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门 安德烈·纪德 02 舅母的伤害-文本歌词

窄门 安德烈·纪德 02 舅母的伤害-文本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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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第二集

只有在放假那几个月

我才能见到舅母

无疑是夏天炎热的缘故

我见她总穿着开的很低的薄薄的衬衫

我母亲看不惯她披着火红的纱巾

见她袒胸露臂尤为气愤

吕歇尔

布克兰长得非常漂亮

我保存的她的一小幅画像就能看出她当年的美貌

他显得特别年轻

简直就像他身边两个女儿的姐姐

她按照习惯的姿势侧身躺着

左手托着微青的头

先指挨近唇边

俏皮的弯曲着一副粗眼发网兜住半卸在后颈上的那头卷曲的浓发

衬衫大开领

露出一条宽松的黑丝绒带

吊着一副意大利镶嵌化饰物

黑丝绒腰带挽了一个飘动的大花节

一顶宽边软草帽由帽带挂在椅背上

这一切都给他平添了几分稚气

他的右手垂下去

拿着一本合拢的书

吕歇尔

布克兰是克里奥尔人

也就是拉丁美洲安地列斯群岛等地的欧洲移民后裔

他没见过

或者说很早就失去了父母

我母亲后来告诉我

沃迪埃

慕施夫妇当时还未生子女

便收养了这个弃女或孤儿

不久

他们举家离开马尔提尼岛

带着孩子迁到勒阿福尔

和布克兰家同住在一个城市

两家人交往便密切起来

我舅父当时在国外一家银行当职员

三年后才回家

他一见到小吕歇尔便爱上了他

立刻求婚

惹得自己的父母和我的母亲十分伤心

那年吕希尔十六岁

沃迪埃太太收养她之后

却生了两个孩子

她发现养女的性情日益古怪

便开始担心会影响亲生的子女

再说家庭收入也微薄

这些全是母亲告诉我的

他是要让我明白沃迪埃他们为什么欣然接受他兄弟的求婚

此外

我推测他们也开始特别为长成姑娘的吕歇尔担心了

我相当了解勒阿福尔的社会风气

不难想象那里人会以什么态度对待这个十分迷人的姑娘

后来我认识了沃迪埃牧师

觉得他为人和善

既勤谨又天真

毫无办法对付阴谋诡计

面对邪恶更是束手无策

这个大好人当时肯定陷入困境了

至于沃迪埃太太

我就无从说起了

她生第四胎时因难产死了

而这个孩子与我年龄相仿

后来还成为我的好友

吕谢尔

布克兰极少进入我们的生活圈子

午饭过后

他才从卧室姗姗下来

又随即躺在长沙发床或吊床上

直到傍晚才懒洋洋的站起身

他那额头时常搭一块手帕

仿佛要拭汗

其实一点晶莹的旱气也没有

那手帕非常精美

又散发出近似果香的一种芬芳

令我赞叹不已

他也时常从腰间的表链上取出同其他小物件掉在一起的一面有光滑银盖的小镜子

照照自己

用手指在嘴唇上沾点唾液

润润眼角

他往往拿着一本书

但是书几乎总是合着

中间插了一个角质书签

有人走近时

他也不会从遐想中收回心思看人一眼

从他那不经意或疲倦的手中

从沙发的扶手或从衣裙的纹褶上

还往往掉下一方手帕

或者一本书

或者一朵花

或者书签

我这里讲的还是童年的记忆

记忆之中

有一天我拾起书

发现是师哥

不禁脸红了

吃罢晚饭

吕歇尔

布克兰并不到家人围坐的桌子旁

而是坐到钢琴前

得意的弹奏肖邦的慢版马祖卡舞曲

有时节奏戛然中断

停在一个和音上

我在舅母跟前总感到特别不自在

产生一种又爱慕又恐惧的感情骚动

也许本能在暗暗提醒我防备他

再者

我觉出他蔑视弗洛拉

阿什布通和我母亲

也觉出阿什布通小姐怕他

而我母亲不喜欢他

吕谢尔

布克兰

我不想再怨恨你了

还是暂且忘掉您对我造成了多大伤害

至少我要尽量心平气和的谈论您

不是这年夏天

就是第二年夏天

因为背景环境总是相同

我的记忆相重叠

有时就难免混淆

有一次我进客厅找一本书

见它在里面

就想马上退出来

不料他却教导我

而平时

他对我好像视而不见

干嘛急忙就走啊

杰罗姆

难道你见我就害怕吗

我只好走过去

而心却砰砰直跳

我尽量冲他微笑

把手伸给他

他一只手握住我的手

另一只手则抚摸我的脸蛋儿

我可怜的孩子

你母亲给你穿的真不像样

他说着就开始揉搓我穿着的大翻领水兵服

水兵服的领口要大大的敞开

他边说边扯掉衣服上的一个纽扣

瞧瞧

你这样是不是好看多了

他又拿起小镜子

让我的脸贴在他的脸上

还用赤裸的手臂搂住我脖子

手探进我半敞开的衣服里

笑着问我怕不怕痒

同时手还继续往下摸

我突然一跳

猛地挣开

衣服都扯破了

我的脸火烧火燎

只听他嚷了一句

一个大傻帽

我逃开了

一直跑到花园深处

在浇菜的小水池里浸湿手帕

捂在脑门上

接着又洗又搓

将脸蛋

脖子以及被这女人摸过的部位全擦洗一遍

有些日子

吕歇尔

布克兰就犯病

而且突然发作

闹得全家鸡犬不宁

碰到这种情况

阿什布通小姐就赶紧领孩子去干别的事

然而谁也捂不住可怕的叫喊从卧室或客厅传来

传到孩子们的耳朵里

我舅父慌作一团

只听他在走廊里奔跑

一会儿找毛巾

一会儿取花露水

一会儿又要乙醚

到吃饭的时候

舅母还不露面

舅父焦虑不安

样子老了许多

发病差不多过去之后

吕歇尔

布克兰就把孩子叫到身边

至少是罗贝尔和朱丽叶

她从不叫阿丽莎

每逢这种可悲的日子

阿丽莎就闭门不出

舅父有时去看看她

因为父女俩时常谈心