去的铠甲上

恋恋不舍的说道

用不了多久

待国主重返神域

定能重披圣甲

殷蝶回答道

画面中

音蝶和其他人是那样坚定

对我充满了憧憬和希望

从他们目光中

我似乎能看到重返故土的喜悦

可这一天

我让他们等待太久

直到最后

他们也没等到这一天

国主

我们把记忆留存在此

以国主的毁灭之力永远封存此地

倘若国主有朝一日回到这里

就代表着我等他是战亡

这些记忆不能泄露出去

中间的三眼麒麟雕像

只需国主按下

便能摧毁这里的空间

杜易的声音响起

原来第九层中藏匿着整个魔国的真相

在修建这里时

为了防止我们生命外泄

事先就预留了自毁机关

难怪谢天辉和卓明峰会如此坚定

等我在魔国中找到答案和真相后

会亲自毁掉这里

也就是说

从那个开始

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竟然没有一个人在我面前提及过半句

过程比结果更加重要

到现在

我才能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沉重

他们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为我缔造起这个过程

只有我自己记起缺失的记忆

我才能重新成为他们期待中的国主

为了让我想起一切

他们在所不惜

这是多么虔诚的信仰和忠诚

持续几千年没有任何改变

可悲的是

他们能为之付出生命去跟随的人

却遗失了自己的信念和使命

我的手从明珠上松开

如今我竟然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回忆和他们之前的点滴

看到的越多

我心日犹如万箭穿心般剧痛

这恐怕才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曾经的挚友站在面前

我竟然认不出来

而现在

只能通过这些保存的记忆去缅怀过去

我手放到另一个明珠上

这是秦乃妍的记忆

他在高塔之中潜心研究义乌

我看到他的焦虑和沉重

也看到他用鹦物血创造出具有永生能力义巫师的喜悦

还看到他站在我面前

告诉我找到延续生命办法时

他脸上绽开的笑容

同时看到就在高塔之中

他和其他禁卫把我成功转变为拥有千年兽们的过程

以及他找到让禁卫通过技艺传承

用繁衍的方式延续生命的场面

国主

我们虽然能靠龟须人的血延续生命

但我们从此和常人无异

血肉之躯将会承受生老病死

而且毁灭之力也会大大削减

离开这里之后

我们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如同无所不能的神存在

必须要处处小心

画面中的秦展言对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但是我在躯体中加入自愈能力

能确保万无一失

但并不是万能

切记

身体不能受到严重致命伤害

所有的一切如同影像般在我脑海中一幕幕流过

在下一个记忆中

我看到音蝶的记忆

他在堆积如山的书籍中查阅着任何可能和岳宫

九龙坊有关的线索

国主文献中前后都记载大禹和周穆王斗过昆仑

而关于皇帝陵墓

文献中只有寥寥数语记载

皇帝崩藏桥山

而周穆王去昆仑见到皇帝之宫

我推测

皇帝的陵墓应该在昆仑

而皇帝入主中原

陵墓不该修建在昆仑

所谓的皇帝之宫

很可能是规训人修建的船屋

这样的话语在音蝶记忆中比比皆是

几乎每一个决定和判断

都是来源于他提供的线索

可以说

我们离开魔国后所有的行动全都是由英蝶在筹划

每一个禁卫都各司其职

并且恪尽职守

虽然我身边只有十一名禁卫

但他们完全覆盖了整个关键的领域

这也是为什么从十二将神出现开始

我们就自始至终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我从音蝶记忆中还看到过很多关于月宫

九龙坊的线索

以及那些失落神器的细节

这些都是阴蝶来不及告诉我们的关键

把音碟记忆从头至尾看一遍的话

我基本上已经大致清楚我们离开魔国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下一个是谢天辉的记忆

劫石 金工种

他和我还有卓明峰坚守到最后

雷英卫已经伤亡殆尽

只剩下我们仨人

东瀛人犹如潮水般冲袭进来

我们仨人靠背而立

面对东瀛人同仇敌忾

不退反进

绣春刀下

大片的东瀛人倒下

谢天辉和卓明峰始终护在我身前

俩人虽然勇猛无比

但身上早已经伤痕累累

或许赤井县城看到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有恃无恐的下令所有东营人一起围攻

顿时

包围我们的东营人纷纷拔出东营刀

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

不顾一切的想斩杀我们

谢天辉和卓明峰面无惧色

手中绣春刀运用的出神入化

他们虽然卸掉铠甲和武器

但他们并没有忘记自己是战士

对于这些凡人来说

远比屠神要简单的多

何况这把绣春刀在我们手里已经握了几百年

刀法早已经熟烂于心

挥舞起来攻守兼备

得心应手

三人相互攻守

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冲上来的东营人纷纷被砍杀倒地

绣春刀在我们手上所向披靡

而且谢天辉越战越勇

完全像是杀红了眼

他挥舞出来的刀光如同排山倒海般向下涌动

即便再多的东瀛人也无法冲破那密不透风的刀光所凝结成的网

可终究我们也是血肉之躯

三人要抵抗三千东营人

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加之谢天辉身上的伤害越来越多

他脚下是从身上滴落形成的血泊

刚砍倒面前的东营人

可胸口命门大开

后面接踵而至的两个东营人手中长刀已经快速四出

谢霆辉背带旦夕

但他却没有惊慌

一咬牙

竟然硬生生往前走了一步

迎着那两把直刺而来的东瀛刀

挺胸上前

我听见锋利的刀锋刺入他身体的声音

我面若双色

想回身去救他

可一旦我离开原位

谢天峨卓明风的后背会暴露在无数刀锋之下

国主 我没事

