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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心肺功能渐渐适应了吧
王石的高原反应轻了许多
加上阿尼玛青州离不开他
他也就不想着再往西宁调了
春节过完后
把妻子接了过来
王石让妻子炒了几个菜
西红柿鸡蛋羊肉
辣椒牛肉炖洋芋
拿出一瓶青稞白酒招待父亲
父亲吃了几口菜
喝了几口酒
问道
快说说正事吧
老财让怎么了
王石说
他把牧马场当成自己的地盘了
想吞并周边的草场
牧人不答应
就抢占
已经发生了好几起草山纠纷
他想干什么
明明国家已经不需要那么多的马匹了
不光是周边的草场吧
离牧马场老远的草场他也在往怀里揽
父亲说起用马群跟牧人交换草场的事
王石说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
那问题就更严重了
诞曾为什么不给我报告
你打算怎么应对
王石给父亲斟满了酒
说
你跟李志强关系好
写封信告他
再把爵霸拉进来
整个牧马场是爵霸贡献的
现在打仗都是坦克飞机
马没用处了
加上草山纠纷不断
他可以借口往回要
虽然草原已经国家化
不可能再给他
但也能影响上面对老财让的看法
制止牧马场对草场的吞并
父亲摇摇头
说
我给李志强写信没问题
但恐怕他说服不了老财让
爵霸就更不能掺和到这里面来了
他当初贡献牧马场
虽然什么也没得到
但名声是好的
现在又伸手往回要
就连那一点名声也没有了
面子是地
名声是天
让爵霸鸡飞蛋打
这是害人家
王石无奈的叹口气
我知道你们是一家子
肯定护着他
白叫你来了
父亲说
这么办信我写
写了给州上
州上再反映给省上
王石低头琢磨了一会儿
说
就这么办
继续喝酒
父亲醉了
第二天睡到很晚才起床
一起床就说
赶紧 赶紧
我要回去
父亲回到沁托县城时
天已经大黑
他敲开健美商店的门
对守夜的售货员说
你回家去吧
这里我守着
售货员说
要不要我去叫老板说你来了
不要
他卸掉马具
从货架上找了些蘸粑
拌了少许盐和糖
喂饱日嘎
自己也吃了些
然后放开他
让他去旷野里过夜
睡觉也行
刨穴吃草也行
他自己用牛粪火烧旺火炉
何以躺在了柜台上
一觉睡到早晨
静美开门进来
父亲说
我梦见你对我说
羊肉粉汤做好了
吃吧吃吧
正要端碗
你就进来了
静美说
想吃羊肉粉汤了吗
这个好办
街上新开的一家清真饭馆
粉汤香的一顿能吃三碗
父亲说
我两碗就够了
顺便把炖猪和果果叫来开个会的药来
叶美便去买饭
叫人回来时说
日嘎在街上跟县政府的母马交配
男的女的都围着看
县城的人就是少见多怪
县政府的母马
最近机关里进了些马
说是配备给可以上干部的
父亲呃了一声
说
肯定是牧马场不要的马
我得去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马现在多余了
有点眼光的人都不要
说着话
正在吃
果果和炖猪就来了
父亲拿出信多贸易公司的执照让他们看
说
从今天开始
我们几个就都是信多贸易的创始人
执照就放在晋美这里
珍珠那里也可以挂个牌子
信多贸易主要经营畜产品
我把住草原这一头
负责供货进美和炖珠负责线上的销售
果果负责联系西宁的销售
又说起西宁西门杂货店的马福路还需要牛羊肉的事
问果果能不能去
果果说
那有什么不能的
我是说
你能不能开车去
能吧
要是有车就能
我这些日子天天在运输站学车
换挡 停车
前进后退
打方向盘
已经很熟练了
太好了
车呢
藏在深山里
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去开
果果拍着胸脯说
只要你敢
我就敢
父亲指着静美和炖珠说
你们作证
男人说话是要算数的
果果说
绝对算数
父亲说
那我们今天就去圣别离山医疗所
果果跳起来
不去
这个地方我绝对不去
父亲说
我完全可以请别人去圣别离山把车开出来
但为什么非要你去呢
因为那是张丽颖工作的地方
我国遗憾的叹口气
说
她哪里不能去
非要去生别离山
他不去那里去哪里工作
你给他找啊
那是个最需要医生的地方
可是一提起生别离山
藏族人没有不害怕的
我的心突突的往外跳
就像撞了鬼
怎么还能过日子
你最爱的人在那里做医生
