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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黄河余生变而乱者
以小人道肠
通而治者
以小人道箫
王安石
冯赛赶到梁门外
余杭那位总管蒋鱼头已经候在那里
他们一起去秦广河的祠源里讨要鲤鱼
那些鱼果然肥大
每尾至少也有三四斤
大的甚至上十斤
很容易就捞足了一百尾
蒋鱼头在一旁看着
睁大了眼睛不能相信
忙吩咐船头儿赶紧送进城
宫里今天的余危集算是暂时对付过去了
冯赛这才和蒋鱼头一起
快马向洛口赶去
这一路有一百多里
中间歇息时
冯赛才大致打问清楚余杭的事
汴京一共四条河
汴河 菜河
清水河
五丈河
其中汴河分作上游
下游两节
京城的鱼商就分别聚集在这五条河道上
余杭最大的鱼鱼商共有五家
分占了五河
杭首张次站的是汴河上游
这里上通黄河和落水
鱼量最大
上个月初
汴河上游的鱼忽然断了货
张次忙派蒋鱼头去洛口查问
却到处找不见往常交易的那些大鱼商
第三天
冯宝引着一个叫渔富的商人去见杭首张次
说现今物价全都涨了
鱼也得涨
本来开春后鱼见多起来
市面上鱼每斤降到了八十五文
鱼贩卖给渔行是六十五文
鱼夫却要涨到七十文
蒋鱼头立即赶去洛口
终于找见一个旧时的鱼贩
从那鱼贩嘴里才知道那个渔夫去黄河截断了货源
每斤六十五文收他们的鱼
从黄河到汴京
沿途有三个税官
每道关要收百分之二的个税
渔夫不但替这些鱼贩捡了百分之六的税前
更免去了一百多里路的往返辛劳
三个税官的各种刁难
他们当然无比乐意
这样黄河的鱼全都被渔父买断了
蒋鱼头忙回汴京禀报给张次
张次听后说
他出六十五文
咱们就出六十八文
蒋鱼头又奔网络口
又坐船上诉到黄河找见了那些鱼商
可是那些鱼商说渔富刚又把收买价涨到七十文两
蒋鱼头只得再次回汴京禀报
张次听了脸色暗下来
半晌才说
把那个渔夫找来
冯宝和渔夫却忽悠托起架子
张次请了十几个唱曲
又请了潘楼的店主来做保
才一起签了约
自那以后
渔夫倒是每天都送鱼
但有时早
有时晚
鱼的品种大小也始终没个定数
弄得张次这边进货的京城鱼商门个个抱怨
不少跑去令四家那里取货
可没过两天
渔夫又将手伸到令四家
仍是出高价
一家家截断了他们的货源
这样
满京城的渔全都被渔夫一人包断
家家都不好过了
冯赛听了心里暗暗诧异
这个渔夫的手法竟和弹力操弄探行如出一辙
这来朱行的那个朱广恐怕也一样
这三人名字假冒
做法相似
操弄商行的手法也相近
难道他们相识
难道我招致了什么仇家
他们一起来报复
所以谭丽才指明要我去做交易中人
渔夫和朱广友偏偏选了冯宝作牙人
谭丽绑架秋汉母女也是为此
他一边和蒋鱼头快马赶路
一边回想自己生平
索利入行十几年
他始终不愿失信
说和交易
签订契约时也尽力小心
不留遗漏
不让买卖双方失信
我有一次他在家乡说和亦庄茶饮交易
由于那时年轻
还缺眼力
几乎害得买家赔进家产
险些要投水自尽
好在发觉得及时
也幸而追到了作假的卖家
讨回了被骗钱财
赔还给了买家
若说有仇
便是当年那作假的卖家
但他就算记恨
也不至于十几年后才赶来报复
而且动这么大阵仗
同时搅乱变京三大商行
想来想去都解释不通
也寻不到更好的缘由
不过他始终觉着冯是恐怕真和自己有关
喊开
到了黄河渡口
蒋鱼头介绍了四位黄河最大的鱼商
冯赛建议他们还是把鱼卖给京城
说之前垄断的人已经被通缉了
但他们执意不买
冯赛感到很不解
