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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原

单说旧时有个叫孙百仁的书生

早年屡试不第

绝了入世之念

娶妻生子

靠祖上留下的百余亩薄田收租为生

虽说胸中墨少

却素喜书画对弈

近来县观护城河岸边总有一老道摆齐

孙百人整日来此消遣

这一俗一道熟念起来

见而无话不谈

一日对弈之后

两人和气相谈半晌

已是薄暮

孙百人不想返家见黄脸婆娘

老道就说

你既不愿回去

不妨和贫道一并回山东道观对窗逛夜谭

岂不妙哉

孙百人拍手答应

老道住在城外桃山深处一座小道观

领着孙百人入观后

香明镜上

孙百人见道观壁上绘有数幅画

内蕴深厚

不似凡人所作

啧啧称奇

啊 谁画的

这道观由来已久

打我记事时便有这些壁画了

孙百仁越发惊讶

久久不语

垂手探脑欣赏画里乾坤

老道不懂画工流派

见状捻须一笑

说道

师傅临终时还留下了一个画匣子

里面有幅长轴画卷

贫道也看不出个好坏

只是师傅吩咐

该物不可落入俗世

不然啊

贫道早送你了

孙百人闻言

便央求老道展示画匣

饱饱眼福

老道正有炫耀之心

从床底拉出一个大木箱

拂去蒙尘

打开铜锁

但见里面有一幅画卷

老道缓缓打开给孙百仁看

嗯

落款是一个叫做空空道人所作

名为摆皮图

皮就是棕熊

画里内容怪诞无比

在仪仗于常的画卷上

大大小小画了一百只皮

形态各异

却也丝毫不显拥挤

令人匪解的是

这些皮熊巨是穿衣戴帽

仿佛市井走足小贩

孙百人边看边赞叹

单论画工

世间罕见

后来两人又摆盘对弈

因孙百仁心里惦记着摆皮图

骆子乱了章法

不多时就输了

和老道又谈至深夜

旁敲侧击

老道语中透露

定然遵循师傅遗训

不会让这画落入花花世界

孙百人合衣而睡

眼前巨石

大小皮熊飞舞

辗转难眠

听到老道的打鼾声

渐入佳境

孙百仁蹑手蹑脚起踏

趁着月光瞧见白皮图还在案脊上

于是拎了画卷窜出道观

刚走了几十步

却听得后面脚步声急促

老道追了出来

倒有留步

这幅画蹊跷的很

万不可带山下去

孙百人谈话心切

哪里肯听

腿劲加大

老道追得更紧

毕竟山道崎岖

孙柏百还是被撵上上了

越发急躁的一推

把老道推到了崖下

深不见底

料想是活不成了

此时夜静更深

又是山中并无他人

孙百仁长出了一口气

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