我最爱的人在那里当所长
都好端端的
你害怕什么
有爱人在那里你都不敢去
看看
是个男人吧
嘴上说爱他
你爱个屁
我算看透你了
你这个人根本就不配有爱人
张丽颖喜欢你
一直等着你算是等错人了
我明天就去告诉他
别等了
你把果果想错了
他不是蓝天上的雄鹰
草原上的骏马
而是一个自私胆小的瞎眼鼠兔
连你工作的地方都不敢来
怎么还能跟他结婚
这样的人
我们亲多贸易也不一定要
父亲说罢走出健美商店
扬长而去
郭果追上去说
强巴拉
你去哪里
你管
别生气嘛
我听你的
现在就跟你去圣别离山
不用你去了
我一个人去
父亲拿出铁哨
火嚯的吹起来
果果讨好的说
不用吹
我去找日嘎
正说着
日嘎小跑而来
父亲带着日嘎回到健美商店
为了安居
又拉他来到邮电局门口
果果一直跟着
父亲不理他
进去拨通了州医院索爱院长的电话
问候了几句
便提到了停在圣彼利山医疗所的那辆快淘汰的救护车
听说里面的急救设备都不管用了
你们是要丢掉的
能不能卖给我
索爱说
你要那辆破车干什么
想做点小买卖
拉拉货
索爱沉默了一会儿
说
你等几天吧
等到了报废期
医院就收你一点废铁钱
等不了了
我是个牧人
不做点生意的话
肚子吃不上
最后说好
去多贸易
送一些草原缺乏的大米
白糖
茶叶和白酒
等医疗所就可以把车开走
父亲放下电话
对靠在门口的果果说
你快去准备
除了日嘎
至少还得两匹驼马
一天下午
果果从县上熟人那里借了三匹马
两匹驮着物资
一匹由他骑着
跟在父亲和日嘎后面朝圣别离山走去
第三天早晨到达
张丽颖站在医疗所的铁栅栏门口迎接着他们
张丽颖穿着白大褂
手插进衣兜里
脖子上挂着听诊器
笑吟吟的望着父亲
说
远远的就看见你们了
两个人
四匹马
驮了这么多东西
又扫了一眼果果
表情立刻有些凄婉
仿佛说
我日思夜想的人
你怎么才来
果果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父亲说
我把你的人带来了
你今天要好好招待他
我的人呢
他怎么不出来接我
张丽颖说
苗所长去老营地做御后访问了
至少也得一个星期
你来的不是时候
父亲说
那我就等不了了
然后拉着两匹驼马去厨房卸货
留下果果跟张丽颖说话
等卸了货回头再看时
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父亲在厨房吃了饭
找到司机
拿到了破烂救护车的钥匙
想去母亲的宿舍睡一会儿
宿舍却莫名其妙的上了锁
只好上了救护车
斜靠着座椅闭上了眼
还没睡着
果果就来了
父亲说
别急嘛
你可以待上整整一天
果果叹口气
说 强巴拉
我知道你的好心
但我已经向雪山大帝保证过
不结婚的话
就不能再有亲近的举动了
连抱一下都不能
有志气
他怎么说
他说 听我的
只要他不觉得你是在故意冷淡他就好
在这里工作的人不容易
你要心疼他
欧耶
果果开着沁多贸易的第一辆车
父亲骑着日嘎
拉着另外三匹马
离开了圣别利山医疗所
父亲说
马上天就要暖了
我们没有冷库
肉放不住
你要辛苦一点的
要脸
果果说
辛苦一点没什么
你吩咐就是了
以后的日子里
除了健美商店和炖猪商店继续销售牛羊肉之外
果果连续跑了几趟西宁
把囤在健美商店库房里的大部分肉交给了马福禄
当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不期而至时
临时担任会计的金美把大家叫到一起
说
信多贸易已经盈利了
钱怎么办
父亲说
其中一部分要交给索南乡长
牧业承包户每年需得上交十五只绵羊和两头牦牛
如今牛羊没有了
我就只能交钱了
金门说
这个我知道
已经除掉了
父亲说
剩下的钱
除了给我们几个发工资
都要用在进货上
进美和顿柱都说
道理是对的
可是去哪里进货呢
除了你阿尼马丘草原上没有哪个牧人会把自己的牛羊卖给我们
父亲说
公司的经营已经上路了
销售是不能断的
晋美 果果
你们两个出趟差的
要脸
又说起了斑马线的马可何翔
那里的牧人知道钱的好处
养牛养羊不是为了脸上的光彩
我们先把他们的牛羊买来
虽然可能赚的不多
但赚一点是一点
欧耶
父亲又说
这边的牧人就交给我
看我能不能说服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