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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胡子明白了柳南枝的意思
硬生生忍住了杀人的冲动
很快
蔡胜把县城和五座都带了过来
密都衙门的人将高渐元半腐烂的尸体从棺材里抬出来
五座正式开始验尸
幸好最近天气转凉
尸体的腐烂程度不高
很多特征都还能分辨
而原本覆盖在死者面部上的妆容
已经被侵蚀的差不多了
这会儿便能明显看见死者的面色呈青灰
嘴唇发紫
五作用银针分别刺入死者喉部
胃部
都有针尖变黑的情况发生
最后五作得出结论
高渐元的确是中毒身亡
高夫人得知结果
扑到她儿子的尸体边
哭天抢地的哭嚎起来
赌咒发誓要找到这个凶手
替她儿子讨回公道
竟然
竟然真是被谋害
可怜我儿啊
连方才还在犹豫的高站
知道他儿子真是被杀害的以后
也露出痛苦的神情
和妻子抱在一起痛哭
柳南枝暗暗的瞥了高老太太一眼
只见那老太太的脸痛苦的皱成一团
可不知怎么
柳南枝总觉得她的表情里少了点什么
这老太太不是不够伤心
也不是不够痛苦
但她对这个结果
似乎并不如她的儿子和儿媳那么惊讶
以这老太太的性子
知道他孙子是被人毒害
应该势必要找到这凶手复仇
但在老太太脸上
柳南枝看不到如高夫人那般赌咒发誓要报仇的神色
联想到高老夫人一直否认高渐元另有死因
并且试图阻挠重新掩饰
柳南芝生出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莫不是这老太太早就知道她孙子不是暴病而亡
而是中毒
这个想法令柳南芝倒吸一口冷气
都说虎毒不食子
可高老夫人该不会跟他孙子的死有关系吧
虎座
可有查清楚刀公子是死于什么毒
柳南芝问道
老五座沉思片刻
答道
应是见血封侯
此毒入口片刻即毒发
要人性命于须臾之间
无药可救
我知道
这毒只要一小勺喝下去
立马毙命
柳南芝心头有些盘算
张县成分析道
也就是说
这凶手是打定了主意要高公子的命
才会选择如此厉害的毒药
一定要高公子当场毙命
此人定是跟高府又深仇大恨
难道是那两个人
高夫人突然想起什么
目光中透着怀疑
夫人 你是说
高湛似乎明白了妻子所指
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
张献成不明所以
开口询问
那俩人才说怀疑是之前在家里做丫鬟和长工的两人
名为乾坤和小艾
这二人手脚不干净
背着主人家还暗痛狂去
这也就罢了
那女的竟然还想勾引我儿子
当我高家的少奶奶
事情被撞破之后
我们便把这二人赶出了高府
他们定是一直怀恨在心
所以
所以对我儿子下了毒手
高夫人说着
捂嘴哭了起来
这还扯到乾坤和小爱身上了
柳南芝揉了揉太阳穴
那高夫人可知道这二人现在在何处
本官立马派人去捉拿
张献成说道
他们被赶出高府之后
便不知去向了
不过府上倒是有个丫鬟跟这俩人交情还不错
兴许他知道这俩人在哪儿
高夫人回忆着
立马叫人唤来了丫鬟巧儿
柳南芝猜测
这个巧儿应该就是乾坤口中那个透露高家消息给他们的人
面对县城和高家的询问
巧儿供认
他的确是跟乾坤夫妇有些联系
但不过是跟他们说过一次高公子病故的事情而已
别的什么都没说过
也就是说
他们知道我儿子染了病
那他们岂不是就可以借机下毒
让我们误以为我儿子是死于疾病
高夫人激动的说道
不对
柳南芝摇了摇头
巧儿说的是
他是在高公子病故之后才告诉乾坤夫妇这件事的
也就是说
高公子先前患病
乾坤未必知道
不能断定他就是知道高公子的病情之后
利用这一点来作案的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当初他们被赶出高府的时候
就很不甘心
那乾坤还口口声声说我们日后会付出代价的
一定是他们
就着他们杀了我儿子
高夫人不依不饶的吼道
几乎已经笃定了这俩人就是凶手
无论他们二人是不是凶手
既然有嫌疑
都应该先找到他们审问一番才是
张献成说着
询问巧儿可知道这二人如今的住处
巧儿便说出了如意客栈的住处
柳南芝心知肚明
这俩人现在已经不在如意客栈了
不过幸好他之前没有安排他们留在王府
否则这件事情又得把他牵扯进去
到时候高家再说是他跟乾坤他们串通一气
