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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方老二撕心裂肺的哭声
几乎将方家人腿都吓软了
你们放开我
放开我呀
不要杀他
不许你们杀他
方老二哭的声音都有几分嘶哑
整个人疯了一般
眼眶血红
眼珠子往外鼓起
死死的往前挣扎
几个杀猪的汉子吓得刀都没拿完
哎呦
快拉住他呀
这是做什么啊
年年都杀猪
月月都杀猪
怎么还给吓住了
这会儿刚做好准备
正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呢
那方老二突的发生了变故
方老二一边哭一边嚎
啊
不准你们杀他啊
不准杀他媳妇儿啊
我找人来救你了啊
这是我媳妇儿啊
方老二哭声震天
吓得那几个邋遢的妇人腿肚子都吓哆嗦了
娘 娘
你救救他们呀
救救他们呀
他们是儿子的妻儿啊
是你的儿媳妇儿
你的孙子呀
方老二疯狂的抓着媒婆
使劲的摇晃
方老太太一出门便听见他儿子这般说话
气的眼前一黑
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
娘的心肝儿啊
这猪啊
咱们山上养了不知多少儿啊
你这是怎么了
你要媳妇儿是不是
娘给你说亲
娘给你说亲呢
老太太吓得心发凉
难不成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那说媒的妇人早已经吓坏了
哎呦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跟那个秦家丫头蹲在猪头前嘀嘀咕咕好一会儿
几个兄弟正要扇方二哥
便跳闹了起来
又是哭又是闹的
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着说这是他媳妇
他的仔呀
媒婆欲哭无泪
谁知道这说着亲
怎么就犯病了呢
方老二哭的直抽抽
呃
不要杀他们
不要杀他们
这是我的妻儿
呃
我的妻儿啊
方老二耳朵边
只恍惚的记得那句还不快去
你的妻儿要被杀了
要被做成腊肉了
要绝后了
这会儿哪还记得旁的呢
媳妇儿
我找人救你来了
我找人救你来了啊
啊 救命啊
救命啊
别杀我的媳妇孩子啊
方老太太被他这个样子吓哭了
哎呦
儿啊
我的儿啊
娘给你娶媳妇儿
娘给你娶媳妇儿啊
你可别瞎娘啊
老太太心都在抖呢
院子里几个杀猪的男人摇摇头
当真是养了个没有男人样的
杀猪都没见过
见他们将方老二拉住了
那魔得发亮的杀猪刀顿时又举了起来
那拿了个盆儿
接了些水
准备接些猪血送人
一刀下去
热血顺着猪颈缓缓的流下
那猪哀嚎一声
四条腿一蹬一蹬的便没了生气
方老二疯才还疯了一般的挣扎
呼的便安静了下来
失了神一般的正在原地
我娘子死了
我儿子也死了
我都绝后了
院子里杀了几头猪
方老二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饶氏王氏这会儿也觉得有点瘆人了
抓着秦真真往后退了好几步
唉 离远一些
说好的这轻易不犯病呢
怎么这说来就来呀
王氏的腿肚子都吓得直打哆嗦
秦真真也吓坏了
眼神不由自主的朝着秦欢看去
他可记得呢
方才秦欢和那个傻子脑袋对着脑袋说着什么
秦欢每说一句
那方傻子便看一眼猪
那个眼神
一眼比一眼亲切
一眼便一眼深信不疑的
方老二踉踉跄跄的走上前去
抱着那扑噗往外流血的猪头
娘
你怎么能伤我的妻儿啊
方老二满身是血的抱着猪呜呜的哭了起来
饶是那几个杀猪的汉子都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哎呦
方老太太
你们可别吓我啊
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儿
我们每个月都来你们家杀猪的
你儿子可别赖我们
他怎么就犯病了呢
这病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有个汉子提着刀退了几步
娘
我丧偶了
我还失毒了
我要成孤寡老人了啊
我要为他们守寡
我要去陪妻儿啊
方老二流出了一行浑浊的泪
抱着那猪头在脸上挨了又挨
看得众人心下一阵的发抖
快去请大夫
快去请大夫
你哪里来的妻儿啊
儿啊
你可别吓娘啊
方老太太吓得直打哆嗦
她儿子怎么忽然就疯了起来呢
但一转头
朝那秦欢看去
秦欢眼神浑浑噩噩
似乎还对此一脸的迷茫
一看就是个拎不清的傻子
方老太太没多想
只以为是儿子忽然看杀猪受了刺激
方大嫂也吓得浑身发凉
只是瞧见婆母的眼神
只得硬着头皮扶着小梳子进了门
娘
挂些白绫吧
你死了儿媳妇儿
死了孙子
从今儿起
咱家吃素
娘
儿子想要为他们大办一场丧事
儿子上个月瞧见洞头老爷子就是这么办的
儿子还要为他们守孝
还要给他们磕头
要为他们披麻戴孝
才不枉他们做我的孩子
做我媳妇儿一场
方老二说着
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院子里几个汉子一听这话
差点笑出声了
还要抬着这几头猪挖个坑找口棺材埋了吗
方家人还得为他们披麻戴孝
上个月逼死了那家姑娘
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这真是报应啊
几人一想
哎呦
莫不是真的是报应吧
秦小报应欢默默的笑了
哎呦 儿啊
哪有人给猪皮马带笑的呀
这都是要杀了卖钱的
等会儿啊
还要分成一块儿一块的卖呢
你怎么了呀
咱家山上养了那么多猪
将来可都是要卖了给你娶媳妇儿的呀
方老太太心里慌的不行
方老嫂子一听这话
就撇了撇嘴
还好是个傻的
这要是个精明的
将来少不得得给这小叔子多点银钱花了
娘啊
你怎么忍心分尸啊
方老二一听此话
便惨叫了起来
你要是敢分了他们母子俩
儿子便一头撞死陪妻儿去
方老二悲从中来
哭得不能自已
快去订棺材
快去请人来啊
儿子不宜
儿子不一啊
方老二脑子里混混沌沌的
只记得有一双清明的眸子
指着那头猪一脸肯定
那个就是你媳妇儿
从头到尾
他只记得这一句话
王氏一见这事儿
哪里还敢将秦淮说给她呢
病得这么厉害
将来时不时回个娘家
她也受不了啊
方家的呀
方才这事儿
哎
咱们就当没谈过啊
这秦欢还小呢
再等等
再等等啊
王氏说完
便抓着秦真真灰溜溜的跑了
方家人气得直跺脚
天生又分不出精力吵闹
秦欢双手背在身后
慢悠悠的跟着走了
走之前瞥了眼屋子里俨然疯了的方二傻子
天道好轮回
上天饶过谁呀
上天就算饶了他
秦婚也是个布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