见蒋鱼头也不帮自己
更是奇怪
就不多话了
蒋鱼头到
咱们再找找其他鱼商
可黄河一路这四人最强
占了八成以上的买卖
就算找见其他小鱼商
那点货也记不得事
蒋鱼头送冯赛到镇子东头的路口
让冯赛先回
自己去西京洛阳那边再看看
才止步告别
冯赛上马行了一阵
心里升起一团一云
回头看蒋鱼头还站在路口望着
便继续催马前行
绕过一个弯口
估计蒋鱼头看不见时
才停住了马
不对
先是蒋鱼头的态度不对
第一
余杭大麻烦虽然是由那个渔夫一手造成
但冯宝是中间压人
多少也难辞其咎
这一向害的蒋鱼头四处奔波
挨了行手张刺不少骂
他对冯宝自然十分恼怒
连带对我也隐隐不喜
他是汴京渔行的总管
地位虽不及行首
却也远高过我
往日又没有生意交接
按理而言完全不必顾及我之情面
然而一路上他跟我说话都十分客气
似乎怕我什么
第二
渔夫去黄河上游拦断了鱼缘
又替黄河渔商省去了落口即便和下游税官的麻烦
那四位黄河渔商自然不必来洛口
然而蒋鱼头一到洛口
立即积极寻找黄河四商
似乎断定四人一定会在洛口
而且迅即便找见了
看似意外
恐怕并非意外
第三
黄河四商始终拒绝把鱼卖给蒋鱼头
蒋鱼头是个急躁人
这种时候他暗里会恼怒
至少也该质疑黄河四商为贪例先失信
为了和变金余杭多年的旧约才和渔夫定新约
蒋鱼头却没有恼怒质问
第四
刚才分手时
他本要赶往西京
却先将我送到东边
一直看着我走远
这么做当然不是出于尊重我
而是戒备我
戒备什么
答案恐怕在黄河四伤
第一
黄河四伤是渔商
常年应当在船上
黄河顺流来洛口并不慢
他们却骑马来的洛口
第二
商谈时只有姓周的说话
其他三个只是随声附和
但渔夫已经连着两天没有取货
还不知会拖延几天
作为生意人
买卖关天
四个人却一致旨意要守心守约
就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这不合常情
第三
四人为了几文钱的利
为了和汴京余杭的旧约
将鱼转卖给渔夫
然而这时却丝毫不惜生意中断
铁定了心要守约
哪怕得罪宫中和官府都毫不动摇
这四人恐怕不是黄河鱼商
若真是黄河鱼商
生意中断两天
一定会无比恼急
这时救主过来买鱼如同救命
迫不及待就要出手
哪怕到时候渔夫来问
这时渔夫违约在先
丝毫没有理亏处
那么四人究竟是什么人
为
为何要假冒黄河鱼商
冯赛顿时想起探行祝德时
桑其和吴盟三人之间的互争互斗
汴河上游归余杭行首张次
他是京城最大鱼商
其他四条河的鱼伤
自然都有杜意和寄于心
就如吴盟的霍若一直断下去
自然会垮
汴河上游的鱼一直断下去
汴次自然也难支撑
那四人恐怕是汴京余杭其他四商派来来
提前一步赶到这里
意图阻止我找见黄河余商
解除张次的断货之危
而蒋芋头自然已经背叛其主
和他们暗中约好
因此才会心虚
一路上压着愤懑
对我十分客套
与四人商谈时也只是假意劝婉
并没有动真怒
和我分手时
才非要送我到路口
看我走远才放心
想到此
冯赛心里顿时腾起一股厌愤
妻女下落不知
却偏偏一层接一层的麻烦不断
才经历了探行三商的贪狠互斗
余杭竟又是如此
无意间又踏进一场险恶危局
他不愿再沾惹一分一毫
挥鞭催马
想变京赶去
然而才奔了百十步
却不得不颓然勒住了马
余杭的麻烦若不理清
回去只能被缠住
照样没办法全力去寻找妻女
他心里一阵气苦
望着汤汤河水
闷透了一口气
压住心中厌愤积急
寻思对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