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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集快快go
吴少爷冷冷吩咐一声
快走两步到了包厢门口
不大的包厢内血流如注
冒着热气的血水漫过了门槛
一左一右的座位上瘫坐着两个女人
心口脖颈中刀
皆是死招
抓不到
我要你们陪葬
眼看那人已经跑到了包厢与普梭的隔断门处
枪声响起
咻羞乱飞的子弹里
大人躲在门后的夹角里动也不敢动
追击的人步步逼近
赶快投降
否则乱枪打死
夹角太小
钢够隐藏身形
被乱枪击中的腿部地滴答答往下淌着血
他已是强弩之末
这时靠近隔断门的包厢门哐一声打开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当啷两声
溜着地面滚过来两个突突冒烟的铁罐子
罐子里头还滋滋冒着火星子
银币浓烈的烟气弥漫开来
呛得所有人捂着口鼻咳嗽连连
藏在夹角处的男人撑着半条腿去拉隔断门
包厢里窜出来一人
一把把他拽了进去
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张科长
我还想问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夫卫迅速扯下帘子
用刀子刷刷撕扯成条
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
用牙咬开
忍着点
说罢对准他腿上的伤口浇了下去
浇完了放下瓶子
捏着伤口
反手从袖口探出一把手术刀往周里挽去
正要用劲
手腕被张科长捏住
来不及了
你快走
这时候你让我走
没用的
你看
说着他掀开黑色乘务员服
叫副卫看见了白色衬衫上的伤口
正中腹腔
鲜血淋漓
你快走
火车上布置有他们
急要处的人也在
副卫捏着刀
咬了咬牙
副卫
拖住他们
副法医
你知道没有用的
我已经活不了了
绝不能再拖累你
快走
一分钟之后
我车会经过隧道
你趁机跳车
你忍着
我一定能救活你
我到时候带你一起跳车
我们总能获救
张科长抓着他的手
艰难开口
吴局长
你 师傅
还有我
我们以前就认识
父辈参加起义生死
我们流落四方
直到上海重聚
也学那桃园三结义
称兄道弟快意恩仇
自觉眼里容不得煞子
想必冷冻室里那些尸体你也看见了
那都是我们做下的
张科长说着
笑了一下
我们从不后悔
付妃捏着刀
眼睛酸涩
为什么
就让他们自有天说不行吗
杀人偿命
天经地义
既然让我们看见了
岂能让他再活下去害人
说着
他扭头看了一眼车窗
挣扎着站起来
快
隧道不到十秒
傅威慢慢松开手
看着他艰难的抓着门框站起来
看着他慢慢抚了抚衣袖
看着他似乎又变为了那个一直体面的张科长
喜欢在早晨冲一杯浓茶跟同事插嗑打诨
跑局长办公室赖好茶叶回来做散财童子
喜欢和稀泥
喜欢调侃
喜欢盯鸡毛蒜皮
鲜血滴滴答答
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
直到眼前一片黑暗
呼啸而过的风声和刺耳的枪声充斥着他的整个耳膜
那一瞬间
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他开始怀疑
自己坚守的到底对不对
吴局长
师傅
还有张科长
他们坚守的又到底对不对
法律的归法律
道德的归道德
可若穷凶极恶之辈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道德约束对他们根本无用
又该怎么办
什么才是真正的惩恶扬善
我们从后悔
张科长这样说
可若是惯了
师傅也会这么说
可这到底是不对的呀
只是他说不出哪里不对
心口堵着那口气不上不下
我要抓活的
你们这群饭桶
吴少爷看着躺在地上被子弹穿成骰子的男人
愤怒的咆哮着
子渣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又怎么会让我们合捉嘛
中年男人弯腰从张科长的口袋里取出钱夹子
从里面掏出一张穿了洞的照片
两人的合照
年轻人的意气风发
边上的吴局长笑得肆意飞扬
要逃回上海
我一定要把贼人揪出来
不必啦
你看看这个
我在你父亲的书房也看到过这张照片
那我母亲就白死了
他分明有同党幼童打我们
这会儿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要不然你父亲的死又会起波澜
到时候把我们也牵扯进去就不妙了
说着
男人抬头直视着胡少爷
更何况
你母亲这样一死
正好帮了我们大忙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我们依旧去北平
把你母亲葬在王府
也算是落叶归根啦
吴少爷捏着照片咬牙切齿
扭头看向包厢内血流如注的母亲
她那张向来清冷的脸上
因为染了血
竟带出几分少有的温和来
替夫人收拾收拾
我要声张
否则格杀勿论
吴少爷说完
将手中的照片撕得粉碎
撒了出去
年轻的吴局长飘飘悠悠落进了包厢的门内
搭着门槛翘起来
正好视线上移
可以看见吴夫人
隔了二十几年的时光
两人似乎才真正的认清彼此
若时光能倒流
大约会生死不复相见吧
哎 处长
咱们要不要过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后面的一列包厢内
福伟叶靠着沙发看报纸
听见几届人回来禀报的消息
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那是家事
嗯
我看那个死者好像是法租界警察局的张科长
他终于放下报纸
来了兴致
吴局长还真是交了个好朋友
肯为他拼死复仇
那您看
咱们要不要趁着这次机会
把事情闹大
让汪家那边看一看
这位吴少爷是个什么货色
蠢
那些人哪会管他的架势
想扳倒他也不急在这一时
下一站
你跟着下车
赶回上海去查一查这个法租界警局究竟怎么回事
事无巨细
啊 是
列车远去
夕阳也跟着远去
傅伟走在铁路边
看着远处田野上踽踽独行的老黄牛
看着它的尾巴来回扑闪着蚊虫
看着前方的村子里炊烟袅袅
满是平和的烟火气息
和平
似乎真的存在
就在这个远离城市的小村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