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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之最终没有见到江心
时间来不及
第二天他们就回了宫里
一直到过年前
顾景之都不曾出宫
在宫里的时候
他除了隔三差五去瞧瞧苏萍和德妃
就是每日都给太后和皇后问安
风雨无阻
这样他经常凑到谭氏跟前
也无人多心了
顾景之极力奉承谭氏
谭氏也很享受
看着顾景之谄媚必露的样子
谭氏心里甚慰
大感快活
谭氏不喜欢顾景之
顾锦之在太后跟前太过于受宠
宫里人人说起他尽是美言
让谭氏不喜
顾锦之却不知深浅
要给谭氏乔病
蚕氏太过于瘦弱
脸色惨白
眼神无光
再好的脂肪也遮掩不住
他自己也时常苦恼
这些年也吃了药
到底不济
顾景之素有神医之名
故而他说给谭氏看病
谭氏倒也有几分心动
可微微思量
谭氏还是拒绝了
谭氏不信任顾景之
他知晓当年顾景之被绑架的内幕
顾景之却很没有眼色
他每日都要到昆宁宫问安
然后每天说点看病的事
他似乎在诱惑着谈事
比如他头一天说
皇后娘娘肠胃不太好吧
吃了什么都存在胃里
胀得难受
夜里需要起夜歇好几次才能睡得踏实
娘娘还请太医治过肠胃吧
谭氏的确如此
他肠胃不好已经有些时日了
请的太医用尽了各种方子
吃药也不过如此
禅师忍住没接顾景之的话
到了第二天
顾景之又问
皇后娘娘营夜里睡得不踏实
好不容易睡着了
还经常腿抽筋吧
这个毛病谭氏也有
她做了青年皇后
心力憔悴
这后宫里所有事都在谭氏身上
皇帝这些年也不曾消停过
他既和老妃子们叙旧情
又宠幸新妃子
乐在其中
谁受了不平
立马到皇帝跟前告状
皇帝回头就要找谭氏
让谭氏要公平些
谭氏没有儿子
太子又和他不亲
可没有了太子
他这个皇后也无法深安慰稳保证太子顺利登基
外面有谭家一系
里面就靠谭氏一人
自然了
宫里的孩子越少越好
换太子的皇帝还少吗
皇帝原本就不太满意太子
而宫里的老妃子们不至于清心寡欲
总要争点什么才甘心
而那些新妃子们又不知天高地厚
妄想一步登天
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谭氏从前身子还好
升天十一年
就是她做了皇后的第三年
才慢慢变坏的
那一年
他受了些惊吓
说起来也有点可笑
升天是一年的三月
谭氏陪着太后和皇帝过三月三
夜里散了的时候
他被一大群内侍宫女簇拥着回了昆明沟
路上突然窜出了一只猫
落在弹射的裙摆边
慌张乱窜
叫声凄惨
当时大家都在走路
安安静静的
突然窜出只夜猫
所有人都不妨唬了下
而那叫春的猫声音酷似胎儿
谭氏却被狠狠的吓了一跳
半晌神不附体腿发软
要是平常
他也不至于吓得那么狠
只因为那天的前两日
他刚刚暗地里派人给已经怀了孕的才人喝下了堕胎药
那位才人大出血就那么去了
谭氏心里尚有余悸
这种事儿谭氏也没少干
别说是落胎了
就是程立妃诞下的那个二皇子
活生生的孩子不也死了吗
谭氏驾轻就熟
他也是为了保全地位以求生机
所以心安理得
可是那天夜里
他做了个噩梦
梦到了一个瘦弱的女人手里抱着血淋淋的孩子走到他跟前
要喝他的血
那孩子睁开眼
眼睛是碧绿碧绿的
哪里是孩子啊
是一只剥了皮的猫
谭氏曾经听过狸猫换太子的戏
忽而他知道把猫剥了皮
像个刚刚出生的胎儿
记忆里有这件事
做梦就梦到了
而后两天后他又夜遇这猫
回到昆宁沟探试更衣
发现后背都湿透了
就是这么可笑
他被一只猫吓坏了
事后他派人去寻那只猫
宫里的院墙高
可是猫儿灵活矫健
从外头翻进来或者不留神从门边溜进来都是可能的
找了几日没有找到
谭氏不甘心
要继续找
宫里其他的妃子们却不知道何事
一时间人心惶惶的
最后太后知晓了
太后询问谭氏缘由
谭氏知道皇帝最孝顺
在太后面前她不敢有半点无礼
恭恭敬敬把野猫的事说给了太后听
许是哪里的宫墙被老鼠猫打了洞
若是不填补
被外头的人知晓挖了进来
岂不是内廷不素吗
