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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 这天

丹曾县长推掉了所有的事

在卫生所外面走来走去

好像是命悬一线似的

县政府的工作停止了

很多人都来陪伴诞生县长

大家把目光投向了卫生所的门窗

投向了那里的平静和房檐上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

但对母亲来说

对台手术没什么悬念

两个多小时后

他走出手术室

看到不远处簇拥着那么多人

就有些疑惑

你们在干什么

拜登县长说

你出来了

我的人呢

母亲说

在里面

怎么没有声音

你要什么声音

丹东县长过去推开了门

他老婆大睁着眼躺在手术台上

便问正在收拾器皿的李医生和宋医生

还没做吗

两个医生说

做完了

这之后

丹增先生才明白

手术是要麻醉的

或局麻或全麻

他预想中的声色力竭的哭喊并不存在

丹增的老婆一个星期后出院

已经可以跟正常人一样走来走去

再也不难受了

丹棱县长见人就说

我服了

苗医生母亲的名声正在传向县委的大墙以外

来了一个菩萨一样的女曼巴

一传就很远

如同风行牧草

沙拉拉沙啦啦一直响到天边

一个牧人在县委外面扎起帐房

烧起了百枝百叶的桑岩

沁多草原的辽阔让他走了一个星期才到达这里

两个孩子病了

发烧咳嗽一个月

吃酥油

念祈福真言

请观察家阿妮相处

一兵鬼都不顶用

听说县委机关有个妙手回春的女菩萨

就马不停蹄的来了

来了也不知道往里进

以为桑烟一起

女菩萨就会闻香而至

耐心等了一个星期

没等来女菩萨

就打算开了帐房回家

恰好喜欢吃醋的母亲走出县委

要去对面的小卖部打醋

路过那里

听到了两个孩子的咳嗽声

心说怎么还有比赛咳嗽的

可他嗓子一个比一个哑

眨眼一瞅

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坐在草地上

都是满脸潮红

眼泪鼻涕一大把

就本能的过去摸了摸他们的头

惊叫一声

哎呀妈呀

指着正在牦牛背上捆扎帐房的牧人说

是你的孩子吗

都快烧死了

怎么还在这里

牧人听不懂

一脸呆症

正好果果骑马从舟上回来

见了母亲下马问候

又告诉母亲

牧人是不敢走进县尾的

为什么

门房不让进吧

不让进也不敢进

草原上的习惯就是这样

那怎么成

死了人怎么办

快快快

往里送

他自己抱起一个孩子

又让果果抱起一个孩子

牧人还没搞清怎么回事

就见自己的孩子消失在县委的大门里

母亲的诊断是感冒引起的肺炎

已经拖了很久

非常危险

立刻做了皮试

对青霉素一个过敏

一个不过敏

母亲吩咐李医生

四环素加量一倍

快点

药瓶瞬间挂上了

牧人这才被门房领进来

脸上挂着笑

觉得这些日子没有白过

烧起的桑烟终于把女菩萨引出来了

他扑通一声跪下

什么也不说就磕头

母亲赶紧往后退

起来 起来 起来

等牧人起来

又说

你交点钱吧

果果说

他哪里有钱

最多有一些自留的牲畜

让他留下一只羊顶账吧

我要羊干什么

还得伺候你

可以变钱吗

怎么变

这种事你问问强巴校长就知道

他最清楚

很快

县委门前绿汪汪的大草滩上扎起了许多帐房

母亲去找戴曾县长

协商

让门房把来看病的牧人都放进来

戴曾说

放进来可以

但你的卫生所住得下吗

能住多少是多少

之后

母亲就开始两地奔走

上午卫生所

下午大草滩

大草滩上是多数心想

能不能把卫生所搬出县尾

不能

大草滩上没有房子

只有账房

最要紧的还是医护人员太少太少太少

母亲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来现场看望他的父亲

父亲说

有过账房保育院

再有账房医院

也没什么不可以

但现有的房子也不能放弃

毕竟房子保暖

做手术方便

卫生所正好在县委的东南角

把东南角的围墙拆掉

不就等于搬出县委了吗

再让来看病的牧人把账房扎在紧靠卫生所的地方

你就不用跑来跑去了

不过

你们搬出县委后

就不能再叫卫生所了

应该叫沁多县医院

这是个好主意