就让人头疼了
至少现在
他还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说话
分析案情
不过
乾坤和小爱真的会是凶手吗
张县成
这高家有这么多守卫
高公子患病时
也应该有人看守伺候
这乾坤已经被赶出高府
要想潜进高府来行凶
似乎有些困难吧
而且
方才听高夫人所言
这乾坤就是个长工
也不会功夫什么的
他是如何做到越过这么多守卫到高府来毒杀了高公子的呢
柳南芝质疑道
张献城想了想
自以为理解了柳南枝的意思
王妃娘娘的意思是
他们在高府内可能有内应
是不是他们的内应或不敢肯定
但这高府内有内鬼怕是不假
兴许高公子本就是被府中的人伺机毒杀
柳南芝猜测道
没美样高湛夫妇惊醒
也就是说
这帮凶可能现在还藏在他们高府内
巧儿见状说道
老爷 夫人
刚子过世那晚
要下来看守的两个丫鬟不是都睡着了吗
这丫鬟平日里都是训练有素的
两个人突然都睡着了
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呀
是啊
高湛拍了下腿
先前我们以为是因为建元病患后太过折腾
下人们忙坏了才会累得睡着
但现在知道我儿是被人伺机毒杀
那这俩丫鬟睡着的事情就实在是可疑了
说着
高湛让人去把那俩丫鬟带上来审问
一开始那俩丫鬟还支支吾吾的
大概是因为他们照顾公子的时候睡着这件事本身就让主子很不满
加上这会儿突然被官府提审
一时之间都慌了神
还是柳南芝威胁说如果他们什么都不说
极有可能就是帮凶
其实他们是假装睡着方便凶手行凶
亦或他们俩就是凶手本人
啊 不是的
不是的
那俩丫鬟吓得脸色惨白
急忙摆手
成亲奴婢与少爷无怨无仇
为何要害少爷啊
那天
那天晚上奴婢真的是太困了
才会不自觉睡着
少爷自从患病之后整日折腾
奴婢们忙里忙外的伺候了三天
实在是有些累了
才 才
哎
这些事情老夫人也是知道的呀
少爷婚病之后
所有的事情都是老夫人在打点
他能替奴婢们作证
奴婢们真的照顾了少爷三天三夜
实在是太累了
那天晚上老夫人还特意给奴婢们的伙食里加了鸡腿
让奴婢们好好照顾少爷呢
奴婢何必真的没有坏少爷呀
丫鬟们一边磕头一边澄清
看他们恐慌的模样
一点也不像是会下得去手杀人的人
倒是他们说这老夫人让他俩连着三天三夜照顾高渐元这一点颇有些奇怪
这高家还真够有意思的
照顾少爷的丫鬟三天三夜都不混一混
这是把雇丫鬟的钱都用去养府兵了吗
柳南枝别有用心的嘀咕道
说着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的看向墙角的老夫人
高府虽然不是皇亲国戚
高湛也不是什么高官
但毕竟高家百年基业
高明又是春风得意的吏部尚书
高府上下不至于连几个照顾公子的丫鬟都抽不出来
让两个丫鬟连轴转照顾了公子三天三夜不休息
这种事情怎么也说不太过去
而且这件事竟然是老太太亲手安排的
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子都病成那样了
明明有多余的下人可以帮忙
却让两个疲累不堪的丫鬟继续照顾着
这也太奇怪了
就在这个时候
蔡尚终于赶回来了
显然衙役们在如意客栈并未搜查到乾坤和小艾夫妇
那就发通缉令
张献成急道
大人
蔡胜止住了张献成
还有情况要禀报
虽然他们在如意客栈没有找到乾坤夫妇
但幸运的是
他们向客栈打听起这俩人的时候
提起高建元暴毙那晚
而正好那天晚上乾坤和小爱俩人在客栈花光了钱
将要被赶出去
是两位公子替他们垫付了医药费
你的意思是
事发当晚
乾坤夫妇有不在场证明
张县成问
掌柜的和店小二都能证明
因为当时事情闹得很不愉快
所以他们都记得很清楚
按照这个时间推论的话
乾坤夫妇是不可能有作案时间的
蔡胜答道
这不可能
高夫人似乎并不相信这个结果
是他们
一定是他们
是他们杀了我儿子
张献成劝说高夫人冷静一点
既然蔡生已经去调查过了
掌柜的和店小二那么多张嘴
也不可能全都在撒谎
说明那二人对这件事应该真的没什么关系
那
那我是谁
高夫人将刚才那几个丫鬟之类的都指证了一遍
可这几人都有不在场证据
或者并没有杀人动机
怎么看不像是凶手
这样一来
看上去线索也断了
得知乾坤夫妇并不是杀人凶手之后
柳南芝其实一直都在观察另一个人的反应
高老太太
