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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振平目睹了父亲的惨死
因而在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他不能正确认识十年浩劫的历史性和社会性因素
而是将这一切归罪于国家
归罪于社会
由此产生了强烈的反党
反人民
反社会倾向
长期以来
他纠集社会上的闲散人员从事多种犯罪活动
企图通过破坏性的行为来发泄自己的私愤
达到与人民为敌的目的
此次落网后
他深知自己罪行严重
下决心拒不开口
任你苦口婆心
他只是软磨硬扛
除了交代出几次小偷小摸外
对其他犯罪兼不吐实
致使幺零二零大案侦破工作受挫
公安干警们必须另辟蹊径
加紧对魏振海行踪的调查
致在公安干警加紧对外号叫小黑的魏振海进行追踪调查时
一个更大的惨案再一次震惊了西安市水民的心
一九八六年十二月二十日
是一个干燥凛冽的日子
天空布满阴云
枯干的树枝上偶尔飞来几只觅食的麻雀
田里的麦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西安市北郊抗地寨村外
距点将台不远的麦田里
支着一架用原木绑成的三脚架
两个年轻人正在井口忙着
他们要趁严冬到来之前
把水井掏好
以备来春浇麦
三脚架的顶端安了一个简易滑轮
绳子从上面系上井底
井边散乱着放着一些绳子
木杠
台空等物
两个年轻人站在井口
手里抓着绳子
其中一个年轻人掏出烟递给另一位
两人说着闲话
哎 这烟好
是二蛋家的
是嘞
你看二蛋媳妇咋样
二蛋的
别巴球样
找下个媳妇倒蛮俊的
喂
左二黑
你听房根了
听了那娘们不干呢
嘿嘿嘿
正说着
就从井底传来喊声
我日
咋这么臭呢
快把筐掉下来
二青年停止说笑
将竹筐吸了下去
这是一眼救机井
为了提高洋城
井的上半部分用砖砌成
距水面不远有个二层平台
洋水泵就置于台阶上
青年农民吴保站在台阶上
小心翼翼的扶着井壁
用铁尺在水面上扒拉着
水面上盖满被风吹进来的玉米结和废塑料袋等物
吴宝喊道
我日
东西不少嘞
早就说盖个小房没人管呢
黑暗中
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
他顺势一踢
嘟囔着
谁家的死狗呢
竹筐从上面掉下来
他拽过来在台阶上放稳当
想用铁齿耙将井台上绊角的东西装进筐里
但那东西实在太重
试了几次不成
最后只得下手将其搬起来
一股特殊的恶臭扑鼻而来
几乎使他窒息
他用袖子捂住鼻子
冲上面大喊
快吊起来
先变个球啥呢
臭死了
上面的人答应一声
竹筐慢慢升起
井口上的两个小伙子用力扯着绳子
越往上升
井里冒出的臭味就越浓
他俩不约而同的掩着鼻子冲井下喊
啥球不是
丑成这个
竹筐拉出井口
只见里面装着一只蛇皮编织袋
鼓鼓囊囊的躺着脏水
二人小声嘀咕着
谁家的死猪
来扔就扔球的
还装啥袋子
一边说一边就将竹筐抬到麦里
喊声 一 二 三
将袋子倒掉
又走回井口
重新将竹筐系下去
井下又传来吴宝的喊声
我日他娘
谁家这多死猪
竹筐再一次慢慢升上井口
这一次筐里装满了破碎的布片
破编织袋子等杂物
荒沿上赫然横着一条肿胀发白的人腿
脚趾上的红色指甲油已经有些褪色
两个青年人发一声喊
丢下绳子
张开双臂
在空旷的田野上没命的狂喊乱跑
西安市公安局刑侦处的干警们火速赶到现场时
这里已经围了不少村民
他们远远的站着
捂着鼻子
脸上震惊不安
目光呆滞而疑惑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他们显然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没有人大声说话
他们全部安静的看着干警们的工作
破旧的草席上摆满了碎尸
大大小小一共有一百三十五块之多
比较完整的是六条腿和几只手
但均被井水泡的肿胀发白