你给诞曾县长说说

毕竟你们相处时间长

说话管用

还是你自己说吧

我发现他对你倒是挺支持的

那我明天就去

父亲又说

至于医护人员

肯定不够

你可以从我们学校招一些学生来

一部分你亲自带

一部分送去省人民医院培训

母亲和父亲的密谋不久就变成了现实

络绎不绝的病人让旦曾县长再一次支持了母亲

县委改修了东南角的围墙

把卫生所从机关切了出去

正是对外的沁多县医院在不知不觉中诞生了

诞生之初

既不挂卫生所的牌子

也不挂医院的牌子

就是个看病的地方

但在口头上

人们都叫他曼康

也就是医院

父亲在电话里说

你办医院比我办学校好像容易些

你知道为什么不知道

我来告诉你

学生不上学还是人

是牧人

病人不看病

就什么也不是了

是将死而未死的半个鬼

医院是病人建起来的

不是你建起来的

父亲原想母亲会反对

没想到母亲说

我也这么想

之后

母亲打了几次电话

联系好省人民医院

推荐李医生和宋医生以及沁多学校的二十名学生去那里实习

母亲自己带来五个学业优秀的学生

手把手的教

认药 给药 打针

挂瓶

也包括最一般的诊断和开药方写病历

你们有眼睛有心

仔细看

认真记

将来要既当护士又当医生

我们不分科

我们是全科

他把从西宁带来的所有医学书籍都搬到医院

逼着大家没事就看

看不懂就问

又来了两个医生

是母亲在省人民医院的同事

母亲能帮他们挖来

当然不仅仅是他跟他们的友谊

更有他们自身的原因

马秋峰说

我就不喜欢西宁

不喜欢省医院

那些人都是医生

整天明争暗斗有什么意思

张丽颖说

我跟丈夫合不来

又没地方去

只能投靠苗姐姐了

不到三个月

信多县医院一下增加了将近四十个人

其中包括了从县机关那边划过来的后勤和财务人员

起初

丹增县长不同意后勤和财务独立

母亲说

我不强求

但要是事情办不好

我不找别人

就找你

刁女

不是刁难

我这个人通情达理

很快

便有了就算通情达理也办不好的事

牧人看病没有钱

只能用自留洋代替

根据父亲的主意

把这些羊交给桑杰

让他放在畜产品站

变成钱后再交给医院

这笔账必须天天结

因为羊是天天都会送来的

每天傍晚

现财务室的人必须到场清点杨树

再交给后勤送往畜产品站

畜产品站半月结一次账

肉卖了多少

毛卖了多少

奶子卖了多少

既原始又琐碎

财务室的人不胜其烦

更重要的是

现财务室无法做到专款专用

医院想用这笔钱

他却分文不给

说是挪用做行政开支了

母亲很生气

拿着财务室的算盘摔在了但曾县长面前

但曾县长说

好吧好吧

你想独立

财务室也巴不得你们独立

我在这里瞎撮合什么

当即叫来后勤和财务室的头头分家

医院用畜产品站变卖牲畜的钱和县财政的专门拨款

购买了不少医疗仪器和药品

母亲的目标是

省人民医院有的

我们都得有

这天

他给父亲打电话

又说起他的目标

父亲问什么时候能做到

母亲说正在努力

首先得解决药品缺失的问题

药品还缺失

这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原来公共医疗机构的药品都是由国家无偿配给的

卫生所变成医院后

接诊量增加了几百倍

药品的配给却没变

数量很少

品种有限

仅仅是一些常规药而已

医院不得不自己花钱采购一些急需的药品

母亲的期望是

按照国家医院的标准对待庆多县医院

增加药品的配给和医护人员的编制

这样不仅能提高医疗水平

还能节省很多钱

现在医院最需要的就是钱

母亲说他想找旦曾县长反映一下

父亲说这件事找旦曾不管用

得去州上麻烦你跑一趟

我不认识去州上的路

也不会骑马

父亲为难的说

我最近特别忙

快要考试了

发现学生思想不稳定

坏话传来传去

说学校的老师是一群臭味相投

逃避现实的大坏蛋

谁传的

我琢磨了半天

只有一个人会做这种昧着良心不打瞌的事

才让州长你防着点

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忙你的吧

我再想想办法

父亲叹口气说

你能有什么办法

还是我去吧

明天不行

后天我有日嘎跑得快

再说我人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