从一开始发现高老太太的表情不对劲
到整个事件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柳南枝觉得这个老太婆的行为实在有些不合逻辑
柳南枝看向那两个丫鬟
问道
你们刚才说
出事那天晚上吃过老夫人赏赐的鸡腿
除此之外
还有吃过别的不寻常的东西吗
那俩丫鬟不明所以
但还是顺着柳兰枝的话回忆
平日里下人都是吃大锅饭
所以除了老夫人给的鸡腿以外
他们俩吃的东西都是大家一起吃的
没有别的
这个结果跟柳南枝想的差不多
吃过老夫人嗓子的鸡腿
然后就睡着了
当天晚上高公子就暴毙身亡
柳南枝喃喃道
王妃娘娘
你这是
蔡盛听出柳南枝的话有弦外之音
抛开这俩丫鬟被安排伺候高公子三天三夜没有休息的缘由
平日里训练有素的丫鬟
在照顾主子的时候
俩人同时睡着的几率有多大
柳南芝继续说道
是啊
就算两人都累了
但是同一个时间段睡着
又偏偏是在高公子患病暴毙的时候
蔡胜也嘀咕起来
觉得柳南枝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高湛听到了柳南芝和蔡政的嘀咕
听出他们俩人是在怀疑他的老母亲
顿时怒了
柳南枝耸了耸肩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
高老夫人可是高公子的亲奶奶
听说自己的孙子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为何却要极力反对验尸
我娘可是虔诚的教徒
她只是怕你们会打扰了舰员在地底下的亡灵
才会阻止你们验尸
确诊你儿子是死于疾病的
也是你娘亲找来的大夫吧
柳南芝再次发问
高湛顿了顿
肯定是那个大夫有问题
要不就趁的大夫经验不够
所以误诊了
那就把大夫带过来
好好盘问
柳南芝转向张献成说道
张献成觉得有道理
点了点头
再次派人出去把那个老大夫给带了过来
仔细盘问了一番
老大夫先是一口咬定自己的诊断没错
后来被衙门的人施压
便低着头支吾了起来
那个
兴许
呃
兴许是老夫老眼昏花
没有注意到中毒的迹象
呃
本来这高公子就染了不治之疾
所以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病故的缘由
是你先入为主的臆想
还是有人受益而为之呢
柳南芝反问
老大夫愣了一下
垂下眼帘
目光瞥向了另一个方向
刘南芝注意到老大夫时不时往老妇人的方向瞅
心里那个疑惑也更深了
难道老太太和这件案子真的有什么关系
最先的时候
他只是看老太太太过泼辣
才会把矛头指向她
以此来搅浑水
也就是俗话说的浑水摸鱼
这样他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但没想到
他这个计划竟然还有可能牵扯到这么一条大鱼啊
你
你可别瞎说
老大夫支吾道
一个有多年经验的老大夫
竟然连这么明显的中毒症状都没看出来
你这手底下该有多少不明不白的亡魂呢
柳南芝说道
就连午作听了都不禁跟着点头
中了见血封喉的人虽然死的很快
但症状也格外凄惨
双眼翻白
嘴巴大张
眼底有青涩
嘴唇发紫
可以说是死不瞑目
别说是一个有四五十年从医经验的老大夫
就算是刚刚接触这一行的人
也不可能会误诊的
武作这番话本是随口嘀咕
可旁人听来却别有一番意味
就像柳男芝所说
老大夫不像是误诊
更像是故意掩盖了高渐元死亡的真相
我看这老大夫很有问题
应该带回衙门好好审问审问
柳南芝说着
给张县成递了个眼色
张献成愣了一下
旋即明白了柳南芝的意思
连忙附和道
本官也认为应该如此
只不过这密都衙门的地牢阴暗潮湿的厉害
这老大夫的身子骨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啊
我听说每年死在地牢里的老弱病残可不少啊
柳南枝噎语了一句
那
那都是原来梁府尹在位的时候的事情了
张县成心慌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行了
还不赶紧把人带回衙门去好好审问
这高家可等着结果呢
柳南芝提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