谢天辉一脸刚毅

没有回头

大声对我喊道

那两把东瀛刀分别从他左右两肩四入

从后背穿出

谢天辉身体抖动一下

咬着牙大喊一声

忍着剧痛

硬生生把两个东瀛人砍杀

谢天辉收刀站在高台上

两肩还插着穿透身体的刀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凶猛伟岸

就犹如一尊金刚

杀气四溢

我的刀穿透赤井信长的身体

看着他跪死在面前

整个石室之中尸横遍野

可我们三人即便伤痕累累

却坚守到最后

直到确定所有动物人都被斩杀

谢廷辉身体一屈

半跪在地上

我和卓明峰这才看到他胸口大片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

他早就身受重伤

为了保护我和卓明峰安危

一直坚持到最后

我送你回桑花溪

我搀扶起他

谢天会从容大笑

看来我得改名字

那个时候

他该叫谢正才对

难怪他会在上一次去劫石进宫的时候给我留下书信

让我送他回藏花溪

原来这件事情我并不是第一次做

我们必须借助涌入的海水才能漂浮出去

身上的铠甲太重

我们脱下锦衣卫的服饰

摆放在高台上

世间已经没有卸证

他的一切都会随着这个名字而消失

因此

我把他的腰牌和扳指一并留在结石宫中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我们会看到谢天辉穿着那套衣服时

是如此的合适

这样的并肩作战

在谢天辉的记忆中比比皆是

他似乎是一直留在我身边的敬卫

如果没猜错的话

离开魔国之后

谢天辉的任务就是保护我的安全

几乎在他所有记忆中都能看到我的身影

他一直都寸步不离的跟在我左右

难怪后来我在锦溪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

就感觉他的目光好熟悉和亲切

可惜从此以后

我再也见不到这个如影随形

忠心不二的朋友

我心情沉重的离开谢廷辉的记忆

心犹如被掏空般

莫名的失落和伤感

当我看到卓明峰的记忆时

和他这个人一样

他的记忆都是那样的孤傲

甚至还充斥着醇厚的酒香

在画面中

我看到一轮美不胜收的弯月悬挂在夜空

云淡风轻的大漠中

月色格外令人迷醉

卓明峰远眺着一望无际的荒漠

手里还拿着个酒壶

大漠沙如雪

燕山月似沟

这句话把眼前美不胜收的景致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们站立在玉门关的城墙上

那时候的玉门关并非像现在仅剩下残破的土堆

而是雄伟壮观

极目远眺

四周沟壑纵横

长城蜿蜒

风邃雾立

令人心驰神往

百感交集

飘舞的漫天飞雪

让银装素裹的雄冠多了几分苍凉

记忆的画面中

卓明峰的白衣在飘舞的旌奇中格外醒目

干净而纯粹

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从容

而我就站在不远处

卓明峰把酒壶递给我

喝一口

一样的动作

一样的语气

不喝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东西

月色下

我阴郁的脸泛起淡淡笑意

我们来这里快几千年了吧

这东西可能是这个世界最让我留恋的

喝醉了

什么都不用想了

有时候在梦中还能看到神域的故土

国主

卓明芳声有些落寞

我好像有些想家了

我在这个时候回过头去

那时的我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没有迷茫也没有困扰

屹立于寺院的风雪中

目光坚定

如雕刻的侧脸坚毅而高傲

散发着毗拟天下的威严

是的

这漫天风雪也让我想起雪域

真能梦到故国

卓明峰浅笑点头

我接过酒壶

仰头嚎饮

酒字沿着嘴角滴落在飞鱼符上

原来我是这样的豪迈

抹着一把嘴

极目远眺

快了

我们就快回家了

我手从明珠上收回来

眼角又开始湿润

泪水忍不住滑落脸颊

原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我学会了喝酒

可直到现在才明白

卓明峰喝的不是酒

喝的是无法释怀的愁绪

难怪他总是喝着这么烈的酒

或许他是真的想醉

醉了就能回到故国

可惜

他已经回不去了

越是往后

我越怕触摸这些记忆

看的越多

我越无法承受

先像是被融化

一块块碎裂掉落

下一个记忆的画面没那么苍凉

视线中是满园姹紫嫣红

放眼望去

一片桃红

在青翠欲滴的绿叶映衬下

更显得娇艳

一阵微风袭来

满园落叶缤纷

令人目不暇接

神意迷醉

这是花溪霜的记忆

他站在桃花林下

伸出手接住飘落的花瓣

她的记忆中

都透着淡淡的花香

皇宫 郡帝

你不便久留

为何还停留在此

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花西装转过身

看到穿着久莽锦服的我走过来

这里是皇宫

而那个时候的我

身份应该是秘而不宣的

主公身后跟着的是穿飞云服

手握绣春刀的谢天辉

国主

这花初开是白色的

如纸如玉

如雪

那么水灵

那么晶莹剔透

好像是雪域中的冰红花

只是颜色艳丽柔美了许多

花西霜嫣然一笑

对我说道

是啊

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

我也总是来这里看看

想一想

都快记不起来

雪域冰红花

的样子了

谢天辉在我身后说道

想家了

我声音柔和了许多

我在外面收集线索

去过的地方不少

但没有一处让我眷恋

倒是每一次来到这里

看到这些桃花

倒是莫名起了乡愁

花溪霜叹息一声

前些日子我去见卓哥

他非拉着我喝酒

那是他喝醉了

就在他家后面的桃林中

我听到他的抑郁

他又醉了

也就你还敢去找他

谁去了不被他灌醉才肯罢手

我摇头苦笑一声

你听他说什么了

我告诉他

桃花香

我们雪域的冰红花

他真在后院种了满满一园

那日我听了他醉语

花溪霜声音细了许多

新竹南云市

行随北雁来

故乡篱下菊

今日几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