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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巡抚吉伦在两天以后就接到了京城以八百里加急形式送来的圣旨
这位在山东做了六年最高执政官的文人
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的经验里
日理万机的皇帝是不可能直接插手一个地方的案件
更何况告状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但是皇帝的圣旨白纸黑字
如何能够怀疑
他暗想
不知这个李太清花了多少钱才弄到这么一道圣旨啊
但是他也不敢为旨
当天就派出了一队士兵护送一位六品执事官前往即墨押送李玉昌的灵柩
又亲自下令让暗察使衙门选拔五名有经验的武作
共同检验李玉昌的师生
三月二十四日
李玉昌的灵柩运到了省城济南
吉伦亲自监督验尸
无数胸中燃着怒火的山东人从各地赶来观看
他们为自己的同乡无辜被害感到气愤
要亲自看看李玉昌到底是怎么死的
五座班的领班是一位须发已经全白的老人
据说他在山东涅台衙门当了一辈子的五作
断过无数的疑难案件
被人尊为活神仙
其余四名五作也是从各府抽来的验尸能手
这些人稳稳的坐在棺木前的长凳上
似乎胸有成竹
卯十二刻
巡抚的大轿来到了
吉伦今天显得特别的严肃
他传令百姓人等必须在棺木三丈以外围官
不得向前拥挤
还告诫维护现场的军兵
只要百姓没有越过界限
不得用皮鞭乱抽乱打
然后稳步走向高情致的一柄青龙滑盖伞下
传令开始验尸
武作们熟练的打开棺材
发现尸身已经腐坏
只有骨骼尚且完整细剪
各部骨骼大部分已经变成黑色
唯独胸骨是暗黄色的
几位五座似有难色
相互对视一眼
老五作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把铜尺
在尸体头骨上量了几下
又用手扒开保存完好的头发
仔细的查看
看罢指着头部对其他四人耳语几句
那四位五座连连点头
老五祚这才走到吉巡抚的面前禀报
回府台大人
李玉昌遗骨已艳闭
全身骨骼青黑
系砒霜中毒所致
唯有胸骨暗黄
说明死者是在毒气尚未攻心前即因他故死亡
查尸身脖梗间依稀可辨布带紧勒之痕迹
可段为在服毒后尚未身死前
又遭布袋勒缠而死
根据山阳县报上来的案卷
李玉昌是在房梁上自缢而死
然而洗渊路明载
凡自缢者
血阴直入法髻
尽观尸体发迹
血阴不全
不向自缢而亡
显然是人死之后
被外人抱持悬挂在房梁之上
由此推断
李玉昌之死绝非轻生自缢
吉伦听罢
满意的点点头
吩咐将尸骨暂用冰块镇起来
妥为保存
待上线赴宴
然后命五作填好尸丹
连同自己亲自主持验尸的经过一齐封装好
仍派八百里加急快马送往京城
执程皇帝预览
就在杰伦顺利的验明李玉昌死因的同时
刑部派出提吊王申汉与其他人证的差官们却遇到不少的麻烦
提吊王深汉倒是没费一点力气
到了山阳就把他拘禁
但是王深汉的心腹仆人包翔却闻讯逃遁了
刑部稽查人员追到包翔老家山西平遥县
没有发现其踪迹
幸亏山阳县一位被废的教育张家林暗中指示
才在河南商丘东郊的一个小村镇中拿获了包翔
马连生的下落也十分难找
费了几番周折
在河北省定县把他抓了起来
另外的两名仆人李祥故乡
直到四月底才分别在常州和宝应县被找到拿货
以至于嘉庆皇帝两次降旨
要惩处刑部那些办事不力的稽察差役
李太清这一状
不但惊动了京城
山东 河北
也惊动了江苏的大小官府
首先沉不住气的是两江总督铁保
他身毁自己一时轻率
照准了江苏巡抚的报帖
为了挽回损失
亲自下令到山阳县把河衙拆吏全都拘禁起来
分头质询
希望能够得出像样的结论呢
谁知道拷问来拷问去
折腾了一个多月
竟没发现一点线索
江苏省巡抚汪日章见总督重新过问此案
也坐不住了
他生性又懒惰又糊涂
不想从头查起
却把番
涅二斯找来询问
番台杨户所能知道的
只有他那位钓鱼幕僚告诉他的消息
待进一步追问时
那位幕僚竟然不辞而别
使得杨帆台支支吾吾
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
嗯
聂台胡克家收了王深汉的贿赂
一口咬定他是根据淮恩知府王谷的验尸丹结案
并不知道内容详情
以至于找到王谷
王谷又把事情一股脑推到王深翰的身上
等到汪巡抚想要直接找王深翰商议对策的时候
王深翰已经被提调进京
就这样
整个江苏省官府
凡是沾了山羊凶案边的
没有一个不战战兢兢的等候着朝廷的最后决断
嘉庆十四年从夏到秋
北京城里最引人注目的话题就是山阳凶案
奉皇帝亲笔谕令
军机处派出三名军机大臣
会同刑部审讯从各地押调进京的有关案犯及人证
王申汉自知不管说不说实话
自己都免不了一死
所以横下一条心
一口咬定李玉昌是自缢极至
会审大臣拿出李玉昌的骨骼来揭穿他的谎言之后
他就是一问三不知
把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
包翔 李翔
顾祥也是守口如瓶
尽管他们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但是谁也不肯说出实话来
因此案子从春天审到夏天
竟然没有一点进展
幸亏主审的军机大臣目光敏锐
他看出在所有人犯中
马连生是最胆小的
决定从马连生这里突破
一连五个通宵
连审带下
连摆证据带拉拢劝慰
总算撬开了马连生的嘴
他把谋杀李玉成的经过原原本本供了出来
审讯官员见他所说的和验尸结果完全一致
就以这个供词为依据
分头对王申汉等人加紧追问
在人证物证面前
几个罪大恶极的凶犯不得不投降
分别招供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几个人口供碰在一起
连细节都十分吻合
刑部觉得这个案子头绪已经清楚
就将审理结果拒折报给了嘉庆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