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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拨鼠的心情在这几个月里好的不得了
心事新房都跟灌了蜜一样
能认识尼亚
他感觉比自己挖坟挖出件青铜器还要幸运
当初他将自己珍藏身边的一块上好的美玉送给了尼亚的时候
心脏就跳得极其剧烈
生怕尼亚拒绝
被人拒绝的滋味
曾经让他一度消沉
差点自暴自弃
当尼亚喜欢的收下那块玉后
土拨鼠就好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
在三伏天的一场暴雨里
光着屁股奔跑在无尽的快乐里
那种滋味
怎一个爽甜又麻酥的感觉
而尼娅还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请他帮忙
拉他去宝气市的栖霞镇
当时土拨鼠的心情就跟被女神召见一般
三十岁的年纪
心脏竟然跟十七八岁的花样少年一样
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跟小鹿一样
他立刻收拾东西
开车去接尼亚
后来开着车拉着尼亚在宝气市周围转来转去
寻找栖霞镇外的那座早就淹没在历史的废弃道观
那时的他无比快乐
而这次
刚回到家还不到半个月
就又接到了尼亚的电话
说想跟他一起去天州市
去找周卡
甜甜还有狗庙雪他们热闹着呢
土拨鼠二话没说
拔腿就走
他的父母在背后骂他不孝顺
过年都不好好在家过
土拨鼠甩下话说
你们知道那个小妮子多水灵吗
主动约我
你们觉得是咋回事吗
土拨鼠的父母堆满褶子的脸瞬间阴转晴
挂了两个太阳一般的灼热
慌忙说
呃
那你赶紧走
别让人家等久了
下个礼拜能领回来不
你就跟你姨下周来拜年
你说要是你对象来了
我们脸上多有光
土拨鼠扔下两万块钱
说去买几瓶大宝抹脸上就有光了
土拨鼠开上越野车
一溜烟的奔着自己的爱情而去
一路上
他只嫌油门行程太短
不够踩的
违章摄像头已经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平时被他当做自己女人的越野车
在真正活生生女人面前
变成了不受重视的糟糠之妻
其实
土拨鼠确实没有想过和尼亚怎么过
尼亚毕竟才十八九岁
而自己已经三十岁了
虽然岁数差距还没有到达不能接受的地步
但土拨鼠想的很简单
他就是觉得能为尼亚做事
能让自己快乐
至于什么在一起
甚至结婚生子
他根本没想过
因为他觉得那是种奢望
他不能有
否则奢望越大
痛苦越深
当年他被女朋友骂穷光蛋的时候
被另一个女友骂他是长着牛一样的身体却赚不来自己草料钱废物的时候
他就学着把自己的希望埋在了心里
不指望希不希望奢侈
就像他进入墓室前
从不满怀期待里面有硬货一样
否则辛辛苦苦挖进去
却发现里面已经被人端过了
那种心情无以复加的沮丧
在黑漆漆的坟墓里
沮丧的情绪会极易受到鬼魂侵蚀
很有可能会有进无出
因此
盗墓的选接班人
都会选择胆大心细
内心波澜不惊
懂得凭天由命凭运气赚钱的道理的人
恰好土拨鼠连续被两位女友彻底伤了心后
他的心脏就从来没有再鲜活过
任什么事情都别想让他的心跳加速
他有一颗麻木的心
总是能让他触经不便
因为他这个行种觉得没有什么比深爱的女人甩了他更让人绝望的
他师傅收他为徒
一方面是看中他能够连续回避挖出一条直通墓室的通道
根本不需要休息
耐力和爆发力惊然
另一方面
他的心如死水
搅不起一点波纹
是再合适不过的地下工作者人选
但是现在的土拨鼠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脏就逢甘霖般的苏醒了
他开着车
哼着小曲
任风吹乱他本来已经乱糟糟的黑发
心痒痒麻麻的
情种种的心
很轻易的就被醒醒了
在仙塘镇
土拨鼠除了每天够知道田铁的手艺
还能陪妮娅逛街买年货
南方温婉的古镇与西比粗犷的沙砾感觉比起来
那么的细腻
充满了情调
土拨鼠觉得这种调调很符合自己的心情
他上街就给尼亚拎包
回家就去厨房指挥甜甜做饭
田姐对土拨鼠也不着脑
他说吃什么就给他做什么
实际上
他是客人呢
过了几天神仙般的日子
尼亚在土拨鼠的陪伴下
找到了猫在山洞里
正往嘴里揉着从树洞里掏来的松鼠储存的坚果的二师兄
尼亚似乎没怎么寻找线索
就在二师兄逃跑的那片树林里轻轻嗅了嗅
就一路寻寻觅觅的找到了那个位于深山里的山洞
开始二师兄以为两人是迷了路的情侣
来指点他们出山的道路
尼娅笑着说
