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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集

老爷子意味不明的抿了抿唇

最后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整个徐家

现在唯一还能在老太太跟前说上几句话的也只有徐三叔了

劝得动最好

可要是实在劝不动

老太太执意要这么闹下去

那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事实证明

不得宠的就是不得宠

不被放在新尖子上的人

哪怕是亲生的儿子去了

开口也说不上几句正经话

不等反驳

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狠骂

老太太怒不可遏的指着满脸灰白的徐三叔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糊涂东西

你真以为现在就是好了

你看看你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好好的也不做

非要去跟着尚伯德台面的你腿子为伍

你看看你现在

还有点徐家三爷的样子吗

哎呀

都什么时候了

嘴里这口热乎的吃的都快顾不上了

这节骨眼上还当哪门子的贤神爷呀

谁说就吃不上了

那不是还有长房的人在使劲儿吗

有他们在

还能让你活活饿死喽

落入困境的时候

拼的就是谁看不过去

谁先慌

就势必要先动手

老太太心里糊涂

看得清楚

掌房两个得力的都是闲不住的

有这些能折腾愿折腾的在

锅里那口吃的就绝对不可能少

粗活累活随意搭把手说得过去

就是何必都拿来当自己的正经营生

你的满腹诗书是用来做这些的吗

我都想过了

先在家里等着

把这个冬熬过去

等来年开春了

从家里拿些银子去打点出路

你和你二哥去找个正经书院当教书先生

那才是正儿八经的体面活儿

受人尊敬的先生

才对得起你们的身份

从某种角度上说

老太太提出的这个想法并不差

教书先生的进向不多

可对外说出去

文雅体面

也算个出路

可问题是

这方圆百里的盲流无数

哪有什么正经书院呢

但凡是有

他能这么一直在地里埋着腿

许三叔一言难尽的撇撇嘴

不说话

老太太见了更是来气

你就是生来的糊涂种子

也难怪你二哥总说你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样了

我的管家全被夺了

你二哥也被算计得离了家

这家里还有我们母子三人的容身之处吗

你要是还糊涂下去

那早晚 那

照母亲所说

我现在就应该跟着二哥似的

做什么都跟人唱反调

心安理得的躺在屋里等着人端到嘴边去给我喂喂

那怎么

那跟废物有什么区别呀

休说是现在

就是当年真在侯府里当爷的时候

我也不曾无用到这种地步过

再说了

我凭什么就指着别人赚了给我吃啊

一开始尚可辩解说自己不适应

可长此以往是办法吗

他活的可以没脸不要皮

那他的嫣然呢

嫣然才八岁

他都知道不能冷眼看着

不搭把手

他怎么好意思的还拿家里的银子去捐个门路

谁都揣着这副坐等干吃的心思

家里哪有多的银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

徐三叔实在无法理解老太太的歪理邪说

懒得再听她的胡搅蛮缠

敷衍的躬身行了个礼

母亲既然还是不舒服

那就安心歇着吧

我先出去了

老太太急得掀起被子

哎呀 你站住

你给我站住

砰的一声闷响

是老太太气急败坏的抓起水碗砸在了门上

徐三叔满脸晦气的嗨了一声

摁住徐三婶

医生说老太太这心气啊

古怪得很

一时半会儿只怕也是下不来

多的呢

咱不管

徐家也没有我能做主的时候

管好自己

多听少说少问

知道吗

不当家的人有不当家的活法

少想少说有不多嘴的好处

他贪这点好处

足够了

夫妻二人想到了一处

三爷说的我都明白

你放心吧

自打老太太动了想把徐嫣然要过去养的心思

他就不可能再往老太太那边偏上半点软和性儿了

对他女儿

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他心里门儿清

都到这种时候了

谁还稀罕跟一艘注定要沉底的破船绑在一起

三房夫妇的对话

无人可知

可老太太的暴跳如雷却弄得屋里屋外都布满了不可言说的尴尬

桑之夏摸了摸鼻子

该说不说

都在屋子里闷了这么长时间了

祖母这中气还挺足的

这动静听起来比徐敖的劲儿还足劲呢

徐敖坐在小凳子上

面带唏嘘

祖母是心疼二叔了

不过也不奇怪

但凡是跟二叔有关的事

祖母自来都是如此

自打他有计忆起

老太太满门心思都扑在徐二叔的身上

甚至无暇分出半点来给同样是自己亲生的徐三叔

徐三叔几乎是跟在他父亲的身后长大的

而老爷子在察觉到二儿子已经被养歪了以后

甚至横加阻拦

挡住了老太太想亲自教养徐明辉的念头

做主把徐明辉交给了徐瑶的父亲教养

若非老太太心尖子偏到了天边

徐三叔也不至于养成个跟老太太不亲近的性子

今日

他说不定还能多得个帮手

桑之夏想到徐二叔那个难以言表的个性

沉默片刻

恶人自有恶人魔

这话果然不错

连自己的发妻都下得去杀手的梁薄之人

谁敢指望他的狼心狗肺下存着几分可表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