有些还已经开始腐烂
草席旁还有一堆破烂的衣服和鞋子
刑侦处技术科的孟法医上法医和同事们围在碎石旁
有条不紊的工作
众所周知
公安界最累的是刑警
刑警中最苦的是法医
而法医最出头的就是碎尸案
更何况摆在眼前的是三具碎尸
法医们忍着腐尸散发的恶臭
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尽可能的将尸块拼接起来
现在
人们已经可以大致上看出草席上的三具人形
他们断断续续
支离破碎的躺在那里
十分巧合的是
这起骇人听闻的幺二二零特大碎尸案与幺零二零特大抢劫杀人案
不多不少
刚好相隔了两个月
以后的数天时间
刑侦处技术科充满了紧张忙碌的气氛
几乎每个人都参与了对这起案件的技术鉴定
随着工作的不断深入
一个个技术数据出来了
经鉴定
现已证实死者一共是三位
一男两女
男约二十六岁左右
身高一米七二一女约二十五岁左右
身高一米六六
另一女约二十二岁左右
身高一米五九
从尸体残余部分看
三人均未参加过重体力劳动
尤其是两位女性
脚趾还染着红色指甲油
可以肯定是城市青年
死亡时间大约在两个月以前
当夜
刑侦处会议室里集中了全体侦查员
尽管他们着装不同
但逐个看过去
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十分严肃
幺零二零省军区那个案子刚刚有点线索
又接二连三出了曹家巷伤人案和这幺二二零碎尸案
现在西安市人民最关心的是公安局有没有本事
能不能破案
散会后
领导继续询问对魏振海的调查进展情况
马继智点上一支烟
说道
从去年年底开始
魏振海根本就不回家
住啥地方谁也不知道
他还经常流窜到外地
找到他很不容易
刘平在屋里踱了几步
说道
老是在外围兜圈子肯定不行
对付狡猾的罪犯
我们自己要比他更机警
乱撞乱碰不是个办法
运用谋略干起来
那才有意思
马继智望着刘平
不解的问
你的意思是
刘平一笑
前几天你不是找我要人
哎 是啊
案子这么多
这么大
我们刑侦处一个人要当几个人用
大家也是真的吃不消了
你想要谁
心里有没有谱
那咋样
你真的让我指名点将
刘平笑笑
说道
你还真是不知足了
我先听一下你想要谁
马继智也站起身
能不能吧
大概他自己也认为不可能
便打住
摇头一笑
只怕不行
你说出来嘛
要水预审处的梁培琴
刘平一听
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
别人谁都可以
就是老梁不行
马继智坐下去
嗨
我就知道不行嘛
你还让我讲啥呢
刘平皎洁的笑着
我给你这个人
比老梁也不差
是谁
刘平故意卖个关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魏振海的照片搞到没有
马继智从笔记本里找出一张图片
递过去
就是这张
刘平接过看了一眼
哎呦
还很年轻吗
这是他十六岁入狱时照的近照
还没有
第二天
刘平把马继智叫到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见预审处的梁培勤科长站在室内
看样子
他也是刚到
为容马继智说话
刘平站起身
指着老梁
笑着问道
昨天我将给你找个人
你看这个人咋样
马继智与刘平相视笑了起来
梁培芹望着他俩
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便打趣道
好啊
你们两个
也不征求我意见
就把我给派定了
刘平也笑着说道
哎 老妈 你看
啥事情也瞒不过这预审专家
梁培芹说道
刚刚你一打电话
我就知道要提前介入了
不过
我还是想带上一个帮手
想要谁
梁培琴并不说话
笑眯眯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
从门外领进一个小伙子来
就是他 伙计
过不了多久
梁培琴就到了退休的年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