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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上街时把钱包交给库木的话

库木很会讨价还价

还善于游玩

他经常会把一点钱的作用发挥的淋漓尽致

比如不用乘坐昂贵的出租车

它也会根据不同的时间段带我乘坐便宜的电车

公共汽车和小汽艇

以最短时间到达目的地

还有

他会带我去某某料理店洗澡

然后吃便宜的汤豆腐

喝小酒

让人有种奢华感

他还告诉我

摊贩卖的牛肉盖浇饭和烤鸡肉串虽然便宜

但富有营养

白兰地酒在所有酒类中能让人醉的最快等等

总之

把钱交给他花

我一点也不会不安和害怕

另外

和枯木交往后

我不再担心另一件事了

库木从不关心听话者的感受

只是不停释放自己的激情

一天到晚他唠唠叨叨

净说些无聊的话

我完全不用担心两个人走累了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与人交往时

我最怕出现那种可怕的沉默

所以天生嘴笨的我才会拼命的插科打诨进行伪装

而眼前这个傻瓜枯木却主动替我伪装

我只需假装听他叨叨

偶尔笑着说是吗

就可以了

不久我也明白

喝酒 吸烟

逛窑子是暂时克服畏惧人类心理的绝妙手段

为了寻求这些手段

我甚至觉得变卖我的全部家当都很值当

但是有一些被枯木严重的事让我感觉很痛苦

比如

我曾收到过酒馆女人制作的情书

樱木挺邻居将军家那个二十来岁的女儿

故意在我每天早晨上学时

脸湿薄粉徘徊在自家门前

去吃牛肉饭时

我不说话

那儿的女佣也会

我经常买烟的烟店姑娘递给我的香烟里竟然有汉歌舞技时

被邻座的女人

深夜在试营电车上酩酊大醉时

被旁边的女人

还有不太熟悉的乡下亲戚家的姑娘寄来的缠绵书信等等

不认识的姑娘趁我外出时送来的手工偶人等等

不过由于我的消极必退

这些事每次都止于一些残缺的片段

没有深入进展

但是我身上带有让女人魂牵梦绕的气息

这一点并非玩笑

是千真万确的

这一点被库木等人点破时

我倍感屈辱的同时

对女性工作者的兴趣也慢慢消失了

为了赶时髦

库木有一天带我参加了一个秘密研究会

共产主义读书会

对酷木之类的人来说

出席那个秘密集会其实和领我游览东京没什么两样

去了之后

我认识了一些同志

被迫买了一本宣传册

还听了坐在席上的青年讲授的马克思主义

他讲的道理浅显易懂

也言之有理

尽管我赞成唯物论

觉得它就像水往低处流一样自然

但却依然不能摆脱对人类的恐惧

不过我还是一次不落的参加了这些活动

看见参加的人满脸严肃

我常常努力用自己拿手的逗笑本领来活跃气氛

渐渐

研究会上拘谨古板的气氛得到了缓解

我竟然成了集会上不可或缺的红人

这些单纯的人们认为我和他们一样单纯

是一个乐观搞怪的人

果真如此的话

那我便彻头彻尾欺骗了他们

我并不是他们认为的人

我只是为了给他们表演

才一次不落的参加他们的聚会

这些活动带给我一些乐趣

相反

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活动

构造更加复杂

让我觉得可怕

就像待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冰冷房间里一样

即便外面是一片大海

我也要纵身跳下去

哪怕最后死去

我也心甘情愿

有个词叫没脸见人的人

好像指的是人世间可怜的失败者和道德败坏者

我觉得自己一出生就是个没脸见人的人

所以一遇到人们认为的没脸见人的人

就会变得善良温柔起来

这样的温柔令我心旷神怡

还有一个词叫犯人意识

我一生饱受这种意识的折磨

它已完全融入我的生活

就像我的糟糠之妻一样

与我耳鬓厮磨

与我孤寂游戏

有句俗话叫小腿有伤口

这种意识就像一出生就长在我一条腿上的伤口一样

随着身体成长

非但没愈合

反而日益严重

逐渐扩散到骨髓深处了

虽然每天晚上我就像掉进变幻莫测的地狱一般痛苦

但那伤口却逐渐变得比血肉还要亲密

伤口的疼痛反倒变成了对伤口的感情

如同爱情的呢喃一样

父亲在樱木亭的别墅里忙于接待客人或外出干事

经常三四天见不了一面

即使这样

我还是觉得父亲难以接近

严厉无比

寻思着搬出家租个房子住

这一想法还没说出口

就听别墅的老管家说

父亲打算卖掉这栋房子

父亲的议员任期即将届满

因种种理由

他无意继续参选

打算毫不留恋的离开东京

在故乡建所房子过隐居生活

他可能觉得没必要为我这个高中生提供住宅和佣人吧

不久他就把房子转给了别人

而我则搬进了本乡森川亭一栋名叫鲜油馆的旧公寓的一间阴暗房间里过着窘迫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