你就是成就二师兄吧
二师兄何种聪明
立刻问
你们是来抓我的警察的
尼娅笑着说
没有警察
只有我们
你们不是来抓我的
二师兄很奇怪
是来抓你的呀
尼娅很肯定
但是没有警察呀
二师兄想不出除了警察还有谁抓犯人的责任
没有警察就不能抓你了
我们抓完你交给警察不行吗
土拨鼠思路很清晰
立刻解开了二师兄的疑惑
二师兄愣了一秒
手立刻伸进包里
米雅笑着说
二师兄
没有用的
你的虫子都睡着了
二师兄手在包里摸了摸
顿时脸上变色
他慌忙掏出一把药丸
只见每颗药丸里的虫子都钻了出来
软软的粘在药丸上
如死去一般
二师兄明白虫已经无法工作
但他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呆呆的问
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
我辛辛苦苦的把它们培育出来的
这都是稀有品种
难培养的紧呐
这一条条的都不是虫
它是我的心血呀
说到最后
二师兄几遇失声痛哭
米雅笑着说
多谢你让这些小东西重见天日
他们本身并不邪恶
邪恶的是使用他们的人
二师兄愣愣的盯着尼雅
有些不知所措的问
你 你 你是谁
你也是巫女
唐飞是你什么人
尼雅笑笑说
我跟唐飞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我跟你培育出来这些巫虫很有关系
什么关系
他们是我发明的
二师兄瞪圆了博大的眼睛
乱蓬蓬的头发微微颤抖
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
他不可思议的说
你
你再说一遍
妮雅说
好了
不跟你卖关子了
你听说过西域神女吗
二师兄茫然的点点头
西域神女在师傅口中出现的并不多
但足以让他牢牢记住
因为师傅传给他那些治病救人的药方
除了常规的
其余那些超越常规
出其不意的药方和一些绝无仅有的植物种子
据说都是西域神女创造出来的
西域神女对他们来说是种深深的崇拜
她一直以为西域神女就真的是神女
妮亚浅浅的笑着
说
那你师傅跟你说过没说过西域的往生术
二师兄的师傅祝清风博文强起
而祝清风的师傅所学渊博
所知更是好汉
因此
他当然听过往生术
而且他还知道
网生术要用某种特殊药物配合植物人神经的某种咒语传达的意念来达到转世的目的
转世者的头脑处必定有红色胎记
那些药物就是从胎记位置深入人的脑神经的
而周凯也听师傅说过往生术
也因此帮着高玉良破了甘蓝式的无脑尸体案
二师兄朝尼亚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尼亚为何问这些
但他预感到一定有什么惊人的消息从尼亚嘴里吐出来
他在等待那颗重磅炸弹
而尼亚的重磅炸弹没有让二师兄失望
他已经被炸晕
迷蒙间
耳边都是尼亚的那句我就是西域神女的准世
二师兄没有反抗
因为他亲眼看见尼娅对着掉落在地上的药丸低语了些什么
那些乌虫又爬进了药丸里
二师兄就这么束手就擒
而且是心甘情愿
他将半部残书和得自桑榆之手的唐妃巫女秘籍交给了尼亚
土拨鼠头一次见到尼亚如此神勇
弹指一挥弦
就将背负着多条人命的公安部通缉要犯缉拿归案
他五大三粗的身板站在娇小瘦弱的尼亚身边
比例悬殊
但他突然有种小鸟依人般的感觉
之后
土拨鼠开着车载着尼亚不辞耳边
直奔南河省阳逻市
不必问他去做什么
因为他去做什么他都会跟着他问了
反而会影响他和他的一体化
我就是他
他就是我
自己跟自己有什么好商量的
土拨鼠时常这么想着
天涯海角
上天入地
我跟定他了
土拨鼠觉得自己是个坚贞爱情的味道士
他不敢奢求爱情
但并不妨碍他向往他
追随他
一路上走走停停
尼娅似乎并不着急
而是一路上翻阅着手机
寻找着沿途的美丽风景区
还有一些历史文化城镇
随时都会让土拨鼠开车下高速去游玩一番
土拨鼠当然乐意陪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四处游玩
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想到这些
土拨鼠总禁不住有些幸福的哽咽
米娅对古城很感兴趣
或许他是想看一看自己身为西域神女那个时代的中原府邸
到底是个怎么样的
他可以想象
彼时的他坐在西域神殿巍峨的宫殿中踌躇满志的时候
而中原腹地的人们
正处在怎样一种平淡宁静的生活中
如此走走停停
四天后才到达阳洛时
两人入住了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店
