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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的梦

顾城在冬天那个巨大的白瓷瓶里

风呜呜的哭了很久

后来他很疲倦

他相信了

没有人听见

没有道路通向南方

通向有白色鸟群栖息的城市

那里的花岗石都喜爱露水

它弯弯曲曲地睡着了

像那些永远在祈求谅解的灌柳树

像那些树下冬眠的蛇

他开始做梦

梦见自己的愿望像星星一样在碎石中闪烁

梦见自己在撞击的瞬间挣扎出来

变成火焰

他希望那些苍白的手能够展开

变得柔和而亲切

再不会被月亮的碎片割破

后来他又梦见一个村庄像大木船一样任性的晃动

在北方的夜里

无数深颜色的波纹正在扩展

在接近黎明的地方变成一片浅蓝的泡沫

由于陌生的光明

狗惊慌的叫着

为了主人

为了那些无关的惧怕和需要

汪汪的叫着

最后他梦见它不断的醒来

一条条小海鱼钻进泥里

站着沙砾的孩子聚在一起

像一堆怪诞的黄色石块

在不远的地方

波浪喘息一下

终于沿着那些可爱的小脊背涌上天空

在湿淋淋的阳光中

没有尘土

贝客们继续眯着眼睛

春天

春天已经来了

很静

在别人不在意的时候

换上了淡紫色的长裙

是的 他醒了

醒在一个明亮的梦里

凝望着梳洗完毕的天空

他在长大

按照自己的愿望年轻的生长着

他的腿那么细长

微微触开

在远处摇晃着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