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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期

贺六问张居正

张伯堂

您怎么来了

张居正道

有春坊的朱熹笑告诉我

皇上将你贬到了南京

你要走了

我岂能不来送送

贺六哀叹道

哎

都怪我一时糊涂

干了这荒唐事儿

好在皇恩浩大

只是将我降职

张居正摆摆手

老六

都是明白人

就别云山雾罩的说这种糊弄外人的话了吧

你高明啊

不愿意卷入如今波鬼云谲的争吵之中

耍了一招金蝉脱壳

此刻你心里应该乐开了话吧

贺六收敛刚才那副如丧考笔的神情

笑道

我的那点伎俩

果然瞒不过明察秋毫的张布他

张居正道

我知道你是不愿意替皇上惩治那些给他减盐的重臣

所以才处辞下策

你的本意是好的

可你想没想过

你贺六不替皇上惩治那些忠臣

皇上可以扶持一个赵六

钱六

孙六

李六

那些上折子劝谏皇上的人

迟早是要遭殃的

贺六给张居正倒了茶

张伯堂

我知道您是心怀家国天下的好官

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的前任现人官中

跟您最像的是胡宗宪

在您这样的人面前

我没必要藏着掖着

我不是杨练

没有舍生取义的勇气

我真要是替皇上惩治了那些忠臣

手上将沾上永远洗不干净的脏血

迟早是会遭报应的

为了我自己

也为了我的妻儿

我只能这么做

张居正拿起茶盅喝了口茶

道

老六

天下能有几人有杨烈那样舍生取义的勇气

不但你没有

我也没有啊

对了

你刚才提到胡宗宪

我想起了胡宗宪至教当世名医李时珍李先生

如今正云游四方

为编撰那本旷世遗书本草纲目

寻找各样草药

李先生是神医

可惜呀

下医医病

中医医人

上医医国

即便是华佗

扁鹊在世

也只能做个中医而已

张伯堂

这我就不懂了

一个国难道会像人一样得病吗

长居正正色道

这是自然

我大明朝如今已是病入膏肓

老六

朝廷这些年是什么情形

你应该清楚

朝政举步维艰

国库着金见着

说轻一点

民声奸呐

说重一点儿

民不聊生啊

说及此

张居正站起身

附到贺六耳边

压低声音道

老六

大明朝如今已士兵若膏肓

岂不闻百姓有言

家境家净

家家干净

贺六闻言色变

自己虽降到了南京锦衣卫了

可南京锦衣卫亦算是皇上的家奴

堂堂的户部尚书

竟然在皇上的家奴面前说出家境家境

家家干净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或许

这是因为张居正已经把贺六当成了自己人

张居正坐回到椅子上

说道

老六

你知道大明朝的病根在哪吗

贺六想了想

答道

中职工杨炼曾对我说过

博士倾颓如此

全因严党善权

严嵩以贪民党羽治天下

长居正摇了摇头

如今严党倒了

四大干将全数去之

严嵩父子远在江西分宜

已然成了死老虎

朝局有所改观吗

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吗

恐怕没有吧

杨炼是一个有勇气的忠臣

可他眼界有限

还是没有看透真正的病根在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