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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五千年

波澜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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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彭欣廷

播讲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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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权贵大批南下

强烈刺激了南方经济的发展

资源禀赋的变化推动南宋商业革命向纵深推进

三秋桂子

十里荷花

嗜裂诸玑

互营罗起

在法国汉学家谢和奈的笔下

蒙元入侵的前夜

南宋的杭州宛如又一幅清明上河图

尽管蒙元已经饮马江淮

随时准备提兵百万西湖上

尽管国库已连年空虚

不得不靠滥发纸币维持运转

尽管商业税

专卖税等间接税种的开征使得农村日益凋零

农民日趋贫困

但这些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杭州城内的豪奢生活

衣服一定要用丝制作

特殊场合还要在锦缎上绣上金花

宴会讲究的就是排场

二百道菜肴要一起上

还要一百多种饮料点心

由于房屋鳞次栉比

火灾隐患不断

这里成立了世界最早的城市消防队

宝石宽坐之后

便是多姿多彩的娱乐

魔术 音乐 麻将

骨牌

烟花柳巷

专业的澡堂就有三千多家

还有数以千计的茶寺

酒楼和勾栏

蒙元入侵前夜的杭州

已经透出了中国的近代曙光

有人认为

如果南宋没有遭遇蒙古的铁骑

可能会产生工业革命

但事实不会如此轻易

南宋对外作战的胜率超过了百分之七十

即使面对蒙古也是如此

在一二七三年相樊失守前

南宋军队曾多次战胜蒙古

御敌于国门之外

在这之后

宋军才开始崩溃

直到一二七九年

南宋在崖山海战失利后悲凉谢幕

外敌入侵只是压死南宋这个复杂社会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中国历史上

开国之初

皇帝们一般都会吸取上个王朝的教训

推行轻徭薄赋的政策

也能够容忍并支持商业活动和资本积累

但这样的黄金时代往往十分短暂

因为压力和动荡是任何一个复杂社会的恒定特征

像特权 腐败

气候变化

外敌入侵

叛乱起义之类的危机

总是定期爆发于国家的某个地方

为了增加农业产量

开垦更多荒地

必须增加人口和官僚机构

为了澄清励治

必须增加监察人员

加大对官员的管理力度

为了赈灾济民

加强对河道的治理

国库里就必须有充足银两

为了边疆安全

平反叛乱

除了增加军事投入

还要强化政治合法性

增强信息沟通效率

建立各种意识形态组织和特务机构

由于系统内部各部门相互关联

当某个部分被迫朝增长的方向发展的时候

其他各部分也必须进行相应调整

这就像滚雪球一样

越滚越大

越滚越复杂

起初

这些对复杂社会投资的成本收益曲线表现出可喜的增长

但面对持续的动荡和压力

到达一个边界后

边际收益不可避免的递减

美国学者泰恩特证明

一个增长的社会文化体系

最终达到边际收益曲线的一个点后

继续进行复杂化的投资

也许能够带来回报的增长

但伴随边际收益下跌

终将进入一个崩溃性日渐增长的阶段

为了应对纷至沓来的危机

帝国只能不断提高税率

增加税种

通货膨胀

搜刮民脂民膏

最可怕的状况可能出现这些资源大部分投向军备和官僚

作为解决所有问题的途径

对官僚机构

特权阶层

军队建设的投资

最终挤占其他行业的发展空间

于是整个社会陷入工商业停滞

产能下降的恶性循环

当复杂帝国的运营成本太高

一个科层相对简单的机构就会取而代之

在中国

周期性的王朝更迭特别明显

费正清说

中国的历史是一部不断改朝换代的历史

因而不断产生令人感到乏味的重复

创业打江山

国力大振

继而长期的衰败

最后全面崩溃

和所有复杂社会一样

南宋的灭亡遭遇到了边际递减的魔咒

首先

简陋的融资制度无法满足复杂社会的需求

资本积累成本越来越高

南宋后期出现了持续而严重的钱荒

一四二三年

宋盟战争爆发

朝廷不得不维系一支庞大的军队

对奢侈品的扭曲消费导致巨额外贸逆差

贵重金属和铜钱流向国外

为此

南宋和他们的前任一样

选择了一条饮鸩止渴的道路

为了应付财政危机

朝廷编排各种名目搜刮民脂

征税加费

滥发纸币

通货膨胀带来严重经济危机

最终砸了自己的脚

一二一零年间

南宋每年财政收入约一万万贯左右

到一二七零年间

年财政收入只有五千万贯

其次

不断增加的社会投入并没有找到新的经济增长点

南宋的商业繁荣除了制造奢靡之风

并没有实质性的带动产业的明显进步

除了醉生梦死之外

南宋的商业资本找不到更好的投资机会

最后

复杂社会组织的资本形成效率日益低下

南宋后期官僚队伍不断膨胀

特权阶层越来越多

腐败现象日益严重

市井中弥漫着享乐的气息

仿佛过着持续不断的节日

而乡间农民却在艰辛

简朴

单调的生活中摸爬滚打

有限的增长随着社会的复杂化而备受挤压

并日益萎缩

崩溃 消失

南宋就像一个很大很美却又很脆弱的气泡

轻轻一触就破灭了

本节播讲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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