土拨鼠尽量在尼亚在衣食住行上舒服些
惬意些
他觉得这是他能为他做的唯一的事情
为尼亚安排好房间
土拨鼠去超市给尼亚买酸奶
连日奔波容易上火
他想对他好一些
连续几天
土拨鼠都开着车在阳洛市的老城区转悠着
几乎走遍了老城区的所有街道
敲门打听了无数的人家
莫提大师只是告诉尼亚
那人在阳洛市的老城区居住过
但那是他在解放初期打听到的事情
后来做了和尚
他就再不下山
因此
对方还在不在那里
不得而知
幸好中国人有着故土难离的观念
即使现代社会
外出打工的人潮汹涌泛滥
但他们一般不会居家搬迁
至少会在老家留房留地
功夫不负有心人
尼娅最终打听到自己要找的人在老城区一条窄窄的胡同里
青砖墙体如岁月菠萝般
上面的拆字只留下个淡淡的影子
一扇绿漆铁门里的隆中老人记得尼娅提过的人名
康继业
那是我的老街坊呀
以前就住在胡同的那头
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
我记得有一次
陶器从他们家的木头门钻了进去
要知道
那时候他家从来不邀请人做客
也极少和邻居们来往
没人进过他们家
就连破四舅打砸东西的时候
红卫兵都不敢进他家
他家有个儿子
跟我一般年纪
我跟他打招呼
他从来不理我
胡同里都传着
他家以前一定是朝里高官的家属
犯了事儿
他被贬到这里
带着大量财宝
不敢显山露水
就在这儿先隐居下来
等待风声过了
好去置房置地
老人见站在门口说话不方便
就给尼亚和土拨鼠让到屋里
还没等到落座
他的话匣子就已经打开了一半
老人姓高
已经七十多岁
环顾他家
环境简陋
似乎就他自己一个人居住
高大爷看着两人疑惑自己家里只他一人
忙说
我这一辈子没结婚
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
从来没搬走过
以前的老街坊邻居基本都搬走了
住大高楼去了
这里进来的都是外地来的
做小生意的
哎
这地方一直说拆迁拆迁
都过去好几年了
连个动静都没有
盼着赶紧拆吧
也许我还能活着住一住楼房呢
土拨鼠想起了远方父母
突然有些心酸
那您这么大岁数
一个人怎么生活
我还不到八十呢
身体硬朗着呢
我的哥哥姐姐们的孩子们时常会过来看我
那昨天还过来看我了呢
而且我也有养老金
生活还过得去
高大爷对自己的生活比较满意
那你咋没结婚呢
过去的人也那么看重钱
土拨鼠说话依旧直接
他想到自己的感情遭遇
不禁有些同病相怜之情
不是因为那个
是因为我这个毛病
高大爷顿了顿
似乎陷入了旷久的回忆
半想方说
我的毛病就是跟他们家的房子有关
尼雅点头
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起身给老人倒了杯水
那您方便说说吗
高大爷常年自己居住
与电视和收音机为伴
周围的老邻居又都搬离
巴不得有人跟自己聊天
忙说
方便
怎么不方便呢
那事儿我早就放下了
土拨鼠听出了一丝恐惧和紧张
不觉得把椅子往前挪了挪
他就爱听稀奇古怪的事情
他认真的说
您说吧
我准备好了
高大爷的记忆似乎需要从尘封的岁月里捡拾回来
他呆呆的望着窗外
似乎外面就有他的童年欢声笑语
他的眼睛已经略显浑浊
岁月已经在他的眼角更出深深的皱纹
他缓缓的开口
似乎慎重又严肃
毕竟那件事情整整影响了他一辈子
那次我钻进他家
发现他们一家人都在睡午觉
我就偷偷跑到他们厢房去
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着金银财宝
我没有见过金银财宝
想看看他们是怎么发光的
厢房门上挂着一把锁
但并没有锁上
估计是忘记了
我心里暗喜
打开厢房的门走了进去
果然发现里面摆着几只红旗柜子
柜子上盖着红布
我心里高兴
因为传说金子都需要用红布盖住
装在红旗匣子里才不会跑证
我紧张的不行
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柜子看看
但小孩子嘛
从来抑制不住好奇心的
我就掀开了那块红布
鬼子并没有上色
我就一把掀开了鬼门
土拨鼠虽然已经达到了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程度
但听到这里仍有些触动
那种感觉
就跟自己在墓室里打开了一具棺材时候的心情一样
鬼子被掀开那一刻
说到这里
高大爷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那一刻他本不愿意回应
