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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集

除了成群的蝗虫遮天蔽日

反常之事还有不少

比如黄鼠狼子搬家

有居民赶草出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打开门一看

大马路上跑的全是黄鼠狼子

有大有小

神色慌张

竟是一家子一家子过去

那会儿城里黄鼠狼子可不少

这东西知道躲人

偶尔才能看见一只两只

从未有过成群结队的

看见人也不知道避着

直着眼满处乱窜

你瞧他

他瞧你

最后拿眼睛一看

他走了

就跟没事人似的

等到天光大亮之后

就逃的没影儿了

人们议论纷纷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怕是要出什么大事

随后开始下暴雨

那真叫瓢泼大雨

密的看不出雨丝

直接从天上砸下来

下到地上起白烟儿

街上行人稀少

没有天大的事儿

谁也不敢这日子烤着出去

各家买卖也都关了门闭了户

窝在家里头不做生意了

有钱人家还好说

家里存了米面油盐

吃什么有什么

个把月不出门也断不了粮

看天吃饭的穷人可崴了

每天得出去挣嚼糊喂肚子

出不了门

只能瞪眼挨饿

即使顶风冒雨出去了

也没有活干

挣不到钱

崔老道那会儿租住在南市的一条胡同里

也是个大杂院儿

里到外好几十户人家

崔老道对门这户是以拉洋车虎口

洋车呢

也有叫黄包车的

一个地方一个叫法

木头车身

胶皮轮带

天津人称之为胶皮

这个拉洋车的又膀又壮

高高大大

长得也挺黑

大伙给起了个外号叫铁柱子

为人老实本分

什么手艺也没有

但人长得五大三粗

有膀子力气

只能靠卖力气吃饭

想凑钱买洋车可买不起

只得到车厂里另一辆

按天给车份钱

剩下的才是自己赚的

要说这拉洋车也能挣钱

干哪一行都有机灵呢

那些会拉车的车夫将洋车收拾的干干净净

用个小垫子铺好了

让人坐上去

不硬不凉

自己穿的也利索

专门到车站

码头或者大饭庄的门口等客

眼神活泛

一般的人他不拉

喊他都不理你

假装听不见

知道你没什么钱

只捡看上去有钱的叔

或者拉那些刚打乡下进程不熟悉道路的老有钱的

高兴的往往多赏几个

要的是这个牌场

过去讲究的洋车都带脚铃

擦的锃光马亮

摇晃起来当啷啷脆响

这脚铃可不是拉车用的

是给坐车的预备的

一般就是一辆车一个脚铃

讲究点儿的

一辆车安俩

一脚踩一个

再讲究的

安撒一脚踩一个

手里的文明棍主一个

一路走一路踩脚铃

叮叮当当招摇过市

这一趟车坐下来

比拉车的都累

娜也高兴

就为了显示个派头

除了这种人

还愿意拉外乡老客

初到天津城

两眼一抹黑

哪儿也不认识哪儿

要多少他就得给多少

过桥都能卖他个桥票

这一天下来

连油灯都不用带

到了饭口就收车

挣上三四块现大洋

交给车厂子一块

自己还能落下不少

嗯嗯

拉车有着拉车的门道

首先说技术得好

抄起车把得是阴阳把

一手在前

一手在后

这样既容易转弯

也不容易翻车

拉起车来讲究眼观六路

耳听八方

嘴结会说话

见人下菜碟

把坐车的鼠说美了

明明是五毛钱的路

能要出一块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