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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集

一闻到烟味儿

喉咙眼里就会涌出那股呛人的味道

所以我不抽烟

张云迪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缝里夹着的香烟

只能将他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掐灭

王廷德似乎被勾起了许多的回忆

又似乎将眼前的张云迪当成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更像是喝醉了一样

继续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你也没从烧水桶里捡过东西吃吧

我捡过 吃过

大概五六岁的时候

一个包子我吃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扔进了烧水桶

那时候是在爷爷奶奶家

他们家在农村

养了猪

所以会把吃剩的饭菜和汤水用桶储存起来喂猪

老头儿看见我朝烧桶里扔了半个包子

要我捡出来吃掉

我能怎么办呢

只能按他说的办

你会不会包饺子

我会

有一年大年三十

老头儿心血来潮

说我们今年全家吃水饺过年

这北方人的习俗

我们南方人也来搞这一套

老头儿说他想念在部队过年的氛围了

那吃就吃呗

结果老头儿又玩出了新花样

说咱都要自力更生

自食其力

自己包给自己吃

我那时候十一二岁吧

王廷玉才几岁呀

从来没包过水饺

怎么能自己包给自己吃呢

老头不管

他说包水饺这个事儿一学就会

学不会就别吃了

哼

结果那个大年三十

我和王廷玉不但没吃上水饺

连年夜饭也没吃上

并且大年初一还在家包水饺

然后我就学会了

还学会了三种包法

你母亲呢

不管吗

张云迪忍不住插嘴问道

他管哭啊

管说爸爸也是为了你们好呀

我还被关过禁闭

小学五六级的时候

有同学给我起了个绰号

叫地不平

知道啥意思不

地不平

走起路来就一瘸一拐了嘛

叫着叫着又变成王老弟和王不平

起这个绰号的人

我把他腿打折了

进了医院

我故意的

就是想把他打成瘸子

老头认为我下手太重

要我向他道歉歉

我不想道歉

就被关了禁闭

老宅地下室里有个杂物房

拢共只有四五个平房

老头儿把里头收拾干净

放一张床和一个马桶

把我扔进去

然后安排王廷玉每天送饭

美其名曰要我面壁思过

里面连盏灯都没有

我吃喝拉撒都在里边

被关到第四天

实在受不了啊

只能选择向恶势力低头

答应道歉

后来学校的人不叫我地不平了

他们直接叫我王瘸子或者亡残疾

老师不准他们这样叫

他们就叫我铁木耳王或者王志坚

王志坚的外号一直跟随我到高中毕业

甚至有些老师和同学都不记得我叫啥名了

还以为我就叫王志坚

有回初中物理老师在课堂上提问

我举手回答问题

老师直接点名说

王志坚

你来回答

我实在不想再进地下室的小黑屋

所以对这些外号只能假装听不到

老头老太太一天到晚忙着在诊所接待病人

很少过问我在学校的事

之前被我打进医院的那人

要不是家长找上门来

他们都不知道我在学校居然还会和人打架

在家很少和他们说话

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

也想和他们好好说话

有一回我和他们说

能不能换个学校

这个学校里很多人嘲笑我

看不起我

我不想去这个学校

老头却说

我的问题不是换个学校就能解决

不能怪学校

还说我是自己看不起自己

要是不去学校

就把我另一条腿也打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