鬼子掀开
立刻挑出一个火红的东西
戳在柜子里
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厢房的光线很暗
我第一眼没有看清
待仔细一看
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条浑身火红的蛇
说到这里
高大爷仍然很激动
他童年的噩梦恐怕都会围绕着这条蛇进行
土拨鼠听到心里一阵麻痒
高大爷重重的吸了口气
接着说道
而且还长着两个脑袋
这下土拨鼠可坐不住了
惊道
我的天哪
双头蛇
浑身火红
他家干啥的
马戏团的
高大爷摇头说
当时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想跑
但是双腿已经失去知觉
想闭上眼
但两只眼睛就不听使唤的直勾勾的盯着那条蛇的两个脑袋
那时候我已经精神恍惚了一样
我感觉那两颗三角形的舌头齐齐的看着我
蛇信子在嘴上来回淅淅嗦嗦的
像是在跟我说话
我巴不得那时候突然晕过去
但我既没有晕过去
也迈不动步子跑
就在这时
两个舌头朝我扑过来
其中一个舌头
一口咬在我脸上
你们不知道
那时候我已经吓傻了
根本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
我只听见一声大吼
紧接着那条蛇呲溜一下钻进了箱子里
我看见蛇缩回去
两腿一软
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啊 后来呢
谁救了你
土拨鼠迫不及待
后来我听我妈说
是唐吉野老头子把我送回去的
他拉着我的手
一句话不说
但他的手劲很大
几乎是拽着我往前走的
他跟我妈妈说
责怪我偷偷跑进他们家厢房
掀开笼子放跑了他养的红毛鹦鹉
让我妈管好我
我妈还把我打了一顿
哭着说我没出息
偷人家东西
但是我真的没想偷东西
我只是想看看他家的金子
过了七十年了
高大爷依旧感觉很委屈
这就完了
您没尿裤子啥的
土拨鼠说话总是一针见血
可能有吧
我记不清了
高大爷很尴尬
他喝了口水
接着说
后来我就发了三天高烧
我爸带着我跑了好多家医院都退不了烧
还抽过去两回退烧针
打了三次都无济于事
医生说我再不退烧
可能就会烧坏了脑子
后来听我妈说
唐吉爷老爷子来我家留了一副祖传秘饭
我妈本不想给我吃那包药
但我爸觉得有用
结果我服了后不到三个小时就退了烧
我只记得那会儿我的梦里都是双头蛇
梦里一片红色
双头蛇的四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让我不要把实话说出去
所以我醒过来后
跟谁也没有提过我见过双头蛇的事情
后来过了很长时间
我爸问我究竟咋回事
我也只是闭嘴不提
我怕那条双头蛇会来找我
妮娅笑着说
他们家人呢
还在这里吗
早就搬走了
自从我发烧醒来不久
他们就搬走了
你们打进他家
也就碰巧问到我了
否则
没人知道他们住过这里
更不会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
高大爷满脸的骄傲
您怎么知道我们要问他搬哪儿去了
土拨鼠问
你们不是为了找他们吗
你们肯定会问他们搬哪里去了吧
否则你们打进他家干嘛
高大爷满脸奇怪
您别听他的
他脑子有些混乱
一阵一阵的抽风
米娅笑着说
土拨鼠见尼亚调侃自己
浑身竟有种说不出的舒坦
他觉得
可能这就叫贱骨头
高大爷哦了声
哦
他脑子也有问题
也爱抽风
跟你们说
自从那事过后
我总抽过去
去医院查了
不是羊癫疯啥的病
就莫名其妙的就昏过去了
昏过去后还胡说八道
就像是换了个人身子
趴在地上就爱往柜子底下钻
哎呀妈呀
您这是要成精了吧
土拨鼠感觉这个很瘆人
所以我小时候没多少朋友
长大了
就更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这么奇怪的人
这就是我一辈子没娶媳妇的原因
唉
怪不得别人
我曾经吓跑了三个对象
高大爷叹了口气
往事不堪回首
我吓跑两个呢
咱俩不相上下呀
不过我比你少一个
土拨鼠笑着说
您也是犯病抽风把人吓跑的吧
不会吧
高大爷有点不敢相信
啊 不是抽风
我是因为穷
穷疯
土拨鼠至今仍愤愤不平
您知道他家搬到哪里去了吗
尼亚赶紧转移话题
否则他两人接下来可能分享失恋心得也说不定
因为这件事
我对他家记忆就特别深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