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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失手杀人
结义之民少
兼并之家多
富者财产满布周欲
贫者困穷不免于沟壑
王安石
崔豪心里装着事
把刘八和耿武也催了起来
刘八和耿武昨晚在吴蒙本宅外守了一晚上
这是他们三人在烂科寺后边一个破落院里租的一小间宅房
想起昨天翻墙偷进的吴蒙别宅
那宅里除了个看院子的老汉
居然没有一个人住
几个月几个月空着
这就是财主
他都这样
满京城富人这样空着的房到处都是
里面值钱的东西也只有更多
昨天夜里我已经想好了
我们专找那种空宅院去拿那些值钱货拿出来换了钱
咱们最多只能用一半
剩的一半就去救济那些穷苦人
不但自己痛快
也得让别人沾带些财气
这才是豪侠
赶紧自己出去好豪吃一顿
然后分头去办事
我找刘石头他们仍去吴门别宅那里守着
你们两个就到城里各处找弟兄们打问
咱们一静一动
两下里使力
尽快帮冯大官儿找回妻儿
乐了这桩事
就放手去寻大宅院拿大钱
魏猪官快要哭出来
这是急着要赶往南郊的猪市
他丢了昨天买猪的钱
猪肉虽然见猪行叔买
价却也也已经涨到美斤三十文
一天要收买近百万斤
昨天他带了八十万斤猪的钱
总共二千四百万
为方便支付携带
其中两千万是变钱钞
四百万是银挺
昨天只收了几百头猪
将近十万斤
用银挺付的账
还剩了五百两银挺
昨晚他一直没等见猪
生来心神不宁
走的时候只拿了那五百两银挺
却忘了两千万万的卞钱超
晚上回去见叔父魏征
又被叔父呵斥
慌忙去寻冯宝
便没有把钱交还给账房
今早起来打开钱箱
才发觉两千万的变钱超不在
他唯一能想到的事放在了朱氏铺屋的柜子里的
于是他才奔命一般往城南赶来
终于赶到了朱氏
上午朱氏十分冷清
没有几个人
他径直赶到那间铺屋前
正忙着掏钥匙
旁边走过来一个中年男子
是猪式的睡间
他们平日经常闲谈
赶紧打开了锁
一把推开了门
朝里一望
猛的惊叫了一声
房内地上倒着两具尸体
冯赛回到了洛口镇
他怕碰见蒋鱼头和那四个黄河渔商
先过桥来到南岸
他躲在柱子后面
正好能瞧见对岸那间茶室
刚才那四个渔商仍坐在原座上
正在取块吃东西
他叫过店里伙计打问
小哥
你可认得黄河几位大鱼商
从小哥口中得知
那四人果然是假冒的黄河鱼商
冯三莫想起来便经鱼杭行手
张四为人品性如何他并不清楚
余行另外四个大鱼商更没有见过
不过他们既然能使出这种手段
自然都不是端诚之人
已经吃过探行一次亏
不能再招惹他们
只需尽快理通这便河上游的货源就好
眼下的找见真正的黄河渔商
渔夫两天没有去买货
他们一定也很焦急
对面查寺那四个人各自牵过马
果然朝东往汴京方向行去
不一会
那个小哥忽然叫住冯赛
客官
那个不就是李帆干吗
一条大船
船头站着个灰衣瘦高个的中年男子
冯赛快步出店
追上那只大船
二人相互介绍
冯赛取出开封府公文帝了过去
二人沟通一番
结果真正的余商也正急着出货呢
魏征已经很久没杀人了
做猪行行首三十来年
魏征心底已经没了当年的那股子生野气
若不然也不会被那个诸管捉弄了近一个月
魏征杀人
还是从当屠夫的爹那里学到的
幼年时
他常把肉案上的被肉一片片抛给狗
逗着他玩耍
那狗被逗起了野性
竟窜过来一口叼了一大片猪耳
转身就逃
魏征忙追了过去
那狗正在墙角急咬急吞
猪耳已经吃了大半
魏征奔过去就要抢
那狗却猛的张嘴朝他手掌咬来
几乎撕掉两根手指
魏征顿时哭起来
急怒之下抓起地上一块石头去砸
那狗却叼着半片猪尔逃走了
他爹听到声音忙赶了出来
一边急牵着他去找大夫
一边狠骂道
叫你在喂他
咬断了你的手才知道是疼是痒
手伤还没好
那狗又来了
魏征又恨又怕
只要见到就捡石头打
有回惹怒了那狗
险些又扑过来咬他
他爹看到
用麻绳挽了个绳套
中间放了块肉
等狗凑过来吃
勒住那狗的脖梗扯到后院
让他拿刀自己杀狗
他从没动过手
哪里敢
他爹骂起来
你若不杀他
我就放他咬你
他不死
你就被咬
他只能狠狠戳了过去
他吓得慌忙缩手
在睁开眼时
狗却没有死
绳子不住的扭
一直在呜咽叫唤
他爹一把攥住刀柄
横割一刀才能杀透
魏征心里始终忘不掉他爹说的那句话
他不死
你就被咬
的确
这些年他碰见了无数像那只野狗一样的人
你给他吃
他便欢喜
你不给他
他便想
你去讨要
他便为难你
反咬你
吃过几次亏后
魏征才真正明白他爹说的那句话
若想不被咬
那就杀死他
他接管肉铺时
那条街上有五间肉铺
一个比一个生意好
他看着右手背上那道伤疤
想起了那只野狗走
还有他爹说的话
他不死
你就背呀
想到了一个办法
把砒霜投进各家的茶壶
锅或水缸里
一个下午就办成了
而后
他就坐在肉摊前等着
等着那几家人死的差不多了
他将剩余的一些砒霜投进自己爹娘碗里
他自己也吞了减半的量
不一会
杜付忠便稍痛起来
他忙大喊着救命
踉跄奔出门
嗯
自己得救了
事情惊动了官府
相邻四家全都中毒
只有第五家肉铺没有一个人中毒
知县认定这是为争生意而毒杀同行
便命人将第五家的主人拘押审问
查找一个多月都找不到其他嫌犯
便将那人千判仗了五十留配沙门岛
看着那邻人披家带锁被押走
魏征这才放了心
第一次杀人算是杀成了
那条街上只剩了他一家肉铺
生意想不好都不成
从那以后
他胆壮起来
生意越做越大
一路上只要碰到敌手
便设法除掉
三十多年
一共灭掉了七八十条性命
替他担罪的也有四五十人
每一次他都无比小心
从来没有被发觉
直到十多年前
做到汴京珠行行首
将几个大朱商全都除掉
再也没有对手时
他才不用再杀了
那个叫朱广的商人却突然冒出
重又激起他的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