太后却笑道
唉
这倒是奇事啊
哀家在宫里这些年
没见过野猫
猫又不会有水
外头就是金水河
它是怎么跳过来的
金水桥和武门日夜有人看守
不知道外头跑了那么个活物进来
却没有留意到
太后这意思是说
外头不可能有猫翻进来
而宫里是谁养了猫
都是有记录可查询的
她暗示
暗示自己胡思乱想的
还大张旗鼓的闹腾
不够体面
所以太后不满意
太后喜欢清净
她背后也有手段
可表面上的平静是太后最想看到的
背后使手段
那是本事
太后不管表面上闹腾那是没有寒养
太后不能姑息
哪怕是皇后谈事
他虽然是笑着说的
眼睛却一直看着谭氏
目光炯炯
谭氏这才不敢的
打那之后
他夜夜听到猫叫
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甚至听到叫娘的声音
让谭氏整夜整夜的失眠
他问宫里的人
你们夜里听到猫叫春了吗
大家都在看谭氏的脸色
有人说模模糊糊的听到了
有人则说没有
没人敢在皇后面前说真话
因为谁也不知道皇后到底想听哪种说辞
万一说错了
就是灭顶之灾呀
谭氏问了好几次
没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发了痛火
结果坤宁宫上上下下爷爷质说听到了
他这才好些
可仍是烦
夜里堪堪睡着了
又被吵醒
派人去寻
又寻不到
这么又闹腾了大半个月
谭氏就染上了不昧症
一个月后
在坤宁宫的墙角发现了只死猫
他就知道果然是有只野猫
而非他妄想的
这么一来
谭氏心里就平静多了
虽然之后他仍是能听到猫叫
心里怀疑是工人为了安慰他故意弄来的死猫
可心里一静
不那么害怕
人却精神了几分
可这不昧之症
潜衣吃药也不管用
就是难以入睡
他这症状足足有三个月
后来皇帝说当初他自己也有不昧之症
是秦深寺太医开了百合花紫苏汤
加上去行宫静养
才渐渐好了
谭氏也请了秦深寺
情深四泽
说百合花和紫苏都没有治疗失眠的功效
当初皇上是勤苦不寐
无药可医
而百合花又朝开暮合
子苏朝阳暮垂
取其应用之
对皇后未必管用
后来清山寺另外开了一番
给谭氏吃了两个月
她这不昧症才渐渐减了
如今他的睡眠仍是不太好
每晚只能勉强睡两个时辰
从那之后
他的身子就毛病不断
今日风寒咳嗽
明日用胸口致闷疼痛
过了几日有是胃疼
从此就没有消停过
越来越瘦
有人背后说他快要死了
缠到谭氏耳朵里
谭氏听后气得半死
心里也暗暗争口气
想他死
他非要活着
不能让他们如了愿
人都有一种意志力
当求生的欲望很强大的时候
病魔也会屈服
谭氏没有死
反而是一日日好起来
到了顺天十四年
他的祖父谭老侯爷去世了
谭氏对祖父并无好感
当年他被姐姐害得不孕
这笔账谭氏除了算在太子头上
更算在了谭家头上
他的母亲
他的祖父
都是谭氏记恨的对象
他知道
现在他还离不得谭家
他和太子都需要谭家
等将来太子登基
他做了太后
她的地位再也无法动摇
他就要收拾谭家
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
要想成就一番伟业
忍耐是第一要务
比利剑更锋利的是时间
谭老侯爷一生老谋深算
也挨不过光阴的利剑被老天爷收了
谭氏的父亲并无大才
而谭家下一代的长子谭佑
武艺堪称当今第一
可脑子并不好使唤
谭氏并没有将哥哥谭佑放在眼里
祖父一死
谭家倒了指日可待
谭氏心里高兴
那半年来
他瞧着渐渐风雨起来
之后的这几年
他身子仍是小病不断
可没出现过大的毛病
睡眠浅
也睡得少
夜里却没有噩梦
最近这半年
他吃东西总是不香甜
也无法腐化
太医给他开了治疗肠胃的药
一开始还好
最近又不太管用
反反复复的
甚至有太医说他是太过于消瘦才导致如此的
谭氏也很想无灾无弊
当初太后病得那么重
是顾景之治好的
而现在顾景之又说他想给谭氏看病
久病的折磨谭氏深有体会
顾景之的话对他是有诱惑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